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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有難,速來

2017-07-31 20:36:06夢里枕酒
飛言情B 2017年5期

夢里枕酒

【內(nèi)容簡介】

她是聞雙澤打八折雇來的保鏢,本該指哪打哪,卻總氣得他七竅生煙。他暈機吐了一路,她就將他公主抱著送上車;他被前任推入海中,她像拖死狗一樣救他上岸;就連最后離開,也是她更干脆。聞雙澤表示:花錢的本該是大爺,可他怎么這么心塞呢?

1

宋榛跟在聞雙澤身邊的時候是女扮男裝。

她個子矮小,因為瘦,一雙大眼睛格外引人注目。聞雙澤手下有個人不服氣,找宋榛麻煩說:“看著不男不女的,是不是偷搽了女人的粉?”

宋榛并不反駁,只是后退一步,問聞雙澤:“我可以動手嗎?”

聞雙澤正在品酒,聞言便囑咐她:“注意分寸,別出人命。”

宋榛“哦”了一聲,琢磨了一下不鬧出人命的手勁兒得多大。那人早就不耐煩了,正要再罵她,卻聽到她低聲問:“你是獨生子嗎?”

“不是。”那人嘲笑道,“怎么,想攀親戚?”

宋榛回答:“不用攀你的親戚,我只是怕你家絕后。”

話音未落她已經(jīng)出手抓住了那人的肩胛,一把提了起來。她的手并不大,看著白白嫩嫩的,卻非常有力,那人疼得冷汗都流了下來。

那人見機不對,想掏槍。可宋榛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腳踹過去,生生把他的腕骨踹斷了。

那人哀號起來,下一刻,卻連叫都叫不出來——宋榛又是一腳,踢在了他兩腿中間的關(guān)鍵部位。

宋榛松開手把那人扔到一邊,那人雙手捂著襠部軟軟地倒在地上,涕泗橫流,狼狽至極。

聞雙澤看得都快要笑破肚皮了,還裝模作樣地說:“鬧成這樣,有些不像話了。”

“沒出人命。”宋榛回答,“我下手有分寸的。”

這和殺了他沒兩樣了吧!聞雙澤敷衍道:“就你話多。今天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聞雙澤面上不露聲色,站在那里等著宋榛給他撐開外套穿上。可宋榛沒這眼力見兒,站在他旁邊,看他不動就開始發(fā)呆。聞雙澤清清嗓子,她看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眨了眨,總算開竅似的伸出手——替他端了一杯茶。

聞雙澤告誡自己,不要因為笨蛋動氣,然后親自去拿了大衣穿好。手下們恭送他到門口,宋榛這次聰明了點兒,上前替他把車門打開。

聞雙澤看了她一眼,她還曉得彎下腰,說:“聞先生,請吧。”

聞雙澤嘆了口氣,說:“阿榛啊,你踩著我的大衣衣擺了。”

2

聞雙澤這個人身手不大好。

他有一身漂亮的肌肉,人魚線流暢,八塊腹肌輪廓清晰。可他不能打,嬌里嬌氣的,因為是東南亞最大的軍火頭子,所以每天都要裝作冰冷睿智的樣子。他得罪了太多人,不得不請高手來當(dāng)自己的保鏢。

他本來想請的是頂尖高手的老大宋東明。宋東明出了名的要錢不要命,聞雙澤拿著大額支票上門時,他卻遺憾地道:“抱歉,我的預(yù)約已經(jīng)滿了。”

聞雙澤財大氣粗道:“我出雙倍價錢。”

“聞先生,您出不起的。”宋東明說,“她是肉償。”

這聞雙澤實在做不到,宋東明也很遺憾,猶豫了半天,才說:“我妹妹身手比我好,就是傻了點兒,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把她帶走吧,我給你打個八折。”

聞雙澤自然不嫌棄。他和宋榛第一次見面是在他的私人飛機上,她坐在角落里,頭垂著,看不清長什么樣。聞雙澤沖她吹了聲口哨,喊道:“宋榛是吧?過來點兒。”

宋榛聞言走了過去。光線漸漸明亮,她的臉暴露在燈光下,聞雙澤有些意外,因為這是一張非常稚嫩的面孔。不知道是怕生還是怎么,她看了聞雙澤一眼,又迅速垂下頭去,有點兒楚楚動人的意思。

聞雙澤盯著她看了半天,問她:“你多大了,成年了嗎?”

“早就成年了。”宋榛拿出身份證遞給他看,“哥哥怕你不信,讓我給你看的。”

聞雙澤接過這張標(biāo)準(zhǔn)的二代身份證,看著上面傻乎乎的宋榛,心情有點兒復(fù)雜地道:“你和你哥不是無國籍人士嗎,干這一行的,還有身份證?”

“我大學(xué)是在北京念的。”

“你還念過大學(xué)?什么專業(yè)?”

聞雙澤很是意外,宋榛答得干脆:“法醫(yī)專業(yè)。”

“小姑娘怎么選了這么個專業(yè),不怕嗎?”

