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中：重視科技成果轉化各階段創新角色轉換

◎ 本刊記者 肖桂華

李毅中：重視科技成果轉化各階段創新角色轉換

◎ 本刊記者 肖桂華

6月18日，全國政協常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工業和信息化部原部長、中國工業經濟聯合會會長李毅中在福州舉辦的2017年中國平潭企業家科學家創新論壇上，圍繞“探索實踐科技創新、成果轉化的有效途徑”主題發表主旨演講。他表示，要用信息化驅動引領科技創新和經濟發展，培育新成果、催生新動能，在大力發展信息技術的同時，要注重發展各類尖端學科，尤其要注重相互滲透融合交匯產生的邊緣學科、前沿學科，要抓住智能技術的創新轉化、推廣應用這個關鍵，從打造數字化車間、智能工廠做起，要利用互聯網優化配置各種資源，引領生產方式的變革。

李毅中呼吁，在從研發研制到產業化商業化長鏈中，不同階段應當實現創新主體的角色轉換，要把科學家、企業家、金融家聚合在一起，發揮各自特長和優勢，揚長補短、協力完成共同的事業，他認為在開放、共享的理念和市場機制下，可采用成果轉讓或許可、作價投資、合作合股等多種市場化方式實現，同時保障了科技研發的應有回報，鼓勵研發人員進一步創新的動力。這其中，政府在科技成果轉化中要做好引導、支持、組織作用。

李毅中指出，信息技術是創新創業的助推器，信息技術與相關專業技術結合催生出新的尖端科技產品。如在國家十七項重大科技專項中，前三項“核高基”“集成電路”“無線通信”是電子信息技術，其余從高檔數控機床、生物醫藥及器械、大飛機到航空發動機、燃氣輪機大都是專業高新技術與新一代信息技術的完美結合。新技術是新產業的靈魂，這十七項重大科技專項幾乎涵蓋了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核心技術、關鍵技術，再應用到相關行業成為專有技術，進一步轉化為新工藝、新產品。在大力發展信息技術的同時，還要注重發展各類尖端學科，尤其要注重相互滲透融合交匯產生的邊緣學科、前沿學科。如擬列入新一輪重大科技專項的“人工智能”，是計算機、信息論、控制論等信息技術與數學、哲學、神經生理學、心理學、語言學等學科的結合。人工智能是最新的前沿學科，我國應當努力搶占創新和應用的先機。

李毅中說，目前，信息技術廣泛集成應用到國民經濟的各領域、各行業，將電子信息技術嵌入到產品中提升了產品的功能和附加值，創造出提高效率、引導消費的新設備、新材料、新產品。信息技術與工業制造技術結合，提高了制造業技術裝備的精度和效能，生產裝備的數字化、工藝過程的智能化使精準制造、極致制造成為現實。智能制造是《中國制造2025》的主攻方向，要抓住智能技術的創新轉化、推廣應用這個關鍵，從打造數字化車間、智能工廠做起。信息技術集成應用到物流商貿領域誕生了電子商務、現代物流，集成應用到城市管理構建了智慧城市，互聯網金融便利了用戶、提升了效率。“信息經濟”不是單指某個或某些行業，正象“綠色經濟”、“共享經濟”一樣，是信息化時代經濟發展的特征。

在談到科學家、企業家、金融家跨界融合推動科技成果產業化時，李毅中說，科學家創造性的勞動應得到全社會尊重，但科技成果的產業化商業化并不是一味號召科學家、教授去辦企業，盡管也有成功轉型的范例，但并非易事。所謂“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科學家的優勢在于聞道在先、發明創造，而隔行如隔山，科學家們并不見得都有生產營銷和市場開發的“專功”。辦企業耗費了他們的大量精力和時間，以至不可能再專注于研發攻關，往往顧此失彼，反而拖延了產業化進程，失去了商機。社會分工不同，專門人才應專注于本行專業才是最佳的配置，即所謂“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因此在從研發研制到產業化商業化長鏈中，不同階段應當實現創新主體的角色轉換，把科學家、企業家、金融家聚合在一起，發揮各自特長和優勢，揚長補短、協力完成共同的事業。科研成果轉化為實際生產力，創新成果轉化為創業成就，由成果持有者自我轉化不一定是普遍更不是唯一的方式。在開放、共享的理念和市場機制下，可采用成果轉讓或許可、作價投資、合作合股等多種市場化方式實現，同時保障了科技研發的應有回報，鼓勵研發人員進一步創新的動力。

李毅中在演講時強調指出，集成應用科技成果、轉化為現實生產力同樣是企業家的重要責任。他說，企業是創新的主體也是成果轉化的載體。因此大中型骨干企業應有自己的研發中心和團隊，應付出一定的研發費用支出。我國規上工業企業研發投入平均占銷售收入的0.9%，總投入占了全社會R&D的70%。但企業不可能自我創新所需要的全部核心關鍵技術，必須依靠科研機構和高等院校更高層次的研發成果，因此需要拿出一部分開發費用參與、支持或購買科研機構和院校的成果。有遠見的企業家不僅愿意投入，而且善于投入，尤其投入到研發成果轉化、產業化的環節中，增強企業的競爭能力和盈利能力，從而成為享有最大收益的成功者。

