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杰
“易神仙”被劫記
文/胡杰
村里出了個能掐會算的 “易神仙”,渭河東岸的陜西省西安市臨潼區皂角村這些年火起來了。
“易神仙”家門口,差不多天天都有人坐在小板凳上排隊,其陣勢不亞于大醫院的專科門診。陰歷逢五,也就是每月的初五、初十、十五等,皂角村更是逢集過會一般熱鬧。不寬的村道上,轎車長龍能排出一二百米來。找“易神仙”“問事”的人,中年人居多。有的問子女的升學、婚姻,有的問自己的買賣。當然,更多人的心事是揣在心里的,不跟人說,只跟“易神仙”說。“易神仙”家門外,時常會突然“噼里啪啦”地響上一陣鞭炮來,然后有人一臉喜氣進來給“易神仙”送錦旗和禮物。不用說,這是“易神仙”預測過的喜事應驗了,有人來還愿。如此這般,小板凳上排隊的人就變得更有耐心,也更有信心了。一來二去, 來“問事”的人范圍就像攤煎餅一樣,越攤越大。不光來自臨潼、來自西安,有的甚至大老遠坐飛機專程從外省趕來呢。
“易神仙”吃肉,也讓左鄰右舍的鄉親喝上了湯。因為天不亮就有人在“易神仙”家門口排隊,這就催生了村子里的一個行當。有些老漢、老婆醒得早,又沒事兒,干脆就拿個小馬扎在這兒替人排隊。回頭把位子讓出去,十塊、二十塊的,就能見著現錢。有的人開車來,進了村子,尋不下地方停車,就有村民又趕忙把自家院門打開,把自家小院變成個袖珍停車場,甭管能停幾輛車,這總又是一筆撿來的活錢唄。皂角村不比城鎮街道,到處都有飯館,來等著算命的人到了飯點,總得吃點、喝點啥吧,于是,“易神仙”家門口賣涼皮、饸烙和飲料的攤子生意又特別好。
“易神仙”該是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吧?還真不是,就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普普通通一農村青年。當然,現如今,這農村青年與城市青年也沒啥大區別。要說他模樣有什么特別,也就是陰柔之氣稍重一些,男長女相,說話有點娘娘腔吧。“易神仙”本名當然不叫“神仙”,經歷也并不傳奇。他上過衛校,學過醫,畢業后,在家開過三年診所。哪兒知道,他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卻成了蔭。開診所他沒掙上錢,作為副業,本來純屬扯淡的算命卻在不經意間越來越火。后來,他干脆關了診所,專心為人指點迷津。那么,“易神仙”年紀輕輕,又沒出家當過和尚、道士,怎么就有了這兩下子呢?有人說,“易神仙”小時候跟老人去廟里進香,就對道士算卦入了迷。后來,上學期間,他就成了個半仙兒,常扳著別人的巴掌看紋路,為同學們宏觀把握人生。至于準還是不準,這就有老話兒在前頭擱著:誠則靈嘛!不過,江湖上卻傳說,“易神仙”七歲跟著大人到驪山人祖廟上香時,受過驪山老母的點化。甚至有人說,他就是驪山老母的兒子,這就類似某個大人物宣稱,自己是人民的兒子或者農民的兒子類似。只不過,“易神仙”有自己的親媽,而且父母雙全。每天中午十二點,甭管外面排多少人,他親媽一準兒會過來轟人。神仙兒子也得吃飯,而且,中午還得小睡一會兒呢。

犯罪嫌疑人牛永寧指認搶來的鈔票
“易神仙”家一進門,東西兩個廂房,后面一個小院。他的父母就住在后面南北向的正屋里。“易神仙”辦公的地方,就在他家的西廂房。西廂房外面,掛滿了鄉鄰們送來的“老母賜福”“有求必應”之類的錦旗。墻上一張“驪山老母”像下面,一張作息時間表顯示,“神仙”周一休息。他家不大的宅院里,前來“問事”的人自覺地在長條凳、小馬扎上排著隊。人多時,“U”形的隊伍會自然而然地把尾巴從院子里甩到院子外面去。
