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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絡簿

2017-08-11 19:22:04李嫚珊
臺港文學選刊 2016年4期

李嫚珊

前個房客離開,我本不應該在意的,但是心想這牽扯到居住的品質,忍不住還是翻閱聯絡簿的前幾頁……

我小心翼翼地翻閱著他人隱私、窺看他人生活,這舉止讓我發現,自己竟是不自覺地提筆記錄下每天所過的日子。

當宗塵在鐵制的樓梯上每踏一步,腳下發出的吱嘎聲音似乎都在對他的體重表達抗議。他緩緩走上公寓墻外的鐵制樓梯,樓梯讓他走起來像是馬戲團的走鋼索表演者,一步一小心、如履薄冰似的,讓臉頰直冒冷汗。上到二樓時打開厚重的門,里頭一股霉味朝宗塵鼻腔襲來。

宗塵用手掩上口鼻,輕咳幾聲,并用另一只手揮走擋住視線的灰塵。宗塵回頭望向碧晴萬里的天空,接著轉身凝望眼前好似被黑夜吸取般無止境的走廊,宗塵不免皺眉,懊悔著是否該轉身離去。

“你來啦?”一聲渾厚沉重的聲響從走廊末尾傳來,宗塵瞇起眼,嘴微張開道:“……陳老先生您好,我是……”老人一聲劇咳打斷宗塵的自我介紹,宗塵緊張地往老人方向小跑,地板隨著宗塵不算劇烈的踏步卻發出隆隆聲響,宗塵緊張地盼著老人又望著地板,接著從地板上傳出陣陣咚咚聲,樓下的嗓音也隨之傳來:“是誰在樓上跑的?搞不清楚規矩喔!”宗塵嚇得跳起,腳奮力一跳地踏回地板,同時發出更大的聲響,宗塵嘴巴哇了聲隨即雙手捂住嘴,左顧右盼四周又望了地板,似是要把地板給穿洞向對方賠不是,吃了一驚心想著:慘了!不會以為我在挑釁吧?

老人低頭看地板咳了聲說:“抱歉,新來的不懂,等會會跟他說,要罵人也得把上個月的房租繳齊不是?”樓下一陣沉默,宗塵似乎聽到一聲細如蚊蚋的埋怨……

“嘖!這地方這么破舊還收這么貴?”

宗塵沉默地摸摸外套里的口袋,那里放著三期的房租,這里的房租與一般小套房比亦還不到它一期的一半,心想在這都市里這么便宜還嫌?宗塵厭惡地皺眉,鼻子里充滿這公寓的味道,宗塵心里不免有把秤,在想著口袋里的租金與環境相比是否能達成某種協議?……或是平衡?

宗塵搖搖頭不去細想,這地方是舅舅介紹的,不得領了他人恩賜又懷著小肚雞腸埋怨環境,這里可遇不可求,別再抱怨了,宗塵捏了臉認命地想著。

這里只是一個暫時的避風港,等到大學畢業就離開這里。

今日他起了個大早,決定先來這里向房東打聲招呼再去學校上課,而這期間可以拜托舅舅幫忙將行李先搬進公寓,如此回來的時候稍微打掃一下也就算是住進這里了。

“陳老先生……抱歉打擾了,我是今天開始住在這里的林宗塵,我的舅舅一早有打電話……”老人朝他擺擺手,宗塵再度住了嘴不免納悶,老人朝他伸手,宗塵自以為對方伸出手是在釋出善意,想到都市人的熱情,宗塵是個從南部上來的年輕小伙子,對老人心懷感激地要說出一句問候話:“謝謝陳老先生讓我……”

老人揮手拍掉宗塵的手,宗塵錯愕地摸著自己微疼的手背,老人的雙眉扭擰在一起瞪著宗塵,遲了半刻宗塵才會意過來,咬牙切齒地從口袋里拿出租金,雙手奉上兼彎腰遞給老人,老人這時才和顏悅色地嘻嘻笑著接過。

老人說了句:“乖。”宗塵抬頭接著向老人敬了禮問道:“陳老先生,我住哪間?”老人將手指送進嘴里舔了舔,在宗塵眼前立即打開信封袋口數著金額,絲毫沒有意思要答理宗塵,宗塵內心的那把秤似乎要傾斜往某端直直墜落。

老人嗯了聲滿意地點點頭將錢收進衣服里,指著旁邊用藍色油漆漆上的鐵門,將鑰匙遞給宗塵,宗塵要接鑰匙時,老人開口說:“規矩只有一個,樓下管理室的聯絡簿每天回來都要寫,不限字數。”

宗塵瞪大眼睛,心想沒聽錯吧?聯絡簿我從初二后就不愿再寫了!

