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假如我是真的》是70年代末由沙葉新、李守成、姚明德三人共同創作的一部話劇,該話劇有力的控訴了“四人幫”對知青思想的毒害,諷刺了黨員干部中的不正之風。本文從話劇的題目入手,從真的真,真的假,假的真,假的假這四部分內容出發,對劇本的人物形象,編者的思維邏輯進行創意解讀,發現這部劇中還蘊含著豐富的哲學思想,意蘊綿長。本人才疏學淺,賞析淺薄,如有不當之處,請多指教。
關鍵詞:“好爸爸” 真的 假的 黨員干部 不正之風
《假如我是真的》是由沙葉新、李守成、姚明德三人于70年代末共同創作的的話劇劇本。這部話劇是黨內出現的不正之風的真實寫照,劇情本身并不復雜,無非是在特權橫行的大背景下,主人公李小璋因為沒有個“好爸爸”,不能上調城里工作,因此與女友周明華的婚姻受到阻礙,后來又因沒有個“好爸爸”連看個電影都不行,于是他就索性用謊言將自己打造成為一個有著“好爸爸”的張小理后享受到之前無法享受到的種種特權,后因檢舉揭發,在上調城里工作的前一天,謊言被打破的故事。騙子騙人把戲并不新鮮,新鮮的是,這部話劇背后的意蘊。若是細細品味,在真真假假中,在假假真真里,分辨什么是真的真,什么是假的假,什么是假的真,什么是假的假,著實有味道,本人在此只有做點淺薄的賞析。
一.真的真
1979年,“四人幫”消滅后的前一兩年,是在經歷了1967——1977年間的十年文革的時代,四人幫的顛倒是非、貪污腐敗、橫行霸道對青年知識分子,對黨員干部,對平民百姓的思想有著不同程度的迫害。趙團長“正大光明”的讓觀眾等兩位領導和一個貴賓,嘴里說的那句“這種事在我們這兒是常有的,沒什么奇怪”顯得那么的理所應當,好像自己不過是在遵循自然規律,可見官本位的思想是這個時代的規律,沒有什么不恰當的,也不需要藏著掖著。再看看觀眾的態度,作者用了一連串的問號,無可奈何的怨言?深表不滿的責難?激憤的抗議?大聲的詈罵?一個“但愿如此”意味深長,這是作者無奈的嘆息吧,這些問號是作者的希冀吧。可是本是主人,本是權利的主人的觀眾,他們的態度一定是讓作者失望的,他們或許都是選擇沉默,選擇接受,否則怎么可能讓趙團長為所欲為?這也就體現了當時的人們對文革時期的思想是“包容”的,是“縱容”的。文革對人們思想的迫害,這是真的;社會依舊是個有著封建特權思想勢力的社會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
然而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老黨員干部張老的出現,是一股清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一陣清風,吹散不正之風的污濁;他的言語擲地有聲,他的思想清正廉潔,他的心里裝著群眾,當吳書記問是否要將這個案件公之于眾時,張老說“問題擺在那里,捂是捂不住的,群眾遲早會知道”,當吳書記說沒想到是這樣,張老的回答是“即使是我的兒子也不應該答應給他開條子啊”,“即使是自己來,也應該是拒絕的。”寥寥數語,體現的是一代老黨員干部的忠心,他是真的,是表里如一的,尤其是他在面對李小璋的輕蔑時,眼神透露的正氣告訴我,張老不假不虛偽,是“真人”。
吳書記也是真的,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懼怕權利的,最深處的還是深藏著特權思想在的,不管他外在的表現有多么的堅定,多么的固執,給張小理那張紙的那一刻,也意味著吳書記的黨性坍塌了,依舊給特權讓出了路,這無疑是個悲劇。有原則的黨員,甚至是可以成為張老一樣的黨員,也不得不向特權低頭。雖然其中有他妻子的摻和,但依舊是個人不夠堅定的,之所以認為他是真的人,只因為后來的審訊中的他勇于承認了錯誤,不失為真人。
二.真的假
