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產品質量安全失信成因和對策

薛欽源，陳 松，張小栓，鄭小平

(1中國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83；2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質量標準與檢測技術研究所，北京 100081；3中國農業大學工學院，北京 100083)

農產品質量安全失信成因和對策

薛欽源1，陳 松2，張小栓3，鄭小平1

(1中國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83；2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質量標準與檢測技術研究所，北京 100081；3中國農業大學工學院，北京 100083)

農產品質量安全問題是我國社會發展所面臨的重大問題，近年來頻頻發生的一系列農產品質量安全事件反映出我國農產品質量安全存在信用缺失。本文在探討我國農產品質量安全失信行為成因的基礎上，分析了信息不對稱對農產品市場的危害，并提出相關對策與建議。

農產品質量安全；信息不對稱；成因分析；對策分析

雖然我國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強農產品質量安全建設，但是，由于我國農產品種類繁復、生產周期長、觸點多，部分生產經營者誠信和道德缺失，加之我國農產品質量安全檢測、監管體制尚不完善，導致農產品質量安全(以下簡稱“農安”)事件時有發生。

1 農產品質量安全問題現狀

據《中國食品安全發展報告(2015)》統計，2005—2014十年間，我國共發生食品安全事件227 386起。報告顯示人為因素導致的農安事件占比高達75.5%，其中不規范使用添加劑引發的問題事件最多，達到了31.24%。其他人為因素引起的農安事件還包括欺詐或造假、無證或無照生產經營、使用過期原料或出售過期產品、非法添加違禁物等[1]。頻頻發生的農產品質量安全問題說明了我國農產品經營者存在質量安全無信行為，眾多的質量失信事件威脅著人民的健康安全和經濟利益。如不重視農產品質量誠信，最終將會對我國農產品市場的健康發展造成嚴重阻礙。

2 農產品市場中失信問題成因分析

2.1 信息不對稱是引發農安失信問題的最重要原因

農產品市場存在十分嚴重的信息不對稱。市場上的信息不對稱主要是指交易主體之間信息分布不均勻的現象，即在一個市場中，掌握信息較多的人員往往處于比較優勢的地位，而信息匱乏的人員則處于比較劣勢的地位[2]。一般而言，在市場上，賣方比買方更天然地更了解有關商品的各種信息[3]。雙方中信息較少的一方會盡量從對方處獲取所需要的信息，并且付出相應的代價。在農產品市場上，由于農戶文化素質普遍較低、社會責任不強等問題的存在，如果契約不明晰、履約監督環境不完善，由于信息不對稱以及信息不對稱所帶來的利益驅使，更可能會誘發市場中賣方的欺詐行為的發生，以致不能履約的也敢承諾，承諾的也可以不履約[4]。

2.2 信息不對稱引發農安失信的機制分析

一般而言，生產高質量的農產品需要更高成本的投入，生產成本的提高帶來的負面影響是即期的，而高質量農產品所帶來的利潤增值卻可能是滯后的。甚至可能因為農產品質量上升而引起價格的提高在很長一段時期內都無法獲得市場的認可，高價反而降低了銷量，這樣生產經營者提供高質量農產品的積極性就會降低。長此以往，會使市場上農產品的質量持續下降并出現“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在這種缺少有效質量信息傳導機制的情況下，農產品市場上的質量信用問題便會凸現。加之，農產品的質量特征具有隱蔽性，同時農產品消費品類多、單次消費數量少、消費次數頻繁，加之農產品的市場交易多為一次性的談判型交易，消費者之間難以橫向傳遞農產品質量信息，最終導致單個消費者信息匱乏。根據經濟學中最基本的假設——理性人假設，即在一定約束條件下人們會選擇并采取能帶給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行為。由于理性的交易雙方之間存在信息不對稱，且交易多為一次性博弈，無后果的個人行為將為生產經營者提供憑借機會主義欺騙性地追求自利的機會，所以經營者就有可能為了自身利益，憑借自己的信息優勢隱瞞相關信息，選擇對消費者不利的行為，最終導致農產品質量安全事故的發生。

2.3 農產品市場上更容易產生信息不對稱的原因分析

為研究信息不對稱對商品交易的影響，經濟學家尼爾森、達比和卡米根據消費者與廠商的信息不對稱程度將商品分為：觀察品、經驗品、信任品[5-6]。觀察品是那些在購買前就可以通過觀察檢驗了解其品質的商品，比如衣物，消費者在購買時就可以預先在商店通過查看、觸摸等手段檢驗它的質量；經驗品是指只有在消費之后才可獲知其質量好壞的物品，比如某種飲料，只有當購買品嘗過之后消費者才能知道味道如何；信任品是那些即便被消費后也很難確定其品質的物品，比如奶粉，即使消費者喝完之后也無法獲知是否其中三聚氰胺超標。

因為不同質量特征的農產品具有不同的性質，參考以上對產品的分類，根據消費者獲取信息所面臨的困難程度，現將農產品的質量特征分為三類：觀察型、經驗型、信任型特征(附表)。可以看出，農產品所具有的經驗型特征和信任型特稱是帶來農產品質量安全問題的關鍵原因，這兩類特征的農產品在市場上具體表現為：對于農產品的衛生、營養、成本、是否農藥殘留等方面信息，生產經營者充分了解這些信息從而處于信息優勢，而消費者則無法通過自己所擁有的資源對這些信息經行辨別與驗證，從而處于信息劣勢地位。市場上的大多數農產品具有經驗型特征和信任型特征，對于消費者和政府監管機構而言，了解經驗型特征和信任型特征信息的困難在于經濟成本的制約，因為要做到針對每一種、每一批次的農產品進行檢驗調查在經濟上是難以負擔的，這意味著生產者降低質量的行為在短期內不一定會被發現，失信行為短期內也不會反映到農產品的市場績效上[7]。所以說，農產品市場上更容易存在信息不對稱問題，繼而引起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行為的發生。