宋榛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她露出微笑道:“殺人殺多了,人體結(jié)構(gòu)自然記得熟。當(dāng)法醫(yī)解剖尸體的時候,知識點都能用得上。”

那趟旅途聞雙澤吃了暈機藥,卻還是吐得昏天黑地。下飛機時宋榛攙扶著他,看他腳步虛浮,思考一下,問他:“需要我?guī)蛶湍鷨幔俊?/p>

聞雙澤以為她是要替自己叫輛車來,便點了頭,下一刻,他感覺自己身體一輕,就被宋榛抱在了懷里。

宋榛輕而易舉地打橫抱起他,因為聞雙澤比她高了近二十厘米,所以看起來就像是抱了個棒槌。

聞雙澤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公主抱”,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羞恥,而是在想,不知道宋東明知不知道,他這個妹妹根本不是傻了點兒。

她可能根本沒長腦子。

3

聞雙澤想退貨,一查自己的賬戶,錢已經(jīng)被劃走了。

錢不能白花,只能留下宋榛。只是他打定主意,如果宋榛身手不是特別好,那他一定要親自去找宋東明退貨退款。

后來聞雙澤回想起來時,心中后悔萬分。

他怎么就惦記著考察宋榛的身手,卻沒想過,宋榛派上用場的時候,不就是他遇到危險的時候?

世間事大抵如此,好的不靈壞的靈。

宋榛跟在聞雙澤身邊的第二十四天,聞雙澤被人反綁手臂,塞進(jìn)車?yán)铩B勲p澤暈車,好不容易等車停下,剛舒了口氣,就聽到車外裴妙溫柔地說:“把車丟下去吧。”

聞雙澤嗅到海邊特有的咸腥味,趕忙反對道:“海風(fēng)吹多了,對皮膚不好。”

須臾,裴妙俯下身,透過車窗看著聞雙澤,從善如流道:“那你說該怎么辦?”

“不如咱們?nèi)ツ戏ǎ抢锘ㄩ_了,正是好看的時候。”

裴妙笑道:“算了,雙澤,咱們婚都退了,還是不搞這種浪漫了,省得被人說成奸夫淫婦。”

聞雙澤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前任未婚妻是什么樣的人。她是墨西哥黑幫頭子的小女兒,當(dāng)初聞雙澤為了利益和她訂婚,如今又因為利益要被她丟入海里。

“最后一個問題,殺了我,你能拿到多少好處?”

“亞洲市場四成利潤。”

“大手筆。”

“可不是。”裴妙高興地笑起來,“所以呀,再怎么舍不得,我都要殺了你。雙澤,你不會怪我吧?”

聞雙澤還沒說話,裴妙就下了令,轎車被推入水中,海水倒灌進(jìn)來,迅速淹沒了他。

聞雙澤努力憋氣,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宋榛正向他游來。

她身上寬大的襯衣在水波里蕩開,光從海面上投下,一束又一束,仿佛是時光結(jié)成的蛹,她破繭而出,向著他執(zhí)著地游來。

聞雙澤被她拽住衣服,從打破的車窗里拖了出去。她的唇貼過來,小巧滑膩的舌頂開他的唇瓣,有清新甜美的空氣渡過來,自她口中進(jìn)入他的身體,令他重獲生機。

窒息到極點時,感覺同極致的歡愉是一樣的。

當(dāng)兩人終于掙扎著爬上岸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

宋榛站起來,看到聞雙澤還像死狗一樣癱在那里,就揪著他的領(lǐng)子往前走。聞雙澤差點兒被勒死,掙扎著說:“換個姿勢!”

宋榛“哦”了一聲,拖住他兩條手臂,繼續(xù)向前。

聞雙澤氣笑了。宋榛回過頭,有點兒同情他道:“被自己的前任扔下海是很難過,你想哭就哭吧。”

聞雙澤嘆息道:“我不想哭,我是笑自己,居然相信便宜有好貨,更何況你一點兒也不便宜,打了八折還比你哥哥貴三百萬。”

“因為我吃得比他多,所以比他貴。”

她居然還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聞雙澤實在是服氣,怎么會有宋榛這樣的人,像拖死狗一樣拖著雇主就算了,還把吃得多當(dāng)成賣點。

可他到底斷了把宋榛退掉的念頭,原因有兩個:

一是因為她救了他——在他所有的手下都無功而返的時候,只有她找到了他。

二是因為他很好奇——好奇她的身手和氣人這兩樣絕活,到底哪一樣更優(yōu)秀。

可他不知道,有時候一段感情的萌發(fā),就來自于好奇。他知道得太遲,以致把自己推入了再也無法回頭的境地。

4

聞雙澤和宋榛在一起久了,就適應(yīng)了。

宋榛其實不傻,她就是被養(yǎng)得除了工作什么都不懂,讓她組裝一把槍,她大概眼睛都不眨一下即刻就能完成,可讓她給自己挑一件晚禮服,她思考了三天也沒有結(jié)果。

聞雙澤心平氣和的時候問過她:“你為什么總穿著男裝?”