孫局是典型的真的假,外表一副剛正不阿,黨性十足,實際卻是一個腐敗之極,趨炎附勢之人,不了解他的人容易被他的外表,乃至語言所迷惑,認為他的確是個好黨員,而實際為自己的子女開后門,受好處,享受特權樣樣都做,是真的假。例如,周明華向他幫忙時,口口聲聲的說“在我們國家沒有什么職位高低,無論在工廠還是農場都是,為人民服務,都是有前途的”,卻自己利用特權為自己的女婿保駕護航,將自己的女兒調回城里。典型的假人,假話,假作為,假黨性,都是假的。
有趣的是,我發現孫局的形象與“茅臺酒”很像,外表是那兩毛錢舊的真“茅臺酒”瓶子,其實里面裝的不過是假的一元兩角的白酒。看上去儼然是人模狗樣。
三.假的真
劇場里播放的電影是《欽差大臣》,假的,不過是場電影,而在電影外的劇本中,上演的卻是另一個版本的《欽差大臣》,只不過這位欽差大臣是“張小理”,在《假如不是真的》這部劇里,孫局、趙團長、錢處長、鄭廠長、李小璋、周明華、張老、吳書記等等,不過是劇本中的人物,是假的,而在我們實際生活中,這些人又有著原型。
“假話說了一千遍就成了真的”,在這部劇里,沒有超過三句,就已經成了真的。李小璋一個電話的功夫成了真正的馬部長戰友兒子“張小理”;趙團長一個猜度的功夫張小理真的成了“張老”的兒子;趙團長的一個隨意的編造李小璋就真的成了救張老的青年,一個謊言的功夫什么都可以是真的,什么都可以成為真的。
依舊要說說那瓶“茅臺酒”,明明是假的,從老丈人那里打回,到第一次送給趙團長,就成了有著“好爸爸”的張小理口里說出來的特制的,出口的,假酒就是成的真酒,趙團長送給孫局長也成了加有許多補品的酒,再從孫局長手里到錢處長手里,再到張小理手里。茅臺酒被贈送的路徑,就像是個地位鏈,就是從平明百姓中送出,一級級到達權利最高處。假酒到達了高級酒的頂端。
四.假的假
假扮是張老兒子的李小璋,無論其演技有多么的高超,無論其小聰明玩的多么的有花樣,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怎么也真不了。假酒的回歸,或許也是一種印證,與輪回,不管怎么走,不管時代怎么發展,邪不壓正,道之使然。
當大多數人從實際生活出發,去思考著這部劇是在尖銳的批評黨內的不正之風時,批評著這部劇只提出了問題而未解決問題時,游走于這兩個觀點之間,認為提出了這個不正之風就是好的時,我卻想從劇本本身出發,思考編者的邏輯思維,這部劇看起來簡單,卻那么的不簡單。劇本處處包含著對比的思想,李小璋與 “張小理”前后的對比,實際是有“好爸爸”與沒有好爸爸的對比;“張小理”與周明華的對比同樣也是有“好爸爸”與無“好爸爸”的對比,因此特權色彩才會顯得那么有張力;處處飽含著哲學的韻味,真與假就是一種思辨。
尤其欣賞編劇的就是不該停的地方戛然而止,引人深思。我想有以下幾位意味:后果如何,由各懷想法的人去向,不做政治說教,因為張老的出現,張老一人的言語,寡不敵眾,再說下去,典型的黨性培養。第二,意味著清理不正之風路還很遠,一次審判并不會終結,毒瘤還在腦袋里,一時半會,一年兩年是清不了的。第三,甄別的作用,哪些人看清了一切,還依舊選擇正直,這是這部劇的味道。停的好。
然而我似乎看到了編劇對女性的貶低,整部劇總共只有趙團長、周明華、娟娟、娟娟媽、錢處長,五位女性,卻在這五位女性中,我看到了編劇賦予女性的各種不好的代言詞。
趙團長的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以及“細心”,(如當“張小理”想求孫局辦事時,用眼神示意他求助錢處長);錢處長的“愚昧”,給吳書記吹耳邊風,混淆吳書記的視聽,讓李小璋的騙局繼續下去;周明華的卑微,封建,我是從她跪在地上為孫局擦地,以及聽父親的話看出的;娟娟,孫局的女兒,是正大光明的告訴他人自己的父親可以開后門,典型的官二代作風;娟娟媽雖然未出現,但是知道孫局怕老婆,這里似乎也可以看出端倪。總而言之,編者對女性的刻畫,似乎有著貶低的意味。
(作者介紹:朱林玉,杭州師范大學教育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