像打仗一樣訓練 像訓練一樣打仗

張杰

2016年3月15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宣布俄軍主體部分從敘利亞撤離，距今已經1年多了。在大部隊高調撤離的同時，俄軍在敘利亞依然保持著低調存在，關鍵時刻往往左右戰局。今日的俄軍與俄格戰爭時的狀態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與在車臣戰爭中的表現更是大相徑庭。這一切變化，距離2008年的“新面貌”軍事改革不足10載。在這場努力將俄軍打造成一支“精干、高效、機動”的新型現代化軍隊的改革中，演訓模式的變革首當其沖。通過分析俄軍在敘利亞戰爭前后兩場年度最大規模的軍事演習—“中央-2015”和“高加索-2016”軍事演習，管中窺豹，一探究竟。

“中央-2015”：仿佛打擊“伊斯蘭國”的劇本

2015年9月14日，“中央-2015”首長司令部戰略演習拉開帷幕。這場歷時7天的軍演投入了約9.5萬人、7000多套武器和地面裝備、170架飛機、20艘軍艦，創年度之最。此次演習主要內容包括諸軍兵種聯合作戰、反恐作戰、遠程機動演練、物資技術保障訓練等，其中空天領域攻防作戰和反恐作戰尤為引人矚目。

在空天領域攻防作戰中，俄軍組建了由150架強擊機、轟炸機、殲擊機組成的強大航空攻擊群來遂行作戰任務。受領作戰任務后，轟炸航空兵在殲擊機航空兵的掩護下，經過長途飛行，對“非法武裝據點”實施打擊。“遠近結合”“對地支援”“精確打擊”這些演習中的關鍵詞也奏響了日后空天軍在敘利亞軍事行動的主旋律。

在實戰過程中，赫梅明空軍基地在5個半月的時間內完成9000余架次起降，戰機出動強度高達每晝夜60～80架次。前線航空兵主要由蘇氏“四劍客”——蘇-24戰斗轟炸機、蘇-25攻擊機、蘇-34戰斗轟炸機、蘇-30SM戰斗機組成，寶刀未老，新刃出鞘，高低搭配，戰果非凡。2015年11月7日后，俄羅斯遠程航空兵加入了對恐怖分子打擊的行列。“三駕馬車”—圖-22M3、圖-95MS、圖-160轟炸機從本土起飛，遠距離機動對敘利亞境內的“伊斯蘭國”實施打擊。本次空襲行動是20世紀80年代開始服役的圖-160戰略轟炸機首次投入實戰，也是俄羅斯空天軍成立以來戰略轟炸機部隊首次參戰，域外發力，意味深長。

作為檢驗俄軍一年訓練成果的年度軍演，俄羅斯高層都會親臨現場。2015年，俄羅斯高層選擇觀摩消滅大型武裝恐怖分子團伙的戰術科目，別有意味。2015年9月19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國防部長紹伊古、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在奧倫堡州的棟古茲訓練場觀摩了演習。百余架飛機、數十個導彈和炮兵分隊向假想敵發動了攻擊。隨后，一個全副武裝的傘兵團實施空降。同時，特種作戰分隊進行滲透，引導火力打擊。這種規模的作戰行動旨在演練徹底殲滅與摩托化步兵師人數相當的恐怖分子團伙。只不過在敘利亞，俄陸軍的角色由敘利亞政府軍扮演罷了。

演練戰術的同時，俄軍也大膽演練新戰法，淬火新裝備。2015年9月19日，棟古茲訓練場硝煙彌漫，人類和機器人協同配合，向目標發起攻擊。參演的摩步分隊與航空兵、空降兵、工兵部隊和機器人分隊聯合消滅了大規模的“武裝恐怖分子團伙”。2015年12月，洋槐自行火炮、6臺平臺-M地面作戰機器人和4臺阿爾戈機器人在仙女座-D自動化指揮系統的指揮下，在拉塔基亞某山區順利完成了任務。敘利亞軍隊在俄羅斯專家和戰斗機器人的幫助下，向754.5高地發起了攻擊。機器人逼近“武裝分子”工事吸引火力，然后自行火炮向火力點實施打擊。步兵跟在機器人后，清除高地殘余的“武裝分子”。戰斗持續了20分鐘，“武裝分子”留下“死傷者”倉皇逃竄。

今天的訓練場就是明天的戰場。俄軍通過扎實的演練踐行著這句箴言。查找不足，積累經驗，并將演訓成果實踐于敘利亞戰場，戰果頗豐。出兵前夕，俄羅斯《獨立報》這樣評論：總的來說，“中央-2015”演習演練的劇本完全適用于消滅人數眾多、裝備精良的“伊斯蘭國”部隊。