她拿槍搔了搔頭,道:“我以前算過一卦,算命的說我命犯桃花,想要逃過這一劫,就要女扮男裝。”

聞雙澤視線從她一馬平川的胸上掃過,看到她的屁股還算翹,便安慰她:“算命的話也不能說是錯的,誰知道什么時候會有瞎子愛上你呢?”

宋榛沒說話,似乎很相信那一卦。聞雙澤把挑好的禮服丟給她,催促道:“快點兒,穿上咱們就該走了。”

宋榛站著不動,看著那件紅色的小禮服發(fā)愁。聞雙澤斜睨她,看她雖然臉上沒有表情,可手指絞著,明顯不想穿,便故意說:“怎么了,別耽誤時間了。”

半天,她才下定決心說:“聞先生……我能不能……”

“不能。”

宋榛閉了嘴。聞雙澤把衣服遞過去,問道:“要我?guī)湍愦﹩幔俊?/p>

宋榛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神情有點兒慌張。聞雙澤有些惡趣味,她越是這樣,他就越來勁兒,真的伸手去解她的上衣扣子。宋榛眼睛越瞪越大,腦子大概處理不了這種狀況,幾乎要冒煙了。

見狀,聞雙澤笑了一聲。宋榛忽然問:“晚宴只要穿正裝就可以了吧?”

“從道理上來講,是這樣的。”

宋榛“哦”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么。聞雙澤已經(jīng)解開了她衣服最上頭的扣子,露出里面漂亮小巧的鎖骨。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然后慢慢往前走了一步,將自己送入他的懷里,是標(biāo)準(zhǔn)的“投懷送抱”的姿勢。

她用的大概是牛奶味的沐浴乳,是最合適粉嫩嫩的小姑娘的香味。聞雙澤不合時宜地想到她身份證上的年齡,覺得女人真是深不可測,年紀(jì)永遠(yuǎn)從臉上看不出來。

他還沒想完,宋榛的手已經(jīng)環(huán)過來,從前面抱住了他。他心中一驚,面上仍裝得淡定,道:“怎么了?想要賄賂我?”

“我真的不想穿女裝。”

“可你要陪我參加晚宴,總不能還穿你這破破爛爛的男裝吧。”

宋榛牙齒咬在唇上,雪白的齒嵌在紅潤的軟肉上,像是精雕細(xì)琢的工藝品。從聞雙澤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側(cè)臉,鼻梁筆挺,腮幫子有點兒鼓,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做思想斗爭。

最后,她總算下定決心,看向他微笑著道:“那要是不破破爛爛呢?”

聞雙澤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這么甜美,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問道:“什么?”

宋榛猛地扯住他兩條胳膊向后一拉,聞雙澤身不由己地身子前傾,整個人撞入她的懷里,因為身高差,他的下巴撞在了她的腦門上,疼得他一哆嗦。她卻毫無反應(yīng),手腳麻利地把他的西裝從身上扯了下來,一個轉(zhuǎn)身就披在了自己身上。

她旋轉(zhuǎn)時,西裝在空中劃過一道好看的弧度,下一刻便裹住了她的身體。西服太大,她太嬌小,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樣,卻比小孩多了許多風(fēng)情。

“您的衣服一定是最好的,我穿成這樣可以嗎?”宋榛歪著頭,撒嬌似的問他。

聞雙澤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點了頭。宋榛喜不自勝,開開心心地系上扣子。

聞雙澤無奈,伸出手來,宋榛立刻警惕地后退一步,卻聽到他說:“總該把袖子挽起來啊。”

他的手指修長漂亮,替她一層一層卷上去,直到露出白嫩的手腕。整理好后,他拍了拍她的頭說:“你真是……算了,改天記得提醒我,找人給你定做幾身衣服。”

5

那場晚宴邀請了不少人,人人都帶著伴兒,只有聞雙澤身后跟著個小矮子。

聞雙澤覺得丟人,面上裝得游刃有余,看到有人投來奇怪的眼神,便微笑著瞪回去。大家都識趣,和他打個招呼就走了,只有他的前未婚妻裴妙款款走來,和他熱情地?fù)肀Вf:“雙澤,我真高興,你居然沒死。”

“讓你失望是我不對。”

兩人對視一笑,像是在說什么脈脈的情話,裴妙長了一雙狐貍眼,眼波一轉(zhuǎn),看向宋榛,問道:“這是你妹妹?”

“都說我們倆長得像。”

聞雙澤睜眼說瞎話,裴妙也很配合:“就是,瞧這眼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令尊真是人老心不老,老蚌生珠生出這么大的女兒。”

聞雙澤和他爹的關(guān)系是出了名的差,裴妙當(dāng)面提,就是在打他的臉。他不想縱容裴妙這種行為,轉(zhuǎn)身就走,身后裴妙卻叫住了他:“送你一個禮物,令尊放出風(fēng)聲,說要對付你呢。”

聞雙澤“嗯”了一聲,并沒放在心上,拿了個盤子塞到宋榛手里說:“看你盯了半天了,去拿東西吃吧。”

宋榛早就餓了,只是一直克制著自己,卻沒想到被聞雙澤一眼看破。她目標(biāo)明確地?fù)湎騽偪境鰜淼男⊙蚺牛€挖了四勺冰淇淋。聞雙澤無奈道:“怎么跟個小孩一樣,吃這么多不怕吃壞肚子?”