附表 不同信息不對稱程度的農產品質量特征

3 對策與建議

農產品質量安全事件的發生，必然要求監管部門加大對相關農產品的監察力度。但是農產品質量安全的監管不應該簡單地依靠抽、測、堵、罰等方式，而應該發揮農產品市場自身的力量，激勵農產品生產經營者在生產或出售農產品之前進行自我承諾、自我檢查[8]。根據農產品的特殊性，從經濟成本和現實可行性兩方面考慮，讓農產品市場能實現廣義的“重復博弈”，促使農產品生產經營主體和消費者遵循既定的標準和規則達成交易，保障農產品市場運行的公平和效率，是解決農產品質量問題與監管的新思路。

3.1 農安信用體系的建設將有效解決農安失信問題

農產品市場上的“重復博弈”規則可以通過農產品質量安全信用體系的建設得以實現。農產品質量安全信用體系的建設，將在很大程度上消除農產品市場中的信息不對稱性，使買賣雙方之間的信息傳導機制得以有效運行，一方面，農產品終端消費市場需要通過信用體系成為一個可以重復博弈的市場，農產品終端消費市場可以借助通過信用體系的記憶功能，變消費者與生產經營者一次性博弈為重復博弈的市場，通過信用體系的獎懲機制和強制機制，引導農產品交易中處于信息優勢的一方主動傳遞信息，消除與信息劣勢方的信息不對稱；另一方面通過信用機制中的信息披露機制和反饋機制，變“陌生人”為廣義的“公眾人”，給消費者更大的知情權，以便其更好地使用選擇權和監督權，從而有效地約束農產品供給商的行為，減少供給商傳遞虛假信息的可能。

3.2 建設以政府為主導、市場為補充的農安信用體系

根據我國各項建設事業推進的歷史經驗，在今后而且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政府主導格局的基本因素并不會消失，加之農產品質量安全信息屬于一種公共物品，同時具有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單個消費者基于免費搭便車的心理或者減少信息搜集成本的角度不會花費金錢和時間收集這方面的信息，而生產者是更不可能提供這些信息的。如果這些信息服務由生產者提供，那些生產問題食品的生產者不但會隱瞞自己產品的真實情況，還會為了搶占市場份額惡意散播虛假信息來攻擊競爭廠商，這樣一來市場上所提供的食品安全信息的真實性和準確性就大打折扣[9]。因此，農安信用不能完全交由市場自發評價和監管。綜合來看，為了高效地構建農安信用體系，我國可考慮采用“政府主導、行業協會助推、市場第三方信用機構補充”的建設模式(附圖)。

附圖 農安信用體系建設模式

3.3 完善農安信用立法工作

農安信用體系的建設離不開相關法律法規的支撐，農安信用的立法工作可以從宏觀、中觀、微觀三個方面進行研究[10]。宏觀上涉及國家層面的立法工作，農安信用作為我國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應遵循我國社會信用建設基本法律規章制度原則。中觀層面涉及各部委的立法工作，我國農業主管部門應盡快聯合其他部委建立《農安信用信息征集管理辦法》、《農產品生產經營主體信用信息統計審計制度》、《農安信用違約懲戒制度》等規章制度。微觀層面需要各地方根據本區域農產品和農產品生產經營主體的具體特點，制定相關農安信用管理流程和制度規范[11]。

3.4 完善農安信用獎懲制度

通過建設“農安信用”門戶網站，通過獎懲公示，加強農產品生產經營主體信用評價結果的應用，結合農產品信用分級制度，突出對責任主體的管控，在市場準入、產品抽檢、市場推廣等方面實行分類管理。具體來說，健全農產品生產經營主體的信用承諾、信用審查、信用評定制度，對照農業監管部門的職責權限，設置不同的政策門檻，例如在農產品生產經營主體申請財政資金項目、政策扶持項目和項目申報審批等時，對申報主體的信用進行核查，按照其信用等級給予不同程度的政策優惠和支持[12]。

4 結論與展望

農產品市場上的信息不對稱以及信息不對稱所帶來的利益驅使，誘發了農安失信行為的發生，信用機制從內外兩個方面都可以起到約束賣方行為，激勵賣方主動提供有關產品的真實信息并進行自我承諾的作用。農安信用體系的建設有利于激勵農產品生產經營者提供高質量高標準的農產品，促使其主動展示真實有效的產品質量信息，有利于減少我國農產品行業目前普遍存在的質量失信行為，保障我國居民“舌尖上的安全”，有利于整頓和規范農產品市場經濟秩序，在降低監管成本的同時綜合提升消費者對農產品質量安全的信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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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婷婷)

The Cause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Dishonesty Behavio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Quality and Safety

XUE Qin-yuan1，CHEN Song2，ZHANG Xiao-shuan3，ZHENG Xiao-ping1

(1College of Economics & Management，China Agriculture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China；2Institute of Quality Standard & Testing Technology for Agro-products of CAAS，Beijing 100081，China；3College of Engineering，China Agriculture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China)

Quality and safety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is the major issue related to China’s social development. In recent years，a serie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quality and safety incidents reflect the lack of credit in the quality and safety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On the basis of discussing the cause of the dishonesty behavio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quality safety in China，this paper analyzed the harm of information asymmetry to market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and means and put forward some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agricultural products quality and safety；information asymmetry；causes analysis；countermeasure analysis

農業部農產品質量安全監管項目“農安信用體系建設發展對策研究”(項目編號：1816213010926138)。

薛欽源(1993— )，男，碩士，研究方向：企業信用管理。

鄭小平(1978— )，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信用管理、信息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