隨著門簾一挑,里面一個 “問事”的腿還沒邁出來,西廂房里就傳出一聲不辨男女的聲音:“進來吧!”這時候,讓出里面出來的人,守在外面的人就趕緊挑簾子往里走。厚厚的棉門簾兒,隔音效果良好。站在門外這位想聽聽里面說什么,完全辦不到。進到屋里,“問事”的迎面看到的,便是香火繚繞中的觀音和關公像;再掃兩邊,掛的也盡是些“金榜題名”之類的錦旗,和門外墻上的并無太大區別。從對錦旗的偏好來說,“易神仙”倒不愧曾經是杏林中人。
等了半天,總得先仔細看看,“易神仙”究竟長什么樣兒吧?卻看不清楚。房間靠近門廳的地方光線昏暗,隔著鏤空的隔斷,只能看見一個年輕人坐在一座驪山老母神像旁的角落里。神像被霓虹燈發出的紅光包圍著,這就讓“易神仙”的面部輪廓也泛著紅光。按“易神仙”的指點,來人要先從神位前取香插在爐中,給神像跪拜磕頭后,再說自己的訴求。在交流過程中,“易神仙”會言必稱“老母”。當然,他說的老母不是他的親媽,而是驪山老母。那算一次命給多少錢呢?問“易神仙”,“易神仙”一定會說:“你隨意。”言下之意,你給也行,不給也行。再看神像前的大案,上面五元、十元、二十元的鈔票都有,當然,五十元、一百元的也有的是。如果您開著車大老遠跑來,又在這兒小馬扎上排了半天隊,這會兒,您會一個子兒不給就走人嗎?
名氣大了,招財進寶當然是好事兒;可這名聲也把各種各樣“易神仙”并不喜歡的人招到身邊來。“易神仙”能預知未來,卻沒能分辨出跑他這兒來暗訪的記者;報紙一登,又驚動了派出所。我又沒問人家要錢,都是人家自愿給的呀!“易神仙”跟警察這樣辯解也沒用,2016年6月8日,臨潼分局新豐派出所仍以詐騙為由,對他處以拘留五日的行政處罰。出來以后,“易神仙”做事情就更加小心謹慎。當然,有那么多大老遠跑來“問事”的人還來找他,他的老本行還得悄悄干。只不過,“易神仙”不知道,他已經又被人惦記上了。

犯罪嫌疑人牛永寧在接受訊問
2017年3月16日,西安市公安局臨潼分局驪山派出所接到報案,轄區某高端小區發生一起搶劫案。報案人就是“易神仙”。
“易神仙”自己的家,位于小區一棟高層的11層。三室兩廳的房子,住著他一家四口。“易神仙”有一兒一女,女兒六歲,剛上小學;兒子才兩歲,還沒上幼兒園。“易神仙”為人一直很低調,他衣著普通,開的也只是十來萬的車,在小區里不顯山露水。別說左鄰右舍,連保安、物業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平時,“易神仙”的生活一直十分規律。案發這天早上,和往常一樣,“易神仙”6點以前,就從家出發。從這兒到皂角村,他開車需要走半個鐘頭。每天,天不亮就有人在他家門外等著,這就由不得他睡懶覺。上午11點,他接到媳婦用別人的手機打來的電話。媳婦用顫抖的聲音告訴他,家里來了兩個男的,把家里的現金都搶了。放下電話,“易神仙”趕緊讓“問事”的都散了,開上車就往回跑。
每天早上9點整,“易神仙”媳婦丹妮要抱著兒子,把女兒送到小區門口,看著她坐上校車,然后再回家。這天,送走女兒,她回來剛用鑰匙打開門,身后突然沖過來兩個男的,其中一個男子捂著她的嘴,一把把她推進屋里。兩個陌生人,一高一矮,高的有小一米八,瘦;矮的不到一米七,稍胖些。進到屋里,他們警告她不要叫喊:“你老漢是個算命的,對吧?我們認識他。”矮個兒一口報出“易神仙”開的車牌號,由不得丹妮不信。
高個兒控制著丹妮,矮個兒開始在房間里翻騰,找錢。矮個兒從主臥開始翻起,從衣柜里,他翻出了一個信封。手里一拈,就嚷嚷開了:“就這幾千塊錢?”