“這個味道我在外面沒吃過,你要嘗嘗嗎?”說著,她把勺子舉到聞雙澤面前,里面盛著冰淇淋。視線在她白嫩的指尖停留片刻,聞雙澤敬謝不敏道:“你自己吃吧。”

兩個人走到露臺上,屋里的酒色財氣被風(fēng)吹開,宋榛倚在欄桿上,高高興興地吃冰淇淋。聞雙澤在一邊看著,覺得花開得正好,月亮也很美麗。

宋榛忽然問他:“你父親為什么要對付你?”

“你不知道?”

她搖搖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說:“哥哥不準(zhǔn)我打聽這些事兒,說聽多了會臟了耳朵。”

聞雙澤知道她不會說話,但沒想到她總能超乎他的想象。他實在是無奈,笑著伸出手,把她嘴邊沾著的奶油擦掉,道:“你哥哥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你們倆關(guān)系這么好,大概想象不到,我和老爺子關(guān)系有多差,差到寧愿讓出四成的利潤,也要借用裴家的勢力殺了我。”

宋榛不可思議地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畢竟,我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聞雙澤笑著倚在欄桿上,像是在說什么閑話。這事兒已經(jīng)發(fā)生了許多年,那時他的母親剛剛?cè)ナ溃胭樀母赣H繼承聞家偌大的家業(yè),不過半年,便將一個已經(jīng)懷孕的女人接進(jìn)了門,還說等她生下孩子就結(jié)婚。

聞雙澤那時不過十七歲,卻很懂得看人眼色。他并沒有反對這樁婚事,相反,他同這女人相處得還不錯,甚至很誠懇地叫她“葉阿姨”。

他的態(tài)度令父親放下了戒心,也讓他意外得知,母親去世,是因為父親在她哮喘病發(fā)作時沒有伸出援手,任由她窒息而亡。

一切太過巧合,必定有人推波助瀾。聞雙澤用自己基金會的分紅請了私家偵探,日夜不停地監(jiān)視著父親和那個女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樣可怕的真相。父親同那個女人是青梅竹馬,他為了錢而入贅聞家,卻不甘心錯過愛情。

“他不愿失去愛情,卻又貪圖金錢,這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兒,況且,他還害死了我的母親。”聞雙澤嘆了口氣,道,“所以在他心愛的女人向我求助的時候,我也只是站在一邊看著。

“她生下一個女兒,因為是早產(chǎn),放在恒溫箱里。老頭子還專門替她煲湯,多體貼,對我媽他可不是這樣的。我看到她最后看我的眼神,大概是哀求我別動她的女兒,我不是那種人,所以只是注視著她,看著她因為護(hù)士的失誤而注射了過敏藥物,卻沒有替她叫醫(yī)生。她在老頭子趕到前咽了氣,兩個人從此陰陽永隔。”

說完,聞雙澤看到宋榛凝視著他,便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抱歉地說:“嚇到了吧?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我本來也沒打算說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你這么看著我,我就全說出來了。”

“我只是沒想到……”宋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原來你遇到過這樣的事兒。”

“不嚇人嗎?”

“你只做了你認(rèn)為對的,沒什么嚇不嚇人的。”

聞雙澤笑起來,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你忽然這么會說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只是嘴笨,又不是真的笨蛋。”

宋榛瞪了聞雙澤一眼,忽然伸手猛地一抓,對著他招了招手。聞雙澤聽話地低下頭看,她掌心里竟然停著一只蝴蝶。那蝴蝶的翅膀是碧綠色的,磷粉閃閃發(fā)光,像是寶石雕琢出來的一樣。宋榛輕聲說:“誰都有難過的事兒,走出來的,就破繭成蝶了。”

“走不出來的呢?”聞雙澤問。

宋榛不說了,手向上一拋,蝴蝶輕盈地飛起,繞了個圈,就沒入黑夜里。她看了半晌,回過頭來,對著他笑了笑,道:“聞先生,其實你是個很好的人。”

聞雙澤也笑了,道:“我怎么不知道。”

“是呀,誰會知道呢。”宋榛悵然道,“連我自己都是剛剛發(fā)現(xiàn)的。”

6

聞雙澤請宋榛花了一千三百萬。

不過這錢花得很值,因為宋榛救了他好幾次。最嚴(yán)重一次,她左側(cè)胸膛中彈,整個人被子彈的沖擊力打得掀飛了出去。聞雙澤撕開衣襟替她捂住傷口,血流出來,像泉水一樣蔓延過整條手臂。

