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攝影藝術中的符號學語言

辛玥

（大連工業大學，遼寧 大連 116044）

摘 要：攝影是什么？在攝影發明之初，人們只是將攝影當作繪畫的替代品，無法將其看作為獨立的藝術形式。而今，攝影藝術的不斷發展與創新使其成為了藝術領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符號學語言又是什么？符號學作為攜帶意義的感知，被廣泛應用于攝影藝術的創作之中，在不同的語境下，符號學語言所攜帶的意義各有不同。而攝影藝術作品中的符號學語言，也成為了解讀攝影藝術作品的一把鑰匙，使觀者透過其所暗含的意味，尋覓作者的感情與思想。

關鍵詞：攝影藝術；符號學；能指；所指

中圖分類號：J5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18-0274-01

攝影一詞是源于希臘語：光線和繪畫，兩字連在一起的意思就是“以光線繪圖”。在攝影技術發明之初，人們將照片看作時髦的小發明，以拍攝人像照片來替代以往記錄形象的肖像繪畫。因為要比小型畫像更為經濟，更加便攜，制作周期更短而風靡一時。同時，攝影技術由于它的真實性，也常常作為素材，售賣給畫家作為繪畫的參考資料。后期，由于攝影技術的不斷發展，攝影活動變得更加便捷、成本更低、更具有即時性。一些敢于嘗試的畫家不再將攝影依托于繪畫，而開始進行純粹的攝影藝術的創作。從此，攝影不再只是一項技術，它成為了獨立的藝術形式。人們依托于攝影的媒介進行攝影藝術的創作，直至今日，仍經久不衰。

同時，在我們生活的今天，符號無處不在。然而，符號的定義又讓人們捉摸不透。符號學家趙毅衡提出了一個比較清晰的定義：符號是被認為攜帶意義的感知。①也就是說，符號的用途是表達意義，它作為意義的載體而存在，有了符號也就有了一定的意義表達。同時，有了符號才能表達意義，意義不可能脫離符號存在。因此，符號和意義不可分離，相互依存互相轉換。

在攝影藝術中，“符號”由真實的景、物、人等具體內容所構成的。攝影藝術中的符號是意義的載體和表現。由于攝影藝術具有隱喻性，因此攝影藝術真正想要表達的思想往往是不會直接躍然于畫面的。②一件攝影藝術作品的創作者，通過創作符號來表現意義，從而來傳達自身關于該作品的思想理念。作品的觀者，通過對作品中符號的解析，參悟其意義，從而體會作者的思想理念的傳達。

符號學大師素緒爾將符號解讀為能指和所指。“能指”是已存在的，用來傳達“所指”的事物；“所指”是被“能指”所隱喻的含義。符號是能指與所指的結合，是用某一事物來隱喻另一事物。如骸骨常被隱喻為死亡，玫瑰花使人聯想到愛情，鐘表暗示時間，等等。

觀賞王小慧的《花之性》系列作品時，我們可以看到這位女性攝影師的該系列作品都是以花朵作為拍攝對象，展現花朵細節的形態美。但是，如果我們只把思維停留在能指層面之上，那么對該作品的欣賞就只能停留在觀賞其形式美的表層意義上，我們就無法理解作者傳達的真實的深層思想。但是當我們真正理解其所指后，就會去脫離表象，感悟到作者的真實用意。王曉慧在拍攝花朵美麗形態的同時，將花朵所指為女性與女性的器官，想要表達女性之美，張揚女性個性、支持女權的深刻意義。

同時，攝影藝術中的“能指”不僅是指作品中構成內容的事物，還包括照片的構圖、色彩、明暗度等形式。這些是通過人們的視覺感官而捕捉的符號元素。這些視覺符號元素可以使人感知其表達的含義，既“所指”。如水平線構圖使人感受到寬廣與博大，曲線構圖使人感受到優美而靈動；鮮艷色彩表現出活力與跳躍，柔和的色彩表現出寧靜與祥和；高調攝影使作品干凈明亮，低調攝影使作品濃重深沉，等等。

在創作或解讀一些攝影藝術作品時，有時只表現或解析個體的符號學語言的不夠的。在一些作品中，我們會看到許多沒有聯系的甚至沖突矛盾的符號學語言共同出現在畫面之中。這時，我們就需要對這些符號學語言進行有邏輯的表達或整體性的分析。

由于人的思維具有復雜性，當人們在思考問題的時候，過程和答案也必將具有復雜性。一位出色的藝術家在藝術創作的過程中，思維一定要是開放與靈活的，對待一個主題的思想更會是多層次、多角度的，甚至會在其中展現自身想法的矛盾沖突。如果形式邏輯表現單一、死板僵化，那其作品一定是不會打動人的。當一幅作品中的符號學語言的能指出現矛盾與沖突時，我們要知道矛盾是對立統一的，找出矛盾中的統一性，運用辯證邏輯關系思考其中的符號學語言，從而解讀其所指，透析其深刻含義。例如，楊永梁的觀念攝影作品《蜃市山水》中，色彩、構圖等形式方面都充滿了中國傳統水墨畫般的意境，乍看之下有如寧靜高遠的潑墨山水圖。但細看其細節處便可觀察到，“山”的形態之中其實是一片片崛起的建筑和高聳的機器。該作品中水墨畫般的形態美和破壞自然的大片建筑與機器，作為符號學語言的能指出現在一幅作品中相互矛盾，但正是這種矛盾使人們更清晰更強烈的感受到其符號學語言的所指——對人類無節制破壞自然的強烈批判。

符號學語言在攝影藝術中的廣泛應用，是攝影藝術作品的特性，更是攝影藝術家們寄思想于作品之中的表達。攝影藝術作品中的符號學語言，是作者思想的閃光，更是作者與觀者溝通的橋梁。了解符號學語言，是創作與解讀攝影藝術作品的基礎。避免盲目模仿的應用與僵化淺白的解讀，發展與創新符號學語言的應用才能使攝影藝術擁有更為廣闊的未來。

注釋：

①饒嘉，趙毅衡.建立中國特色的符號學體系[N].中國社會科學報，2016-11-28（002）.

②許嘵鳳.符號學分析影像意義的產生[J].北京：科教文匯，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