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子珍
情動于中,會通萬物
○ 盛子珍

清新淡雅的淺藍封面,執筆考究的文字章節。捧起這本《蔣勛說文學》,美的氣息撲面而來。
《詩經》的現實關懷、《楚辭》的南方激情、漢樂府的田陌市井、《古詩十九首》的文人憂思、魏晉文學的自在奔放、陶淵明的悠然恬淡。幾千年來的詩意與哲思,經由蔣勛細致入微的解讀,被賦予了新的生命。
書中,蔣勛拿《詩經》和《楚辭》作對比。《詩經》是開啟了中國現實主義傳統的文學名作,自始至終散發著從泥土中生長出來的樸實、天真。《楚辭》則是激越華美的浪漫主義文學。農業時代的美,可能是如今生活于都市的我們很難領會的。
蔣勛一直強調四個字“情動于中”,即是要在詩中讀到情感。黃土地,并不意味著落后的生態環境,而是腳踏實地的淳樸之美。從播種到結果,正是一個靜謐美好、潤物細無聲的過程。
獨樹一幟的《楚辭》卻比較動態,它從形式上就能讓人一眼看到美。“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瑯”,玉器叮當作響。字里行間,美不勝收。在解讀《楚辭》的部分,蔣勛特意提到臺灣的云門舞團表演《九歌》的場景,筆者愛舞,固有所感。“云門”相傳存在于四千多年前黃帝時代,是中國最古老的舞蹈,現已失傳,只留下這個美麗的名字。去看云門舞團的劇照,舞臺設計氣勢磅礴,舞姿充滿張力。導演林懷民用獨具匠心的舞劇形式,很莊重地給出自己對古人詩歌的唱和,使人為之傾心。
文學之美,美在“不可說”。從早期“初民情懷”的《詩經》,到書的最后章節陶淵明的“出走情懷”,作者通過對選取的經典作品的探析,告訴我們:讀文學,讀詩,其實就是在讀自己,就如“有一百個觀眾,就有一百個哈姆雷特”一般。
不可言說,不可解釋,便給予讀者最大的想象空間。文學,是一種救贖。文學之美時而浪漫溫暖,使人超然于簡單生活之上,掙脫現實的糾葛;時而傷感落寞,通過對傷痛的悲憫,使人反觀內心深處,獲得靈魂的凈化。
蔣勛以獨特視角詮釋出從先秦到現代、近三千年的中國文學魅力,以樸實無華的語言將經典作品娓娓道來,以古典文學特有的意境,觀照當下人們的內心世界,幫助大家回歸心中的田園,也是在切實地實踐文學之美吧。
由此,又想起莊子認為美在天地間。魚樂之辯中要表達的就是一種會通萬物的思維。讀詩,可不也是會通的一種方式?借助蔣勛搭起的橋梁,讀者不必刻意尋找詩中的答案,不必用力求索作者的意圖,只靜待會通的一刻。
(編輯趙瑩zhaoyingno.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