聞雙澤跪在那里,看著宋榛奄奄一息。她咳出一口血,血嗆到了氣管,只能發(fā)出沙啞的喘息聲。

日后想起來,聞雙澤最大的噩夢也不過如此。她倒在自己懷里,血像是永無止境地蔓延,蔓延過天地與人生,將一切都染得鮮紅。

“聞先生……”宋榛努力望著他,因為疼痛,眼里涌出了淚水。聞雙澤連忙將頭低下去,湊到她的唇邊,她停了一下,積蓄起力氣,一字一句地說,“下次,不要在這么空曠的地方……停留太久……很容易被槍口瞄準(zhǔn)的……”

聞雙澤想笑,想說她實在是像個老媽子一樣,可他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用手指替她將唇邊的血擦拭干凈后,溫柔地說:“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宋榛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聞言,她眼神微微渙散,望著頭頂澄澈的天空,喃喃道:“真好啊……”

“什么?”

“居然……可以在你懷里死去……”

“你瞎說什么!”聞雙澤動了怒,不準(zhǔn)宋榛繼續(xù)說下去。宋榛在無邊的空虛與淡淡的傷感里,反而有了開玩笑的心情:“聞先生,你這樣好兇啊……”

聞雙澤努力了一下,到底還是揚起嘴角,把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感受她的體溫,柔聲道:“那我跟你道歉,阿榛,你再堅持一下,醫(yī)生馬上就來了。”

宋榛筋疲力盡地合上眼,將頭埋進(jìn)他的胸膛,他想抱她更緊,卻又怕傷到她,讓她更痛,一時間左右為難。他忍不住想,如果她死了……

不,她怎么能死?他為了她付出了一千三百萬,那么大一筆錢……他還沒有同意,她就不能自己死去。

醫(yī)生們匆匆趕來,將宋榛從他懷中奪走,她像是睡著了,面上的血擦得干干凈凈,一張小臉白白嫩嫩的,嘴唇微微抿著。

聞雙澤低下頭,看到自己衣袖上有一道紅痕,是她抓著他的時候留下的。她被推入了手術(shù)室,他就耐心地在外面等著,想著她拿了自己一千三百萬,還沒物盡其用,一定不會有事兒。

許久,手術(shù)室的大門被推開,聞雙澤站在原地,疲憊地抬起頭來看向醫(yī)生。醫(yī)生朝他點了點頭,他才緩緩呼出一口氣來,問道:“救下來了?”

“很危險,差一點兒就直接射入心臟了,好在宋小姐身手好,竟然來得及后退半步,避開了要害。”

這半步就是生與死的距離,聞雙澤有些恍惚。

他說:“她不會出事兒,我早就知道。”

7

宋榛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聞雙澤。

他坐在床邊,雙腿交疊,手中握著一本書,正垂著頭翻看。

天氣很好,光都是清澈的,籠著他的面孔,仿佛完美無缺。因為做了手術(shù),宋榛的胸膛火辣辣地疼,她皺了皺眉,剛要說話,就聽到他問:“你不是身手很好嗎?”

她虛弱地回答:“是。”

“身手很好,為什么躲不開子彈?”

他這是無理取鬧,人的身手再好也有上限,哪怕是百年一遇的絕世高手,也受不住一顆有備而來的子彈。

她沒力氣說話,聞雙澤也并不指望她回答,他一直凝視著書頁,像是里面有什么值得他投入全部注意力的東西。

宋榛等了他半天,費力地說:“聞先生,我渴了。”聞雙澤頓了一下,將書微微往下移,宋榛的眼神好,一眼就瞧出了他的異樣,心底忽然一動,半晌,她小聲地問:“聞先生……”

“嗯?”

“你……你在哭嗎?”

聞雙澤終于將書放下,宋榛得以毫無阻擋地看到他,看到他微微泛紅的眼。他是所謂的桃花眼,不笑也含情,總給人溫柔多情的假象。宋榛沒有看到過他哭,他的缺點不少,怕疼怕苦,身手也不好,可誰也不會輕視他,因為他是殺伐果決、大權(quán)在握的軍火教父。

可這一刻,他在無聲地落淚。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濃稠,似糖如蜜,凝成琥珀色,將那一刻滑落至他腮邊的淚水凍結(jié)。宋榛望著他,一時想了許多,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想到。

下一刻,聞雙澤已經(jīng)走過來,捧住她的臉吻了下來。

他的唇上沾著一點兒煙草味,宋榛知道他平常并不抽煙,只有心煩意亂時才會點一支。她對自己昏迷的時間進(jìn)行了估算,大概有兩天,這兩天不知道他是如何度過的,是度日如年,還是惶惶不可終日?

他終究是個好人,是個心腸很軟的人,也許也是個不敢愛人的人。

唇齒相依,聞雙澤捧著她,如捧著最寶貴的東西。

當(dāng)兩人分開時,宋榛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她蒼白的面上飛起兩團(tuán)紅暈,望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聞雙澤替她蓋好被子,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拿起那本書繼續(xù)看了起來。

“聞先生。”

“現(xiàn)在不渴了吧?”