好像這倆人并不害怕“易神仙”會突然回家來,他們一間一間地仔細翻著。折騰了將近一小時,丹妮的精神接近崩潰:“不用再找了,錢就放在我女兒床下面那只抽屜里。”這個時候,小個兒正在“易神仙”女兒的房間里翻找。拉開抽屜一看,他幾乎驚呆了:這一抽屜錢,得有多少呢?抽屜里的鈔票,就那么亂七八糟地塞著,什么票面的都有。
倆人進門時,手里拎了一只藍色的無紡布袋子。這會兒,他們從袋子里掏出膠帶來,綁住了丹妮的手腳,封了她的嘴。兩歲的男孩兒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卻不敢哭鬧。矮個兒試圖將抽屜里的錢裝進無紡布口袋,卻根本裝不下。這時,他們發現了一只空著的小旅行箱。于是,他們將錢一股腦裝了進去,這才拎著旅行箱揚長而去。
好在膠帶捆得并不很緊。掙扎一陣兒,丹妮掙開了雙手,給自己松了綁。她敲開鄰居的門,問人家借用了電話,這才給“易神仙”報了信兒。
“多少錢?我也說不清。大概,有二十來萬吧。”此時,面對刑警,“易神仙”神情沮喪。他說,這些錢,都是今年掙來的。每天下班,他把神案上的錢胡亂往包里一塞;到家后,再往這只抽屜里一倒。只有準備往銀行存錢的時候,他們兩口子才會把抽屜里的錢點上一遍。
入室搶劫,而且數額不小,這案子當然就驚動了分局刑偵大隊。根據丹妮的描述,民警分析,在丹妮從電梯里出來時,兩名嫌疑人應該是躲在11層與12層之間的樓梯平臺上的。果然,在這里,技術員提取到了兩種男性的足跡;在這個單元的地下室,技術員發現,這兩種足跡也一同出現過。這個小區里,每家都有間地下室。因為各家在地下室都放些不常用的雜物,因此,這里不常有人來。可是,有人卻在這里拉了泡屎。糞便是新鮮的,旁邊還有煙頭。從足跡上判斷,有可能就是那兩名嫌疑人留下的。技術員將足跡、糞便和煙頭一一提取。
“易神仙”住的這棟樓后面一墻之隔,就是一條街道。一家洗衣店的監控,能確定發案時間段沒有人從樓后進入這棟樓。再調這棟樓西邊物業上的一個監控,結果發現,上午10點14分,一個身材不高、穿藍紫色棉襖的男子從單元門出來,手上提著一只藍色的無紡布袋子;三分鐘后,一個身材高挑、穿藍白道夾克的男子也從這兒走了出來,手里拎的是一只旅行箱。這個監控比較模糊,民警就再調小區大門口的監控,這下,這倆人的特征看得就很清楚了。丹妮也確定,來她家搶劫的,就是這倆人。
一路調取監控,民警發現,矮個兒出大門后,一直朝東邊走出大約三百米。這里,一個公用自行車存取處有監控。走到這兒,這人又掉頭往西走。西邊二十米處,就進入一段監控盲區。再調更西邊的監控,結果,這人不見了。大馬路上突然失蹤,說明他有交通工具。是有人事先在這里接應他嗎?反復研究比較盲區東西兩邊的監控,偵查員郭巖發現,在矮個兒失蹤的這個時間段里,自西向東經過這里的汽車一共有五輛,其中兩輛出租車、一輛私家轎車、一輛廂式小貨車和一輛微型面包車。但是,東西兩邊監控拍到的順序卻不同。從西邊的監控看,第一個經過的,是一輛雪鐵龍出租車;最后一個經過的,是一輛起亞出租車。可是,到了東邊,別的車前后順序沒變,雪鐵龍卻排到了起亞的后面。這說明什么呢?矮個兒嫌疑人是坐上雪鐵龍出租車離開這里的!
