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古楊

哥不寂寞，因為有寂寞陪著哥

《一個人的朝圣》講述了一個發生在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身上的故事：哈羅德一輩子碌碌無為，他在公司上了幾十年班，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甚至連退休都沒有一個歡送會。哈羅德退休后的日子依舊平淡無味，這樣的日子原本是可以一直到他老死的，直到一天他突然收到老友奎妮的一封告別信，那封信改變了這一切，使他的人生出現了轉折，他因此開始踏上了一個人的旅途。他決定步行去看望老友奎妮，這需要從英國最南端的金斯布里奇村走到最北端的貝里克郡，他堅信只要他不停地行走，奎妮就會繼續活著，就會等著他。

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用顫顫巍巍的雙腳行走了87天，度量了627英里的距離，穿越了整個英國。在這段不平凡的旅途中，哈羅德重新審視了一段遺失了20 年的親情、愛情和友情，也看到了一個普通女人彌留之際那不普通的逝去。一路上，他看到了人心最真摯的東西，也體會到了生命的意義。哈羅德除了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一次次地與腦海中塵封已久的記憶相遇，那每一段記憶里都有一個離別已久的故人，而每一次重逢也都讓他動容不已。慢慢地，這一個又一個相遇連綴起來，讓哈羅德這段貫穿英格蘭對角線的距離，不再是一個關于徒步傷痛、關于放棄堅持、關于宗教信仰的俗套故事了。

故事告訴我們的正是距離，人與人之間那些此時此刻看似親密無間的距離，其實極有可能被生命變故、偶爾爭吵甚至被看似平靜的時間所撕裂，就如同夜空中那顆明亮的星星，彼此相望的瞬間光芒里匯聚著含情脈脈，但那光芒匯聚的焦點卻是它億萬年前的一刻光華而已。

哈羅德走到再也走不下去時，精神幾近崩潰，開始走錯路甚至走了一大段回頭路，就在距離終點很近的地方，他想到了放棄，他想放棄這段他曾經堅持了很久的旅途。他給愛人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里他哭了，他說他想回家，可他的愛人鼓勵他走完這一段路。掛上電話，愛人的心一直懸著，她睡不著覺，開始反思他們之間的關系，她甚至擔心他能否堅持到底。可她更擔心的是，如果這時去接哈羅德回來，以后他一定會后悔的，會后悔在快到達終點時卻放棄了，后悔沒有再堅持最后一會兒。故事的最后也是最美的地方：“他們又一次牽起對方的手走向海岸，兩個小小的身影在黑色浪花的背景下越走越遠。兩個身影就這樣拉著對方的手，站在海邊，在笑聲中搖曳。”這段話說明，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才可能收獲到最美好的感情。

網絡上有這樣一句話：“身體和心靈，總有一個在路上，而一個人的朝圣，將會讓你看到什么是身體和心靈都在路上。”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哈羅德，都有著怯弱，都在平凡地重復著每一天的生活，卻不敢去有新的嘗試，慢慢地，也就忘掉了最真的自己以及那些曾經的沖動和激情。很多人都想過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去丟掉生活帶來的壓力，去體會那種未知的快感和激情，但最終又有多少人堅持下來呢？那些不敢面對或不愿面對的心結，只有我們勇敢地面對，心結才能打開，才能最終獲得理解獲得幸福。生活總是需要一些勇氣、一些距離的，并以此來丈量生命的意義。

喬伊斯·蕾秋，英國資深劇作家。寫了二十年的廣播劇本，也曾活躍于舞臺劇界，拿過無數劇本獎。《一個人的朝圣》是她的處女作，目前已暢銷三四十個國家，入圍2012年“布克獎”。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