此外，金融家要高度關注科技成果轉化這個薄弱環節，加大金融支持。李毅中指出，資本注入到科技成果的轉化中是對創新最有力、最及時的支持。一般講研發過程的資金是有來源的，產業化的投入一旦項目成立也還是比較有保障的。問題恰恰在于“轉化”這個環節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既無自有資金，也無可抵押信貸，還有不小“風險”，往往因資金受困而被迫擱置，業內冠名為“死亡谷”這個恐怖的稱謂。在這個最薄弱也是最關鍵的環節，需要包括金融家在內的有遠見的投資者，如種子基金、天使投資、創業投資基金等支持。鼓勵企業采用自主研發產品時存在一定風險，需要首臺(套)重大技術裝備保險、產品質量責任保險、新材料首批保險的支持。至于科技成果轉化為產業項目，無論是技術改造還是新建，銀行信貸仍然是重要籌融資渠道。近幾年來資金“脫實向虛”傾向明顯，數據顯示，全國銀行人民幣余額貸款中工業貸款只占15%，新增貸款中工業只占12.1%。福建省這兩個數字同樣只有19.4%和4.8%。克服這一傾向需要銀行調整優化信貸結構，給工業以更有力的支持。

在談到政府在科技成果轉化中要更好發揮作用時，李毅中指出，“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政府要更好地發揮作用”是經濟調控的基本原則。對于前一句沒有任何疑問，問題是做得還不夠;但人們往往淡化了或曲解了后一句。具體到科技創新成果的轉化，政府如何更好地發揮作用?要做好引導、支持、組織作用。一要制定和實施科技規劃。瞄準世界科技發展趨向制定中長期發展規劃，而且要細化到行業、地方、部門，一直到行動方案。如《十三五國家科技創新規劃》要1+N，《中國制造2025》要1+X。二要管方針政策。尤其是科技政策、金融政策，鼓勵創新創業的激勵政策等，推進科技體制機制改革，建立和完善有利于科技成果轉化制度和辦法。三要組織重大科技攻關。發揮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勢，組織好國家重大科技攻關、區域特色科技攻關和行業共性技術攻關。四要應對市場失靈和國內外科技發展的重大變化。政府應采取適當措施，如提供資金、物質支持，規范市場秩序，必要的專項治理等。

李毅中在談到他近日參加全國政協專項調研時說，有兩件事與科技成果的轉化直接有關的事情令他問題嚴重。一是民營高科技企業科研成果的保護和轉化存在問題。保護知識產權做了許多工作，但是如果維權成本大于創新成本，也就對創新失去了信心。長沙市的一家鋸切新材料企業的商標被侵權，因為維權程序復雜、證據收集困難、賠償額度低，幾經周折后只好作罷。在成果轉化方面，民企也面臨諸多障礙。湖南一家民營“磁流體”高科技企業，填補了國防工業的兩項空白，與相關部門合作提供優質的磁流體密封產品;但是因為體制機制問題，研發投入得不到補償，有口難言。另一家從事3D打印裝備制造的民營企業，已成為國外航空公司的供應商;但是因為董事長是美籍華人博士，成果無法進入，報國無門只好轉向國外。解決這些問題，要加大對侵犯知識產權行為的懲治，要消除對民企的歧視，打破隱形壁壘，為民營高科技企業成果轉化、敞開大門。二是政府引導建立各類混合基金支持科技創新是有效的措施。深圳市具有科技特色優勢，尤其重視科技成果的產業化商業化應用。各類投資基金活躍，包括政府出資吸納社會資本組成的投資基金、各類民間資本合作合伙的投資基金。在初創期的天使投資、風險投資，在成長期的股權投資、創業投資，以及政府出資建設公共技術平臺，提供科技成果交易轉讓、咨詢孵化等服務。深圳市全社會的R&D占GDP4.1%，遠高于全國的2.1%，萬人發明專利擁有量高達76.7件，是全國平均水平8件的十倍。一些科研成果在其他地方站不住腳，最后來到深圳，創出了成果。李毅中認為，深圳的經驗值得總結推廣。對于福建省出資1億元設立“產業創新天使投資基金”一事，他表示贊賞。

李毅中在演講時高度評價福建省科技成果轉化工作。他說，福建省高度重視科技成果的轉化和產業化，從2003年開始已舉辦了十四屆“中國海峽項目成果交易會”，以“項目、技術、資本、人才”為主題，吸納國內外科技成果。多年來創新發展了“6.18”虛擬研究院、“雙創”云平臺，一大批創新成果成功轉化，一大批科技小巨人企業迅速成長。自2014年以來貫徹落實習總書記指示，促進科學家、企業家、金融家的交流，項目合作加人文交融，抓住了實質，建立了“政產學研用金”相結合、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的新機制。據悉本屆“6.18”將進一步突出創新發展的新方向、體制機制的新提升、市場化運作的新拓展、平臺品牌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