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的黑天鵝

凡夫

一個人的作為

取決于它生活的圈子

陽春門公園引進了一群黑天鵝，它們的父母遠在澳大利亞，生活在一個食物豐足的湖泊邊。不幸，在剛剛換上飛羽，還未來得及學會飛翔時，卻被人抓住，以不菲的價格賣到這個國度。

剛到新家的那一天，主人就剪去了它們的飛羽，這不僅有損它們的形象，而且打破了它們學飛的夢想。主人專門選了兩只笨白鵝，做它們的領隊。白鵝熱心而負責，每天早上領小黑天鵝到湖中游泳，該進餐和休息的時候，就把它們帶上岸。小黑天鵝看見有鳥從頭頂飛過，這激活了它們的飛行欲望，于是就展開被剪過的翅膀，做出飛翔的姿勢。這時，白鵝領隊便兇狠地撲過來，連連啄它們的頭，警告：“趁早給我斷了飛的念頭，這湖就是你的家。除了這兒，哪兒也別想去。”白鵝另有課程，它每天教小黑天鵝練習的，就是把頭扎進水里，把屁股撅到天上，撈小魚小蝦。

小黑天鵝們每天的食物都豐足而可口，金燦燦的玉米、飽滿的稻谷，還有新鮮的萵苣。小家伙們每天都吃得很飽，漸漸地，一個個都長得膘肥體壯，走起路來左搖右晃。開始被剪掉飛羽的時候，小黑天鵝們還盼望著飛羽重新長出，飛向藍天。等到新的羽毛真的長齊以后，他們發現，那對翅膀已托不起自己臃腫的身體。

這群黑天鵝剛好七對，順理成章地結成了七對夫妻，新生代小黑天鵝出世了，漸漸長大了，白鵝、黑天鵝、小黑天鵝，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個圈子。這個圈子以湖心亭為中心，以湖心亭到湖邊的距離為半徑。每天，大小黑天鵝在白鵝的帶領下，練習把頭扎進水里，把屁股撅到天上，捉小魚小蝦。

當新一代小黑天鵝換掉絨毛的時候，主人不再像當年那樣剪去它們的飛羽，因為他們根本不擔心小黑天鵝會飛走。它們從小就吃得很好，身體早就胖得飛不動了。更糟糕的是，它們連飛行的欲望也沒了。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