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備預研項目軍民融合實踐與探索

王金紅

（中國電子科技集團公司第三十三研究所，山西太原030032）

裝備預研項目軍民融合實踐與探索

王金紅

（中國電子科技集團公司第三十三研究所，山西太原030032）

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是實現強國、強軍夢的戰略性舉措，軍工企業是貫徹軍民融合戰略、促進國防科技進步的骨干力量。分析了信息化條件下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的特點和發展趨勢，結合“十三五”裝備預研項目的研究目標，提出了以軍工企業為主體、跨行業“強強聯合”、由軍政機構統籌協調、軍民多元化協同互動的融合體系；針對復雜性裝備系統，采用模塊化研究方法，探索多領域、高效益軍民融合途徑；針對現階段國防科技軍民融合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提出具體的落實措施和建議，以期促進軍民企學研多元優勢互補、成果轉化和資源共享，推動武器裝備和國防科技持續創新發展。

軍民融合；軍工企業；國防科技；創新發展

軍民融合是提升國家競爭力的核心體現，是國家國防建設和經濟建設的戰略選擇。我國一直重視軍民融合發展，基于軍民融合的國防工業也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其與新形勢下國家安全和發展的需求還有很大的差距，因此，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成為我國“十三五”時期發展的新理念和新戰略。習近平主席在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又提出了“統、融、新、深”四字要求，即在“統”字上下功夫，“融”字上做文章，“新”字上求突破，“深”字上見實效。軍工企業是國防科技工業的骨干力量，肩負著服務國防軍隊建設、促進科技進步、服務經濟發展的三大歷史使命，具有鮮明的軍民融合屬性，是貫徹軍民融合發展戰略的主力軍。“十三五”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關鍵時期，是全面深化改革、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攻堅時期，也是拓展和深化軍事斗爭準備、推進軍民融合深度發展的重要時期，軍工企業要緊抓“十三五”時期的發展機遇，積極開展軍民融合實踐，大膽探索和創新軍民融合模式，促進國防科技全要素、多領域、高效益的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推動武器裝備和國防科技的進步以及企業自身核心能力的提升。

1 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的特點和發展趨勢

1.1 軍工企業是主體

國防科技軍民融合實質上是軍品科研生產的軍民融合問題，軍工企業是軍事技術研發和軍品科研生產的主要承擔者，是推動國防科技軍民融合深度發展的主體。這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①國防科技進步、裝備創新發展、國防核心能力建設是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的目標，同樣也是軍工企業的歷史使命和義不容辭的責任；②我國已經建成了以軍工企業（集團）為主體的國防科技工業和較完整的國防工業體系，確立了軍工企業在武器裝備科研生產和采購市場中的主體地位，軍工企業承擔著國家基礎性、戰略性、前沿性國防工業發展的責任，是軍民融合發展的堅實基礎；③軍工企業（集團）體系內技術、資本、人才、信息、管理等方面的要素資源豐富，吸納、整合、匯聚各方資源的能力強，具有推進全要素軍民深度融合的天然優勢；④軍民融合發展已經成為軍工企業實現可持續發展和轉型升級的必由之路，是提升國防工業和軍工企業核心競爭力的戰略舉措。

在國外，例如美軍和俄羅斯，傳統的國防科研力量仍然是軍事技術發展的主體，復雜的武器裝備和技術研發幾乎都依賴于軍工企業。

1.2 大系統多維度融合是總體趨勢

國防科技軍民融合不是軍、民兩個縱向系統之間簡單的橫向疊加或機械式捆綁，而是不同行業的軍工企業、民營企業以及民口各領域之間以國防科技進步和裝備科研生產為目的進行的系統性多維度合作，面向大系統的模塊化多維度融合是國內外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發展的總體趨勢。