“不渴了。”

“那就別說話好好休息吧。”

宋榛閉上嘴,良久,聽到他問:“沒什么想問我的嗎?”

“有……”宋榛看到他隔著書看向自己,像是有些期待,于是問他,“這次受傷能公費報銷嗎?”

聞雙澤感覺自己快被氣死了,不禁由衷地贊美她:“宋榛,你可真是天賦異稟,總能說出我最不愛聽的話。”

“不能報銷就算了。”宋榛小聲嘟囔道,“那聞先生,你剛剛親我,是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嗎?”

聞雙澤猛地咳起來,好像被嗆到了。宋榛自己還是個病人,卻很關(guān)心地看著他。聞雙澤到底沒臉再裝咳嗽,清清嗓子說:“不是。”

宋榛不依不饒地問道:“那是什么?”

“宋榛,你話怎么這么多,傷口不疼了嗎?”

“你就告訴我吧。”

聞雙澤終于惱羞成怒,把書扔到一邊,道:“這是告白,告白你懂不懂?答應(yīng)的話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不答應(yīng)的話……”

“我答應(yīng)了。”宋榛打斷他的長篇大論,輕快地回答。聞雙澤像是斷了電的廣播,“啪”地一下就沒聲兒了,而后,他白凈的臉上慢慢紅起來,一路紅到脖子,如果脫下衣服,大概身上也是一片火紅。

聞雙澤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搓了搓手,想說點兒什么,視線和她對上時,嚇了一跳,轉(zhuǎn)身推開門,就這么堂而皇之地逃走了。

宋榛不能笑,一笑傷口就疼。可這樣的事兒實在忍不住,她一邊笑,一邊齜牙咧嘴,小護(hù)士進(jìn)來時,看她表情扭曲,便問:“有哪里不舒服嗎?”

宋榛搖搖頭,快樂地說:“我只是,太開心了。”

8

聞雙澤不能永遠(yuǎn)逃避。

宋榛出院時他讓她坐在輪椅上,自己推著她走。她入院時是夏天的尾聲,如今已經(jīng)到了秋天的中段,風(fēng)一起,樹葉落下來,凍得她發(fā)抖。

宋榛兩手握在一起,并不打算告訴他,頭頂忽然落下一件外套,聞雙澤把衣服蓋在她身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一會兒想吃什么?”

宋榛抱著他的衣服,眨眨眼說:“聞先生,我記得你上次說過,我是你的女人了。”

聞雙澤看到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因為下巴埋在衣服里,顯得格外楚楚動人。他又想逃了,可為了保持風(fēng)度,還是硬生生站著,淡定地“嗯”了一聲,道:“沒錯。”

“那我以后能不能不叫你聞先生了?”

“可以。”

“雙澤。”

宋榛說著笑起來,眉眼彎彎,露出一個小酒窩兒。聞雙澤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血液洶涌澎湃地在胸口翻動,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曉得自己原來還會這樣激動。

半晌,他試探著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喊道:“阿榛。”

聞雙澤算是第一次談戀愛。

畢竟過去“走腎不走心”,和裴妙訂婚之后,兩個人也是各玩各的。讓他帶宋榛玩一點兒紙醉金迷的東西他倒是拿手,可是真的正兒八經(jīng)地談戀愛,他實在沒有經(jīng)驗。

宋榛這一次受傷嚴(yán)重,身體比過去虛弱。她本來住在一樓靠樓梯口的房間,這次回到聞家,卻被聞雙澤直接推上了二樓。

二樓過去是聞雙澤的地盤,不經(jīng)他允許,連傭人都不能隨便上去打掃。宋榛也是第一次上來,聞雙澤在一扇門前停住,接著推開門向她展示說:“這是我的房間,有事兒可以來找我。”

宋榛點點頭,他就推著她轉(zhuǎn)了個身,然后推開對面的房間說:“這是你的房間。”

“為什么離得這么近?”

聞雙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害羞起來,冷冰冰地道:“怎么這么多問題。”

那些天宋榛吃的飯都是他親自端來的,每一次都有一碗煲得清亮的湯。宋榛不愛喝,捏著鼻子喝了幾天,終于忍無可忍地說:“我不喝了。”

聞雙澤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她嘴邊,哄道:“不喝怎么有力氣呢,乖,喝了吧。”

他的話像是在哄小孩子,宋榛翻了個白眼,余光看到他若無其事地把勺子收回去,自己喝了,還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他突然掐著她的下巴,吻了過來。

湯的味道很淡,主要是突出食材本身的鮮美,可他的唇舌比食材要鮮美得多,宋榛不由自主地張開嘴,來不及吞咽,湯汁順著嘴角流下來,他的手就放在下面,將湯汁接在掌心里,然后慢騰騰地擦在手帕上。

“這不是喝得挺開心?還不服氣?”

“不,我只是在想,你的吻技這么好,一定練過很多次。”

聞雙澤又開始咳嗽了,他垂下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大概是我天賦異稟,天資聰穎。”

“雙澤。”宋榛說,“你的臉又紅了。”

聞雙澤再一次大步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把碗碟端走。宋榛看著他的背影,倒回床上,忍不住捂住臉笑起來。

手機忽然響起來,她接起,聽到那邊問道:“聽說你受傷了,還好嗎?”