再看那個高個兒嫌疑人,他一出門,就在小區門口打了輛出租車。調取案發前小區門口的監控看,兩名嫌疑人都是從東邊過來的。這條路上,有交警的高清攝像頭。找到那輛雪鐵龍出租車,通過車號聯系上了那位的哥。的哥證實,他確實拉過那樣一位客人。車開到東四小區附近,客人下了車。
再一路調取監控,查高個兒嫌疑人坐的那輛出租車。結果證實,高個兒也是在東四小區附近下的車。也就是說,兩名嫌疑人落腳的地點,很可能就在東四小區。
東四小區并非某個商業樓盤,也不屬于哪個單位,其實就是一個城中村。和所有的城中村一樣,村民把房子往高里蓋了又蓋,盡可能多地招納房客。于是,這個小區里,光外來人口就成千上萬。另外,小區一共有七個出入口,四通八達。想在里面找個把人,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盡管如此,臨潼分局還是下了決心。3月17日傍晚6點整,分局抽調了上百警力,由牢記嫌疑人特征的刑警把住所有出入口,開始挨家挨戶進行清查。
清查進行了一個小時,市公安局刑偵局傳來好消息:臨潼分局16日送檢的這起案子,DNA比中一名嫌疑人。這下,海里撈針,變成定點抓人了!
富平縣留古鎮人牛永寧,就是視頻里那個矮個兒嫌疑人。
牛永寧今年35歲,是個廚子,而且手藝還不錯。在臨潼的幾家火鍋店,牛永寧當過廚師長。之所以打工的地方老換來換去,是因為牛永寧心不靜,不能全身心投入工作。為什么心靜不下來呢?因為他自己開的飯館賠了,為此,他付出了比較慘痛的代價。
牛永寧的飯館開在與臨潼相鄰的閻良區,不是火鍋,而是家“瓦罐營養快餐店”。雖然有手藝,但牛永寧并不曾干過經營。這家小餐館自打開張,生意一直不好。也是病急亂投醫,對臨潼比較熟悉的牛永寧也跑到皂角村找“易神仙”算過。“易神仙”沒能搭救牛永寧的飯館,但牛永寧卻對“易神仙”的生財有道印象深刻。都是同齡人,人家的錢怎么來得那么容易呢?