新世界軍事革命的深入發展使戰爭形態和軍事技術發生了重大的變化，而信息化條件下的局部戰爭逐漸演變為裝備體系的對抗和“系統集成”的戰爭，一體化聯合作戰成為基本作戰樣式，武器裝備成為多種知識與技術的綜合物化表現，裝備技術結構日益向多樣化、集成化、綜合化的方向發展，裝備技術創新活動更是一項龐大而復雜的系統工程，大型高新技術裝備需要眾多行業和專業領域技術人員的共同參與，按照傳統國防工業的模式運行已經明顯不適應新形勢的要求，不同行業軍工企業之間以及軍工企業與民口各領域之間橫向和縱向多維度合作成為現實，“大系統”創新聯盟不斷涌現，促進了軍民多元化資源高效整合、成果共享利用和國防科技的進步，有效提高了企業及其裝備的國際競爭力。在全球范圍內，俄羅斯通過組建軍工綜合體來解決軍工企業橫向融合的問題，通過軍工綜合體與配套企業的合作推進軍民縱向融合；美國通過軍工巨頭之間的橫向合作及其與民口企業之間的縱向融合推進軍民一體化建設。

1.3 存在專業性、階段性和產業鏈層級的差異性

從專業領域來說，國防工業涉及眾多技術和產業領域，僅那些具有軍民兩用需求的領域更適合推行軍民融合，而缺少民用需求、極具軍工特色的軍用領域不太適合推行軍民融合。發達國家軍民融合的實踐表明，在航空航天、通訊技術、電子信息、先進材料和飛機船舶等領域適合推行軍民融合政策，這樣容易取得突破，實現軍民效益的最大化。

從技術層面來說，國防科研項目分為基金、預研（背景）、型號（研制）和生產等類型，涵蓋了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先期開發、產品研制和產業化等階段，不同階段要解決的技術問題、創新點和技術路線不同，軍民融合模式也有很大的差異性，需要遵循需求牽引與技術推動相結合的原則，制訂相應的策略和途徑，以促進技術創新和裝備均衡發展。

從技術產業鏈的層面來說，復雜的武器裝備分為系統集成、關鍵分系統和三級、四級甚至更低配套層級，在較低層級上更適合發展軍民融合，因為這樣容易吸納更多創新力量，它是軍事技術創新的重要來源。軍工企業的核心角色是武器裝備系統集成和服務保障提供商，要圍繞總體和關鍵分系統，廣泛吸納優勢軍民資源，形成和諧共生、開放共享、協作創新的軍工產業生態系統。

1.4 軍民融合體系構建及其運行機制的復雜性

國防科技全要素、多領域、高效益軍民融合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主要體現在參與方多元化、融合模式多樣化、監督管理復雜化等方面。

國防科技創新涉及軍事技術和軍民兩用技術，特別是計算機、通信網絡等信息領域的軍民兩用技術，大大推動了軍事技術的革命和武器裝備能力的提升，一些民營企業、地方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在信息技術領域具有較強的資源和技術優勢，是國防科技創新的重要力量，而國防科技創新組織要向軍工企業、民營企業、軍事院校、地方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多元化創新要素聯合協同的方向發展。

國防科技創新的高速發展和創新要素的高速流動，進一步促進了軍民融合模式的多樣化，除了“產學研”相結合的傳統模式外，眾包、眾籌、眾創等新型創新模式也呈現出超高速的發展勢頭。從成果形式來看，新型創新模式表現為技術的轉化、貨架產品采購和共創共享等模式；從組織關系來看，新型創新模式既存在優勢互補的合作性，又存在市場和效益優選的競爭性。

裝備建設和國防科技創新事關國家安全，它體現了國防科技軍民融合在安全保密、質量保證和全壽命周期保障等方面的特殊性，除了相應的法律法規外，還應明確軍民融合過程中各方的責任義務、工作程序、配套保障措施等基本內容，對民用技術和產品準入許可、安全保密、技術標準和質量保證等多個方面進行監控管理。

2 裝備預研項目軍民融合途徑探索

裝備預研項目是裝備型號項目的技術基礎，主要解決武器裝備與應用需求之間存在的突出問題，是推進國防科技創新發展、實踐軍民融合深度發展的重要階段。“實現強軍目標，必須同心協力做好軍民融合深度發展這篇大文章。”這一重要指示為推進軍品預研項目軍民融合發展指明了方向，所以，在具體工作中，相關人員要理清思路、搞好項目論證工作，找準軍民融合的切入點以及其中存在的問題，探索和創新融合模式，營造良好的氛圍，集中資金、突出重點、實現關鍵技術的突破，推進軍民融合深度發展和國防科技的持續創新。