這什么鬼啊!以前是小孩子也就罷了,每天過的日子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兒時的宗塵人小鬼大,恍若要將那時刻的自己洋洋灑灑地寫在簿子里與人分享自己偉大的事跡。

現在的宗塵可是個年過十九的青年,享有隱私權的青年,為何要把生活的點滴與這公寓的人分享?一點道理也沒有,即便是父母,也沒這權利再窺看兒子的聯絡簿。

“能不寫嗎?我要打工又要讀書還得寫作業,從早忙到晚,怕是晚回來樓下關了那不就……”宗塵猶豫地說著,老人將鑰匙握回手中不讓宗塵接去,宗塵的手就這樣尷尬地停在半空中。老人挑起一邊眉毛說:“如果是這點你放心,你要是擔心這個,我將樓下大門的鑰匙也給你打一副,但是勸你別再像今天一樣爬外面樓梯到二樓來,日日夜夜風吹雨打又要受你這體重,到時候要是壞了……”宗塵心里有點氣,自己是走上來不是爬,這樓梯壞得嚴重為何不請人來修理,再者自己的體重也不過七十公斤而已。老人頓了頓接續道:“但是假如你不想寫,那就別住這里好了。”老人說完從衣服中拿出熟悉的袋子遞到宗塵眼前,宗塵望著老人一手鑰匙,一手租金……

這秤就這樣明顯地擺在宗塵面前。

宗塵閉起眼,腦海里全塞滿這狹小公寓的霉味,舅舅熱情的介紹、摸了好久的租金袋子、小學的聯絡簿、家鄉的美景在火車的奔馳下如快轉般閃走眼前,與大學的課程像是螺旋般不停環繞。

一聲大而緩慢的鈴聲響起,宗塵瞬間驚醒,才發覺自己在課堂的座位上,教授臨走前不忘推著眼鏡瞪了他一眼。宗塵有些疲倦地搖頭晃腦望著周遭,陌生的環境與嘈雜的交談聲,宗塵起身摸出牛仔褲里的手機,卻不小心將里頭的小東西都一并拿出,銅板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除此之外,還有沉重的金屬落地聲。宗塵望了地上一眼,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嘴巴大嘆口氣地彎下腰撿起零錢與公寓鑰匙。

公寓里的大門與房門鑰匙宗塵僅只是用個小鐵環將它們系在一起,他揉著眉心想著樓下管理室的聯絡簿,這爛規矩竟然會有房客想遵守。轉念又想,陳老先生這房東之所以會自信滿滿,想必得歸功于低廉的租金,思及此,宗塵不免懊悔心中那把秤再怎么偏頗也都是往這鑰匙偏去。如許,自己哪里又會還有怨言呢?

宗塵想起現下的自己像是以前高中時養在研究室里的白老鼠似的,不停地在輪子上拼命跑著,而那時宗塵只專心于手上的筆記以及數學,盡管老鼠似乎跑得很累,宗塵也只是冷眼看著老鼠,重要的還是手上的數據。想起這微薄的記憶,宗塵不免低聲淺笑,自己住在便宜的公寓中,反倒成了房東的小老鼠嗎?