宋榛猛地坐直身子,聲音冷淡下來:“還好。”

“那就好……”那邊信號不好,斷斷續(xù)續(xù)的,還帶著電流聲,“宋榛,希望你別忘記,臨走時說過的話。”

電話掛斷后,手機落在床上,向下壓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她坐在床上,從指尖開始一寸寸冰涼。

電話那頭只用一句話,就讓她明白,自己這些天的快樂有多么單薄。

那年圣誕節(jié)下了大雪,聞雙澤的莊園里銀裝素裹。

宋榛被聞雙澤裹成一個球,兩個人依偎在沙發(fā)上看電影。她沒有文藝細(xì)胞,看著電影里男主角和女主角試探性地跳探戈,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就被聞雙澤拍了一下:“專心點兒。”

“沒有別的電影可以看了嗎?”

聞雙澤還是很尊重她的意愿的,問道:“想看什么?”

“那種打來打去的、有爆炸的、拳拳到肉的。”

聞雙澤是個文藝人,從來不看這種血腥暴力的電影,兩人話不投機,都覺得對方審美堪憂。聞雙澤仗著自己手長腳長,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上了樓。

宋榛的房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擺設(shè),兩個人早就住到了一個房間,聞雙澤把她扔在床上,慢條斯理地解開衣襟說:“不看電影的話,咱們運動一下。”

宋榛從床上彈了起來,雙腿繞在他的腰上,爽快地說:“我怕你身體不好,承受不起我的熱情。”

“胡扯,誰上次哭著喊著求我停下的?”

“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她小聲嘀咕。他啼笑皆非:“從哪兒學(xué)的俗話。”

兩個人膩膩歪歪,親著抱在一起。

這時,聞雙澤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本來不想理睬,哪知對方好像不依不饒。聞雙澤只能直起身子,把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拿過來。電話是裴妙打來的,照舊是用高高興興的語調(diào),矯揉造作地問:“親愛的,在干什么呢?”

“有什么事兒嗎?”

“這么冷淡,一定是在跟別的女人廝混吧。”裴妙笑起來,咬著手指頭說,“我是來給你通風(fēng)報信的,你爸爸似乎又有新招數(shù)了。”

聞雙澤也笑了,道:“你會這么好心?”

“哎呀,這不是上次對你出手,一直心懷愧疚嘛。對了,額外附贈你一個消息,雙澤呀,千萬別信任任何人哦。”

9

裴妙說完就掛了電話。聞雙澤臉色沉了下去,站起身穿好衣服,身后的宋榛跟著他一道,在他想推開門時拽住了他的手臂。聞雙澤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擔(dān)憂,于是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慢慢吐出口氣,將門打開了。

門外,數(shù)十把槍對準(zhǔn)了他們,一水兒的雇傭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這是來討債?”聞雙澤笑著道,“可真是不大友好啊。”

領(lǐng)頭的越眾而出,恭敬道:“聞先生,令尊雇我們來請您去小敘。您這邊請吧?”

話說得彬彬有禮,可是拿著槍就令人不寒而栗。宋榛想動,可聞雙澤動作比她更快,死死地拽住她的手,淡然道:“既然如此,不去一趟倒顯得我不夠孝順了。”說著,他轉(zhuǎn)過頭,親了親還在掙扎的宋榛,“阿榛乖,丑媳婦也要見公婆,你就別害羞了。”

兩人被押上了直升機,當(dāng)年聞雙澤除去了他父親的愛人后,聯(lián)合聞家旁系,將他父親徹底趕出了聞家。聞父也是個人才,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竟積攢了不少財富,雖然敵不過聞家,卻也能求得一條生路。

直升機在一座海島上降落,聞雙澤和宋榛被押送進(jìn)地下牢房。有個人早就坐在那里等著他們,他身穿三件套西服,銀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看到聞雙澤,聞父笑起來,和善地說:“雙澤,這么多年不見,你已經(jīng)長得這樣大了。”

“父親。”聞雙澤也像乖巧的兒子那樣回答,“您也一如既往,還是這樣惺惺作態(tài),狐假虎威。”

聞父當(dāng)年入贅聞家后,便失去了自己的姓,別人叫他,只稱呼他一聲“岐先生”。聞雙澤這樣羞辱他,他也不惱怒,做了個手勢,將聞雙澤和宋榛分開了。

宋榛被人拖入黑暗中,只剩下父子兩人對峙。

多年未見,父子之間隔著兩個女人的性命,陷入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岐先生要他坐下,還替他倒了一杯茶,才說:“你大概也猜到了,我請你來的目的。”

“您的想法我還是很清楚的。”聞雙澤呷了一口茶,“你還惦記著我母親留下的聞家,對嗎?”