“高加索-2016”：復盤敘利亞

戰場亦是練兵場。俄軍在敘利亞的軍事行動規模不大，雙方實力懸殊，俄軍卻投入了近200種裝備，以戰代訓、以戰試裝的用心不言而喻。敘利亞獨特的地理條件、豐富的目標和任務類型以及較少的地面威脅，也為俄軍創造了理想的武器測試和評估環境。

2016年9月5日—10日，俄羅斯在俄南部地區舉行“高加索-2016”戰略演習。根據俄羅斯國防部的公告，演習特別強調“基于敘利亞獲得的最新作戰經驗，進一步完善俄軍作戰技能”。

演習注重高新技術的運用，加快提升應對未來戰爭的能力。俄羅斯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大將在《混合戰爭需要的高技術武器和科學論證》中寫道：“當前，我們在敘利亞獲得了寶貴的作戰經驗，開展關于本次軍事行動效果的科學研討。我們應當關注新的前瞻性的軍事科研，研究軍隊發展戰略，研究太空及信息領域的對抗方式，分析武器裝備和指揮系統的需求。”

俄空天軍在敘利亞的軍事行動中，使用了Kh-101隱身巡航導彈、口徑海基巡航導彈、衛星制導炸彈、鉆地彈、激光制導炸彈等一批新型彈藥，一定程度上展示了俄軍非核力量的實戰和威懾能力。以RBK-500-SPBE機載末敏彈為例，RBK-500航彈作為母彈，重500千克，內裝15枚SPBE末敏彈，采用雙波段紅外探測器，投放高度為400～5000米，速度為500～1200千米/小時。一枚RBK-500能摧毀6個裝甲目標，巨大的威力使RBK-500在敘利亞戰場上對恐怖分子的機動力量造成了巨大的殺傷。在“高加索-2016”演習反登陸科目中，空天軍的蘇-34殲擊轟炸機演練了用RBK-500攻擊海上目標。里海區艦隊小型導彈艦使用口徑導彈完成了擊毀假想敵重要岸上目標和艦艇集群任務。伊斯坎德爾-М戰役戰術導彈系統發射了2枚導彈。從中可以看出自敘利亞戰爭后俄軍對精確制導武器的運用愈加重視。

此外，俄軍特意制作了數字化地圖和3D靶場模型供演習使用。參演人員使用了新型移動數字化地形測量站，該測量站能夠快速制作模型，并在30分鐘內打印出供各級指揮部使用的地形圖。在信息化戰爭中，電子地圖的運用對打擊精度的提高有著重要意義。

演習著重測試新型戰術指揮系統的使用效能，推進戰術級指揮系統的列裝進程。在敘利亞戰場上，俄軍的一體化聯合作戰試驗初見成效，但蘇-24M墜機事件及事后營救工作中在防御上出現的漏洞，暴露了俄軍戰場指揮通信系統不靈敏、不兼容的痼疾，指揮通信系統的整合勢在必行。據悉，從2016年6月開始，俄軍以裝甲兵部隊和空降兵部隊為試點單位，率先對這2個兵種的指揮通信系統進行融合，對戰場情報進行兼容性可視化實時呈現。目前，俄空降兵和裝甲兵各有1套指揮通信系統，分別是仙女座-D和ESU-戰術環節，這2個系統都由通信和導航衛星、單兵手持平板電腦、便攜無線電臺、戰車內置筆記本電腦、車載通信中繼站及指揮車等“支點”構成，如成功實現兼容，實施縱深突襲的空降兵與裝甲兵在戰場上密切協同作戰，攻擊力將會得到倍增。

在“高加索-2016”軍事演習中，參與演習的俄軍各指揮所全部使用統一的新型自動化指揮系統。該系統將自動化設備、通訊節點連接設備和獨立軟硬件設備結合在一起，可保障對部隊進行及時而持續的指揮，實現指揮過程自動化。2016年9月6日，俄羅斯南部軍區直屬獨立第20摩步旅實施攻防演練。期間，該旅指揮部使用自動化指揮和通信系統制定計劃并指揮部隊實施進攻和防御作戰行動，其指揮效能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這為未來推廣應用該新型戰術指揮系統提供了可靠的依據。

結 語

像打仗一樣訓練和像訓練一樣打仗。今天只有在訓練過程中嚴于實戰、高于實戰，主動去設計戰爭，明天才能在戰場上游刃有余，馳騁四方。這便是關于訓練和打仗的辯證法。軍事是一門帶著刀子的學問，如何讓刀子更加鋒利？怎樣讓部隊戰斗力得到全方位的砥礪？訓戰一體是俄軍給出的響亮答案。

責任編輯：劉靖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