宗塵苦笑地看著掌心中的鑰匙。

“宗塵!”宗塵驚訝跳起,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宗塵跌坐在地,他隨即張望四周,用手撫著自己狂跳不已的胸部,胸部起伏使得他大力喘氣。想來這天也挺不好受的,無論在哪個場所都被嚇到,他不免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適合待在都市里。

宗塵抬起頭看著喊他的人,那是他的前輩。

她已在這間超市中打了半年的工,卻是個還在就讀高職的學生。留著的一頭漂亮長發梳成馬尾辮,臉頰上帶有雀斑以及渾身散發稚氣活潑的感覺,是宗塵看見布丁的第一印象。而女孩布丁的本名是江美華,只是美華堅持他一定要叫自己牌上的小名。與其叫你布丁,我還不如稱前輩來得好,宗塵納悶心想。

“你干嘛心不在焉?”宗塵拍了拍自己的褲子,撿起鑰匙放回口袋,無奈地望著美華,呼出口氣說:“剛來這里還不是很習慣。”美華雙手叉腰,臉頰鼓起腮幫子瞪著宗塵,宗塵轉頭不再多看美華一眼,跑到外頭去將回收用的瓶罐整理整理,準備放進儲藏室,等下星期的送貨員回收。宗塵堆疊瓶子的時候,不禁想起今天一整天都是被人盯著,心中有著更多的不自在,看著黑夜的都市在各個大樓小區間彼此亮起,此刻像白日般明亮清晰,他想起鄉下在這時間早已漆黑一片,眼中恍若蓋上一層迷霧,不禁伸手抹擦。

思鄉的情緒于這通明熱鬧的都市中奔涌而出,淚水像斷了線般直直落下,宗塵趕緊跑往超市后頭蹲下身子,肩膀微微顫抖。

宗塵懊惱地想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來,隨即用領口揩去鼻涕,此時肩膀也不再抖動。接著他便拿起手機看著熒幕上的顯示時間,距離下班也差不多到了,明亮的熒幕照在宗塵臉上,映照出的臉既蒼白又無力,好似所有氣力都因方才宣泄情緒的短暫時刻而消耗殆盡。

轉身回到超市門口時,宗塵往超市左邊的街角瞥去,腦里像是有個箭頭指著街角,從那街角直走會看到郵局,接著右轉,徒步不到十分鐘便會看見一棟似有三十年的房子。房子墻壁斑駁,露出灰色的水泥墻,仿佛吐口氣,油漆就會禁不住掉落。走進大門,鼻腔里會灌滿腌醬菜或是泡菜濃郁的味道,充滿霉味但又如此清晰。樓梯松動,即使刻意放輕腳步,而樓梯踏板仍會發出嘎嘎聲響,仿佛在說歡迎回家。

是的!那就是宗塵目前的家。

宗塵將瓶罐整理好后,似乎有東西快速地從他腳上刷過,毛茸觸感讓宗塵不寒而栗,他不禁大喊一聲,快速從儲藏室里奪門而出。他看見美華正在幫一位客人結賬,兩人吃驚地轉頭看一眼宗塵,宗塵瞪大眼,張嘴想說些什么,接著轉頭找顧客投訴單,在上頭慌忙寫了幾句,便向美華道了歉,打卡離去不再瞧美華嘟嘴的模樣。

跟隨一排排路燈走的宗塵,已不像剛才那般膽小受怕,等走到大門口時,宗塵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微縫,閃身進入公寓里頭。公寓里的燈忽明忽滅,宗塵深吸口氣,緩緩靠近面對大門的管理室。

管理室的空間不大,大約兩三坪,一個個紙箱堆放在里頭,每個箱子都標注年份,有些看似久遠,有些則像新的一般。宗塵心想或許是房東將管理室當成儲藏室。管理室里唯一的家具是一張桌子,上頭擺了好幾個本子立在桌子左側,右側開了一盞臺燈留著一支筆。宗塵靠近一看,用手撫過每個本子上的編碼,留意到今早樓下那名粗聲的男子,想著自己房門號碼推斷樓下那名男子的號碼,不免好奇地想看看那人的聯絡簿里寫些什么,正當要抽出時,宗塵看見桌面的透明墊子下留有一張紙,上頭潦草地寫了一行字:

“除自己號碼本子外,其他不得翻閱,違者嚴厲告知雙方當事者。”