“我當(dāng)年入贅,說好等你母親生下孩子,便拿著股份和支票離開。”岐先生慢慢地說,“可誰知道她變了卦,生下你后絕口不提放我離開,我等了十年,只能放手一搏。雙澤,你是我的兒子,你任由我心愛的女人死去,我也不忍心傷害你,只要你簽下這份轉(zhuǎn)讓合同,我就放你離開,如何?”所謂的轉(zhuǎn)讓合同,便是將聞家拱手讓給他。

聞雙澤冷笑,還未笑完,就聽到黑暗中傳來一聲痛呼。

這聲音并不響亮,像是咬緊牙關(guān),卻忍無可忍漏出的聲響。聞雙澤猛地一僵,岐先生笑起來,道:“我不舍得動你,動她還是很舍得的。”

“做選擇吧,要聞家,還是要你心愛的女人。”

這種選擇岐先生也做過。二十多年前,年輕的岐先生在聞家女家主的注視下沉默著,女人長得嫵媚多情,替他斟了茶,微笑著說:“做選擇吧,是要功成名就地活著,還是和你心愛的女人貧困交加地生存?”

金錢還是愛情,這亙古的難題。

聞雙澤雙手在膝頭收緊,聽著宋榛一聲高過一聲的痛呼,說不清過了多久,也許很長,也許很短,他松開手指,注視著岐先生問:“這一生,你有沒有哪怕一刻,愛過我的母親?”

“雙澤,愛是最奢侈的東西,當(dāng)生存下來都艱難時,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岐先生說完,將合同推到聞雙澤面前,聞雙澤提起筆來,洋洋灑灑地簽下自己的大名。

岐先生又打開手提電腦,讓聞雙澤輸入聞家的軍火運輸密碼和線路。聞雙澤一一照作后,岐先生有些遺憾地說:“你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樣。”

“哪里不一樣?”

“你當(dāng)年對阿玉的死袖手旁觀,我以為你和我更像。如今才發(fā)現(xiàn),你跟你的母親如出一轍。”

聞雙澤聞言震怒,可還未等行至岐先生面前,便被人抓住了手腕。抓他的人,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兒,溫柔的眼睛望著他,面無表情。

聞雙澤看著毫發(fā)無傷的宋榛,許久,問她說:“你沒事兒吧?”

宋榛不語。岐先生卻笑了起來,道:“你和她真的很像,一樣的多情,一樣的無能!”說著,他將一把槍丟到了宋榛腳下,“殺了他吧。”

宋榛沉默地拿起槍,瞄準(zhǔn)了聞雙澤。聞雙澤并不掙扎,只是問她:“為什么?”

“那個女人,是我的姑姑。”宋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里面一片冰冷,“那是我唯一的親人,你卻看著她死去而不救,我不在乎你和你父親有什么恩怨,我只知道,你奪走了我唯一的親人。”

“所以,宋東明不是你的哥哥?”

“不是。”

聞雙澤笑起來,道:“想不到啊,我自詡聰明,卻從一開始就被騙了。那么,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宋榛不開口,他便自顧問下去,“你的真名是什么?”

宋榛的手猛地一顫,她緊緊地盯著聞雙澤,一字一句地說:“我姓秦,秦榛。”

“至少,你有一半沒有騙我。”聞雙澤道,“我還是得到了你一半的真心,對嗎?”

說著他閉上眼睛,槍聲響起,震耳欲聾。

10

聞雙澤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

中彈的是岐先生,他重重地倒下,揚起一片塵埃。

秦榛放下槍,回過頭來道:“你得到了我的全部真心,聞雙澤,你才是徹頭徹尾的贏家。”

一滴淚滑下來,滑過她的臉龐,落在地上,消失無蹤。

“我以為我會殺你,可我到底舍不得。”

她還有話要說,她要告訴他自己多么恨他,告訴他,就是因為他,自己再無一個親人。可他猛地?fù)溥^來,將她緊緊地攬在了懷中,恍惚間,她看到他揚起笑容,溫柔地說:“那我把一切好運都留給你。”

身后倒下的岐先生用盡力氣,開了一槍。聞雙澤抱住秦榛,擋住了那顆子彈。

秦榛發(fā)瘋一般開槍射擊,岐先生終于斷了氣,聞雙澤也隨之一起倒下。

她抱著聞雙澤,兩個人一起半跪在地上,血流出來,像一條詭艷的河。她還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

聞雙澤抬起手,替她擦了眼淚,溫柔地說:“我似乎一直沒有說過我愛你,現(xiàn)在說,是不是太遲了?”

“阿榛啊……”他說,“你上次救我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再也不讓你為了我受苦。可沒想到,我居然做不到。”

他是無所不能的聰明人,想要什么都可以輕易得到。

金錢、愛情,他信手拈來,卻沒想到,連這樣小小的事兒都做不到。

視線漸漸模糊,他看著秦榛絕望大哭的樣子,時光仿佛倒流,他看到那個小姑娘,手里捧著一只碧綠的蝴蝶。

磷粉落下,灑成星海,她對著他笑,終究無聲。

希望她還恨著他,他想,這樣,她就不會那么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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