2.1 構建多元化軍民融合體系

多元化軍民融合體系的邏輯框架如圖1所示。

圖1 裝備預研項目軍民融合體系邏輯框架

項目團隊是項目高效運行和技術創新的重要保障，根據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的特點，充分考慮軍工企業在推動國防科技軍民融合深度發展中的主體作用以及多元化創新資源在各自專業領域的技術優勢，建立由軍方、軍民融合聯盟和創新資源等要素組成的開放型軍民融合體系，成立項目研究團隊，引入激勵機制和競爭機制，以保證項目成員優勢的互補性和科技創新的積極性、主動性。

從圖1中可以看出，軍方包括裝備科研管理機關、一線部隊（戰區指揮員）和軍事科研院所等部門，主要從應用背景、戰術戰法、規劃管理等方面提出項目需求牽引，并對項目科研程序和關鍵技術進行監督和把控，保證項目達到預期效果。

軍民融合聯盟主要由負責項目總承的核心軍工企業依據項目特點和專業需求，通過不同行業、不同專業軍工企業和參與軍事技術研發創新的民用企業之間的“強強聯合”，組成橫向、縱向兩維度融合的項目核心團隊，既直接面向軍，又聯系廣大的軍民配套資源，一方面，依托自身優勢完成系統和關鍵分系統級的創新任務；另一方面，負責和吸納配套層級技術、產品的創新，這是推進項目軍民融合的關鍵環節。創新資源包括全社會范圍內在相關專業領域具有技術和產品優勢的軍工企業、民營企業、科研院所和高等院校等，這是深層次軍民融合的主要力量和技術創新的重要源頭，通過性能、價格等綜合指標競爭、擇優選擇，將大大提高項目軍民融合的效益。

2.2 促進深層次軍民融合機理

裝備預研項目是一項用科學問題解決軍事問題的科研任務，一般由軍方主導提出項目需求，由核心軍工企業主導開展相關技術的研究，優選和利用軍民多元化優勢資源實現關鍵技術的突破，促進裝備技術的發展，以更好地適應和滿足軍事要求。

聯合作戰的關鍵是復雜系統的問題。復雜系統是眾多技術的綜合物化體現，一般采用模塊化研究方法，按照一定的聯系規則拆分為可進行獨立設計和研究的子系統、配套設備以及更低層級配套模塊或專業技術。項目團隊在核心企業的組織和協調下，以項目需求和任務為導向，選用合適的技術路線，通過模塊化的分工與協作，實現各層級關鍵技術突破和系統的綜合集成。復雜裝備系統模塊化結構如圖2所示。

不同層級的模塊屬性不同，對應的技術路線也有很大的區別。較高層級的模塊軍事屬性強、技術綜合度高、保密要求高、民用需求少，主要由軍工企業、軍隊科研院所、軍事院校通過自主創新和協同創新的技術路線實現軍事應用、系統集成和服務保障等關鍵技術突破；較低層級模塊軍事屬性弱、技術綜合度低、保密要求不高，但專業性更強、軍民兩用需求多，在民用領域有許多先進的技術成果和貨架產品，比如手持電腦、圖像處理技術、VR/AR顯示技術、北斗應用技術等，非常適合軍民融合，是復雜系統技術創新的重要源泉。

圖2 復雜裝備系統模塊化結構

在復雜裝備系統的研究過程中，重視系統體系結構的研究，促使系統結構層級、專業領域和任務分工模塊化，系統層級劃分越細，專業劃分越明確，越容易分割出軍民兩用技術，越容易準確地找到軍民融合的切入點；任務分工越細，越容易吸納更多的優勢，優化創新資源的配置，從而促進復雜裝備系統深層次軍民融合和技術創新。