宗塵的手擱在半空中,身子一僵,不禁想起自己早上才碎念過個人隱私的事情,滿臉羞赧地將手轉到自己的房門號碼所在處,將本子抽取出來。翻到第一頁,準備提筆寫下時,發覺紙面上有凹凸不平的痕跡,宗塵粗糙的指腹摸著這些凹凸,心里發顫著轉頭看到四周的門緊緊關閉,手抖著拿出背包里的鉛筆盒,取出美工刀,小心翼翼地對聯絡簿“開刀”。

之后將東西全放入背包里頭,此刻的宗塵全被好奇心填滿,腦海里的不安與惶恐隨之煙消云散,他潦潦草草地在本子上寫上幾段文字,接著便走到樓上回去自己的房間。

宗塵打開電燈,發現一箱箱的紙箱隨意放在地板上,他不管它們,直接走進另一間房。每套屋子都配有兩房一衛,宗塵將兩房分成書房與臥室,書房現下被紙箱占滿,他踩著紙箱蹦跳到臥室門前,開門入內,隨后關起臥室的門并關掉臥室里頭的電燈,兩間房的電燈是連動式,一來省電二來方便。

坐到床上打開床邊的小夜燈,宗塵借著微弱燈光抽出背包里的物品放到床上,他滿懷興奮,似乎把疲累與瞌睡蟲全數趕跑,接著打開并攤平紙,那是在樓下管理室割下的聯絡簿第一頁。

這張紙上之所以會留有一些印痕,或許是前位房客所留下的痕跡,宗塵心里邊想邊拿出鉛筆,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輕輕涂抹,直到將上一頁的字跡露出后,他才得以看見這位房客臨走前的記錄。

好奇心足以殺死貓。

這是宗塵看到紙上的訊息后,心里唯一想到的一句話。

現下宗塵將紙揉成一團后丟入垃圾桶,身子裹著棉被直挺挺坐在床上,仰起頭來望著天花板的電燈。有幾只從窗口飛進來的蛾盤繞在宗塵的視線內,飛越的軌跡像線般纏繞在宗塵眼里,他的眼里仿佛因為那些線而勾勒出某些景象。宗塵的心不自覺地像被勒住似的難以呼吸,窒息到令他快喘不過氣來,眼睛轉而直盯著前方,像是后頭有東西盯著他看,宗塵連轉頭瞥一眼也不敢。

前個房客所留下的訊息讓他徹夜未眠。

隔天醒來宗塵全身酸痛,關節發出喀喀作響的聲音讓他緊皺眉頭,宗塵深吸并吐出一口氣后,起身收拾,換件衣服便趕去學校。

下樓梯時,宗塵發覺一樓大廳仍舊漆黑一片,他打開電燈并看了一眼時鐘,時鐘顯示六點。此刻靜悄悄的,這樣的景象讓他誤以為昨天與今日在這里待的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昨晚這里詭譎且好似染上一片螢光綠游走在他的視線內,既惡心又難受,而今日卻干凈白皙,感到無比寧靜,光影灑落在白色地板上像是蝴蝶撲簌地飛著。

宗塵悄悄打開管理室的門隨后掩上,看著一箱箱的紙箱上面的編碼,他悄悄搬起編號二〇一四年的箱子,從開學當日起住進這里的宗塵,箱子還未被聯絡簿占滿,他打開并取出屬于自己號碼的那一份。

僅只是一句話停留在那頁上,宗塵便對聯絡簿留了心思,早上他重新將那紙團撿回收進書包的筆記本內。前房客臨走所留下的簡短話語,讓他決定不能對房子的品質不管不顧……

如果公寓內真留有這妖魔鬼怪之物,那宗塵是否要請同學收留他幾天?

