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爽的離別

廖予懷

天剛放亮，朦朦朧朧的月色還籠罩著大地。碼頭上只剩下一葉扁舟，古船靜靜地“橫躺”在岸邊，遠處傳來陣陣雞鳴聲。

就在這朦朧的月色中，李白兩手叉腰，焦急不安地踱著步，嘴里還喃喃自語：“都已天明，汪兄怎么還不來呢？”他頭戴軟翅官帽，那薄薄的絲帶瀟灑地垂在肩膀上，一副白面書上的模樣。臥蠶眉向上微斜，丹鳳眼不時地望著前方，眉宇間透著一股豪氣。

突然，一陣悠揚的歌聲從遠處飄來：“哎喲，哎呦呦，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這聲音使李白不由自主地迎上去，對著前面的彪形大漢說長道短：“汪兄，今天怎么遲到了？”汪倫抱歉一笑：“實在抱歉，路途有些耽誤了。來來來，即將離別，總要喝點酒助興嘛。”這可把船老大惹急了，他指著微亮的天，連聲說道：“客官，你們要是去酒樓可就來不及了。”汪倫擺手又道：“稍安勿躁，我這里就有酒。”忽然，一個童子從汪倫身后趕來，竟然擔著一大壺好酒。很快，兩位老友一杯復一杯地暢飲起來，陶醉其中，全然沒有離別的苦痛。

漸漸地，天不再灰暗，遠處的燈火隱隱約約，村鎮熱鬧起來。蔥蘢的樹木上，陽光斑斑駁駁，茂密的樹叉間，小鳥也忙碌起來，不時還有清脆的鳥鳴在天空中傳得很遠……

眼前的桃花潭，一汪凝碧幽深的潭水悠悠地流淌，微風吹來，不時有水波蕩漾。正是春天，岸邊的桃花開得燦爛，遠遠望去，與潭水相映成趣，天然一段艷麗的錦繡。昨晚剛有小雨飄落，花瓣上滾動著露珠，正是“桃花帶露濃”的意境。

李白望著桃花潭，不覺鄭重地拉起汪倫的手：“汪兄，我們再見面時，是否也在這桃花潭會合呢？你告訴我這桃花潭千尺深，可我們的情誼卻比桃花潭深千倍。現在我要云游天下，不能在這兒久留了。”汪倫仿佛還抱著一絲希望：“太白兄，你就不能在這兒多留幾日嗎，我們可以詩酒相和，豈不痛快？”“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李白抱拳拒絕，深情款款地說，“桃花潭雖然深千尺，但這深度仍不及汪兄送我的情深啊！”聽了這話，汪倫又精神起來：“是啊，山長水闊，我們總會再見面的。”他緊緊地跟李白相擁片刻，便轉身離去。

李白登上那一葉扁舟，站在船頭，思緒萬千。他望著越來越遠的桃花潭，不覺引出一首詩：“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好詩啊，好詩！”遠處傳來汪倫的叫好聲。兩位好友一起向天大笑。

小舟漸行漸遠，周圍熟悉的景物慢慢消失、淡去，但汪倫豪爽的歌聲卻一直縈繞在李白的心頭。

（指導教師：金海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