2.3 探索高效益軍民融合模式

圖3 裝備預研項目軍民融合模式分析模型

裝備預研項目是裝備建設和發展的一個中間階段，具有明確的應用目標和一定的戰術技術指標要求；成果形式包括實物樣機，并要完成樣機的設計、加工和典型模擬環境驗證。項目研究內容包括裝備技術和裝備應用等，除了關鍵技術的攻關和突破外，還要考慮裝備的使用性和產業化等因素，要進行工程應用和關鍵生產工藝的可行性分析，并要求達到一定的技術成熟度等級。從創新領域來看，裝備預研項目的創新重點在于技術路線創新、戰術應用創新和制造工藝創新，高效益軍民融合就是要充分吸納軍民領域的優勢資源和研究成果，選擇最佳的技術路線和合作方式，在規定的時間內實現典型難題的突破，避免資源的重復配置、資金的重復投入和技術的低水平重復，促進裝備技術高效、快速發展。其中，配套模塊整體外包、基礎部件貨架采購、基礎科研成果轉化等都是裝備預研項目軍民融合的可選模式。典型的軍民融合模式分析模型如圖3所示。

技術成熟度是對裝備預研項目的根本要求，技術起點是突破關鍵技術的基礎條件，高效益軍民融合是項目創新的重要保障。裝備預研項目高效益軍民融合包括高起點軍民融合領域和高效軍民融合模式2個方面。

在此，要注意以下2點：①要根據項目需求和相關領域發展水平，盡量選擇技術進步大、水平高的領域作為創新起點和軍民融合切入點，避免低水平重復，要將主要精力聚焦到解決關鍵的技術問題上。②要根據項目具體特點確定高效軍民融合模式，以便于縮短技術創新周期、減少技術創新的經費、提高技術創新質量。其中，配套模塊整體外包適用于專業性強、功能相對獨立，通過關鍵技術和關鍵工藝突破即可直接應用的技術和模塊；基礎部件貨架采購適用于通用性強、開放性好，通過再次開發利用即可實現重大應用創新的軟/硬件產品；成果轉化適合于技術比較成熟，但在使用性等方面還有一定創新空間的技術，通過成果共享、消化、吸收、再創新等途徑即可實現重大創新的技術。對于復雜裝備系統，項目團隊成員依據項目分工選擇與系統各層級和模塊相應的軍民融合模式，確保各自領域技術創新與裝備能力的統籌發展。

2.4 完善項目軍民融合運行機制

軍民融合運行機制是軍民融合深度發展的重要保障，盡管我國國防工業軍民融合發展取得了明顯成效，政策法規不斷完善，但現階段國防科技軍民融合體制機制方面仍存在一些突出的問題，還需軍工企業發揮軍民融合的主體作用，強化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的意識，積極推進軍品科研項目軍民融合的實踐，同時，還要總結武器裝備科研生產中科技創新的經驗，完善裝備預研項目軍民融合運行機制，促進軍民融合高效深度發展。在此過程中，要注意以下幾點：①要疏通軍民溝通渠道，突破行業之間和軍民之間的壁壘，共建互動創新平臺，促進技術成果轉化和國防科技創新發展；②要明確項目任務分工，加強團隊溝通和協調，營造良好合作氛圍，構建利益和風險共同體，使項目團隊各盡其責，密切合作，保證裝備預研項目全過程創新；③引入競爭機制，利用計劃手段和市場手段，激勵項目成員技術創新的主動性；④要強化安全保密、技術標準等方面的管理，對質量體系、工藝規程進行監督和控制。

3 結束語

“十三五”時期是我國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關鍵時期，也是拓展和深化軍事斗爭準備，推進軍民融合深度發展的重要時期，認真分析和研究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的特點，結合“十三五”裝備預研項目具體情況，開展全要素、多領域、高效益軍民融合的實踐與探索，對于促進軍民融合深度發展和裝備技術創新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本文從軍民融合體系構建、復雜系統軍民融合機理、高效益軍民融合模式探索和軍民融合機制完善等方面對裝備預研項目的軍民融合進行整體闡述，希望能對裝備科研生產以及國防科技創新起到一定的指導作用。當然，不同項目具有不同的特點，具體實施過程中還需進一步細化、補充完善相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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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白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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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15913/j.cnki.kjycx.2017.15.139

2095-6835（2017）15-013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