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你要走
老兵,你要走,脫下軍裝,回到夢開始的地方。
是的,當你確定退伍的那個冬天,雪似乎比往年都多了一些。
心中大雪漫山,你的背影再也看不真切。
那個曾經的你,那些曾經的時光,連同記憶一起流淌。
十八歲的青春,十八歲的笑臉和夢想,在五年前曾光榮綻放。
那同樣是個冬季,同樣充斥著離愁別緒,你的內心卻洋溢著無限向往。
你向柔弱揮手,向稚嫩告別,你說真正的男子漢就應該到軍營里闖蕩。
那一刻,你長大了!離開父母親友,第一次自主地把握人生的方向。
軍營啊,男人的世界,血性的汪洋!
這里只有汗水沒有淚水,只有俠骨沒有柔腸!
讓膽小鬼見鬼去吧,讓慫包蛋趕緊滾蛋!
你從摔打中練就鋼筋鐵骨,你從鋼槍里獲知使命和力量。
你在無數次披星戴月地飛奔和無數次震天動地的吶喊中,茁壯成長。
如今,你的臉龐依舊青春,笑容依舊陽光,只是眼神里多了剛毅和堅強。
你說,這才是真正的財富,千金難買,無法衡量。
老兵,你用綠色裝點年華,用無悔勾勒夢想,譜寫出人生最精彩的篇章。
我相信,一個永不停歇逐夢的人,一個為夢安插翅膀的人,一定會在更廣闊的天空翱翔。
老兵,新的征程即將開始,出發的號角又將吹響,你將邁入人生另一個戰場!
請接受我們崇高的軍禮!那是向你致敬,為你祝福,希望你前進的腳步更加鏗鏘!
走好,老兵!老兵,走好!我們期待你書寫人生新的輝煌!
老班長
一個老班長,遠在四川,未曾謀面,更沒有太多了解。在五月一個熱浪肆虐的下午,我們在網上相識了。
或許是出于對那段青春歲月深刻地懷念,又或許是急于尋找失散多年、曾經患難與共的兄弟,總會把期待嵌入搜索引擎,然后大海撈針般探尋,茫然的心中又懷忐忑。終于,執著感動了上蒼,我們跨越時空走到了一起。
真情沒有界限,不分地域和年齡,只要有共同的經歷和感受,就有相同的心情和言語。我們不曾相識,甚至叫不出姓名,但此刻就像重逢的老友,話語滔滔不絕,心靈遙相呼應,彼此惺惺相惜,在感動對方的同時,也感動著自己。
這定是戰友情的崇高升華!我們有幸生活在同一個集體同一種環境,卻不是同一個年代。新老更替,物是人非。對他們的相知,也完全是通過他們的故事和精神。那是一種敬仰和崇拜,更是一種距離,在我們稚嫩的心里立下一座高山,無法超越。
踩著他們的腳印前進,雖然也有坎坷和風雨,但是每一次都很踏實和安然。面對困難,我們沒有理由后退,因為總能看見他們的堅強和偉岸。不可否認,我們在業績上也有創新和發展,但是我們明白,骨子里的東西始終一脈相承。
如今我們用鍵盤的敲擊傳達彼此的掛念,雖不見彼此樣貌,卻依舊把感情系牢,將陌生疏遠。老班長立身社會多年,還保持著那股勁兒那種精神,謙和豪爽,宛若當年,讓人敬佩。熟悉親切的話語,飽含溫馨的囑托,全是對我的勉勵和關愛。突然間,我心生一種沖動,想把世界上最真最誠的祝福送給他,衷心地希望老班長漫漫人生路上多多珍重!
活著
哪一方有陰雨、有烈日、有寒流,我的心頭就會有不安。我的牽掛總是無法擱置,更難說割舍。我想,我這一生過得不如別人瀟灑,就是因為情愫太重,牽念也太多。這是無可消解的疾痛,良方難覓。
這些年來,我還是一如既往小心翼翼地活著,做我應該做的事情,擔負應有的道義和責任。累是不言而喻的,男人沒有不累的。所以三十歲以后人老得比較快,因為屬于自己的開心已經沒有,你要哄著別人開心,老婆、孩子以及其他,還要時時控制,處處計量,生怕踩了生活的紅線。
人是分裂的,猶如這個“人”字,上半部與下半部,一條線分出兩條線,代表兩個階段、兩種狀態。你能算出來,從獨立到成家,自己掌控的時間有多少嗎?應該說屈指可數。我們隨心所欲大肆揮霍的時光也就是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那也是多數人生命中最美好的記憶。不修邊幅,不循規蹈矩,甚至不計后果,才能碰撞出最激情的火花。
我已經在北方生活了十幾年,也大體熟悉了這方水土和風情,我感謝它在人生的旅途中給我的轉變,盡管還常對它抱怨,但我不得不承認我的價值是在這里得以體現。人是需要懂得感恩的,當然也不能忘本。嘗盡繁華之后,更需要一顆清醒的心。江河萬里不是無源之水,大樹通天不是無本之木,我原本就是一粒微小的塵,飄到這里筑巢扎根,不能迷失來時的路,不能忘記養育我的人。
親情就像一杯水,不是你渴的時候才去想起它,而是需要時時捧在手中。它淡淡的,嗅之無味,卻是我們身體和靈魂中必不可少的支撐。我常常遙望那個遠方,目光所不能及,遠在千里之外,自出生起的前十八年里,它滋養了我的生命,而后的十八年中,卻滋養了我的鄉愁。現在秋風漸起,鄉愁更甚,落葉終須歸根,我又如何熟視無睹?
行走黑夜
我總要比別人睡得少一些。晚睡早起這種辛苦早就習以為常。
輕聲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帶上房門,所有的動作都像極了一只外出覓食的貓,可目的就只有一個,不要攪擾了家人的夢。
身在電梯中,從十層到一層只在一瞬,我的心也恍如昨日。
推開單元門,外面一片漆黑,寒風凜冽。我裹緊大衣,一頭扎進夜色里。
冬季的清晨,五點多的光景,天色依舊如同午夜。
街頭巷尾里竟沒有一個行人。一家早點鋪亮起了燈,透過窗戶晃動著的是店家忙碌的身影。
我幾乎是一路小跑著來到車前,一股腦鉆了進去,哪知車里的寒氣更加襲人。
把車打著,接著將空調開到最大,我哆嗦著呆坐著,暖車也暖著自己。
發現方向盤不再冰冷,我才開車上路。兩道光束搜索著前方,將一段又一段熟悉的路程拋在腦后,直到迎來黎明,方才到達終點。
這段每天都要經歷的路程,為了漫長的路途不堵車,為了順利地到達城市的另一端,總是要提前踏上路途的。
提前意味著摸黑,學會行走在黑夜,就必然要品嘗辛苦,忍受疲勞,感受孤獨。時時保持著警醒,刻刻保持著專注,不因順暢而大意,不為自我而忘我,如此才能行走黑夜,迎接黎明。
作者簡介:吳文遠,安徽壽縣人,原北京軍區某部文工團創作員,現為解放軍軍事科學院合唱團藝術指導。愛好文學,在《解放軍報》《廣東公安報》《戰友影視報》《歌詞天地》《南風》等報刊上發表作品,曾在北京軍區文藝匯演和全軍基層演唱材料征集中獲獎。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