因為開店時沒辦理食品安全許可證,2016年8月2日,閻良區食藥監局查封了牛永寧位于新華路上的這家小餐館。手續不全,無證上路,讓人家逮住,就趕緊想辦法去補辦證照唄?牛永寧卻是個牛脾氣,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他撕了執法人員貼的封條,繼續開他的店。幾天后,食藥監局再次登門。這次,牛永寧和執法人員發生了激烈的沖突,一氣之下,他砸了自己的冰柜、天然氣表等東西。老子不干了,行嗎?不行!他不知道,他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食藥監局工作人員報警后,閻良分局勝利路派出所民警趕來,當場將牛永寧帶走,并以妨礙公務把他行政拘留了。這次拘留,警方采集了他的DNA信息。日后,警方就是通過DNA將他鎖定的。
店開不成了,搭上了自己的全部積蓄不說,還把借朋友的一些錢賠了進去。從拘留所出來,牛永寧雖說又在臨潼一家火鍋店找到了工作,但一個月七千塊錢的收入對于急于咸魚翻身的他來說,就太少了。這時,牛永寧想起了大把撈金的“易神仙”,同時想起了他的一個發小丁海鵬。
丁海鵬比牛永寧大一歲,離了婚,現在是光棍一條。牛永寧知道,他這個發小是個賭徒,網上賭博已經輸了十幾萬元。牛永寧把自己的想法跟丁海鵬一說,果然丁海鵬愿意和他一起干。牛永寧帶丁海鵬去過皂角村,倆人又跟蹤“易神仙”回到臨潼城區他的小區,記住了“易神仙”的車號,認下了他的家門。這以后,他們前后踩過20多次點,把“易神仙”夫婦的生活規律摸得一清二楚。
本來,春節前,他們就打算動手。可是,“易神仙”家卻來了一位親戚,一住好多天。雖然每天一大早,“易神仙”就開車離開小區;可是,如果他家里還有兩個成年人,這事兒就不好辦。畢竟,他們也只有兩個人。這樣,三拖兩拖,就拖到了春暖花開的3月。
3月15日上午8點多,倆人一前一后進入那個小區,完成了最后一次踩點。丁海鵬在臨潼誰也不認識,也沒事兒干。每次來,就住在牛永寧在東四小區租的民房里。這次行動前,丁海鵬已經來住了四五天了。丁海鵬來的時候,牛永寧并沒有跟他一同住,而是在外頭另找地方過夜。所以,這天臨分手,丁海鵬跟牛永寧說:“明早你給我打電話!”
第二天早上7點多,牛永寧打電話把丁海鵬叫起來。8點16分,拎著那只裝作案工具的藍色無紡布袋子,丁海鵬從小區北門進去。平時,“易神仙”的車就停在樓下路邊。丁海鵬確定樓下沒有“易神仙”的車,就按之前跟牛永寧的約定,躲在地下室等著牛永寧。半小時后,牛永寧也來到了地下室。地下室那泡屎,還有那個煙頭,就是他的即興之作。
正如警察分析的那樣,在丹妮坐電梯去送女兒的時候,他們二人就已經在11層與12層樓梯平臺躲著了。丹妮抱著兒子回來開門,他們二人將她控制住,闖入她家。按原先的方案,他們是要綁架“易神仙”的孩子的。那只藍布袋里,裝的是繩子、膠帶和手套。可是,進去一翻,居然翻出了那么多錢,這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期。于是,倆小子臨時改了主意。
怕牛永寧提著錢跑了,丁海鵬提出,讓他提著藍布袋子先出門,他自己隨后拎著裝錢的旅行箱出來。在東四小區的村道里,倆人一見面,丁海鵬就問牛永寧:“手機呢?”原來,綁了丹妮,怕她掙脫后再用手機報警,牛永寧把丹妮的蘋果6手機給揣走了。“你不知道蘋果手機有定位功能嗎?你想讓警察追過來?”牛永寧這才想起這茬兒來,當場把手機摔了個稀爛。回到出租屋,倆人把旅行箱里的錢一分,然后各奔東西。當天,牛永寧在臨潼還了三批債,然后跑回富平老家住了一晚,給他媳婦留了一萬元。
在確定牛永寧的嫌疑人身份之后,民警很快就把案發前跟他手機聯系頻繁的丁海鵬確定為另一嫌疑人。18日凌晨,在富平一家酒店里,民警將睡夢中的丁海鵬抓獲。他分到的那筆贓款,都帶在他身邊,還沒顧上花呢;18日中午,在西安市萬壽路公交站臺上,牛永寧也被警察抓獲,從他這兒流出去的贓款也全部被追回。4月20日,這兩名犯罪嫌疑人已經被臨潼區人民檢察院批準逮捕。
案子破了,“易神仙”一家挺感激,給警察也送了錦旗。這動靜一大,就有人嘀咕,既然“易神仙”能預知未來,怎么沒算出自己家中的這一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