但如果是人為的話……俗語不經常說道……

……有時人比妖魔可怕多了。

這兩個理由足以讓宗塵暫時將他人隱私丟到一旁,偷拿了六月至八月的聯絡簿后,又拿出三本與聯絡簿顏色相近的筆記本放進箱子,接著再將箱子放回原處。

他打算閱讀所有關于手上鑰匙的前任主人的聯絡簿,盡責地當個房客,提出改善居住品質的要求。

鈴聲驟響也未能打擾到宗塵的專注,此時的宗塵專心于桌上的聯絡簿,渾然不覺學校的下課鈴聲,他看著聯絡簿上清秀的筆跡以及內容去推算,并在腦中想象寫這聯絡簿的是怎樣的一個人。

宗塵看著教室里尚未離開的同學,把他們當成娃娃,拆解他們的肢體外貌,喃喃自語道:“她的臉龐、身高或許是配左邊的,身材則是右邊長發……”

這是宗塵看的第五本聯絡簿。

同時是前房客住在公寓時的第一本。

“寫聯絡簿是小孩才做的事情。”

光是第一句話就讓宗塵對這位前房客抱有好感,這兩個月看下來,他借由聯絡簿的內容而得知不少關于前房客的事情。

宗塵的房間前房客曾弄出一個大洞,被房東罵得狗血噴頭;前房客粗枝大葉且體重超過八十公斤,被甩了兩次向房東哭訴,愛喝酒,經常與樓下粗聲男子發生爭執,她還曾經打破玻璃,被其他房客投訴嗓門太大。

筆跡時而清秀,時而潦草。

從字跡,宗塵看見她趴臥在管理室的桌子上寫聯絡簿的神情:開心的時候筆跡清楚易懂,從內容可以感染到她的快樂;難過時,筆跡雜亂如鬼畫符般,想將負面內容的真實驅散并封印在簿子里。

前房客是位直爽女子。

宗塵心煩意亂地將聯絡簿闔上,這幾天的閱讀讓他的內心對公寓的疑問越顯越大,他步出教室跑到廁所外的走廊上,打開電話撥了熟悉的號碼,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喂?”

“舅舅?”宗塵緊抿著嘴好久才發出聲響。

“宗塵,還順利嗎?”舅舅開朗地先發出笑聲,接著問道。

“舅舅跟房東是在當兵時認識的摯友對不對?他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跟你說?”宗塵扯了嘴角問。

“沒錯啊!怎么突然問這個,過得不順利喔?想先當兵?”舅舅拉大嗓門大叫著。宗塵將手機拿離耳朵些許距離,接著靠近問關于聯絡簿中令人在意的事情:“房東的女朋友是不是在他的公寓自殺啊?”宗塵生氣地大吼。

電話的另一端瞬間沒了笑聲。

四周靜悄悄的讓宗塵想起夜晚坐在床上的情景。

宗塵的背脊發涼,從腳底竄起一股冷冽的寒風,十一月的秋高氣爽似乎離寒冬不遠。

“你從哪知道的?”

“怎么不跟我說?”

電話兩頭瞬間爆發嗓音,圍觀的路人全被這嗓音驚嚇到,隨即鳥獸散,慌張奔逃。

“舅舅,那是兇宅你還介紹給我?”宗塵氣憤地說著,想起管理室的聯絡簿與前位房客的事情,讓他煩躁的心像是被什么給添堵,難受不已,宗塵只覺自己委屈,這兩個月邊打工支付租金還得兼顧學業,不是該事先告知公寓的情況才讓房客決定是否要住的嗎?

“要不然你以為自己的房租為何是這種價?”舅舅嗤笑地說著。宗塵聽了咬了下唇,難過之情全顯露臉上,像是被揍了好幾拳令人頹廢。

“還有她是到醫院搶救無效在醫院死的。”舅舅冷哼說著。

“重點是她在哪里選擇自殺。”宗塵握緊手機咬牙切齒地反駁。

“你偷看了陳棗的聯絡簿?”舅舅沉聲問著,與剛才截然不同的語氣讓宗塵挺直身子,想起表弟只要犯錯時,舅舅就會擺出當兵的威嚴板著臉孔。

陳棗是房東的本名。

宗塵錯愕地急答道:“我怎么可能有辦法看到房東的聯絡簿?”為何舅舅會將話題移轉到房東的聯絡簿?

房東有寫聯絡簿的習慣?

所以房客也要跟著寫聯絡簿?

宗塵腦袋混沌得不明所以,仿佛知道一件事情卻隨之挖開更大的疑問,宗塵壓下怒氣,被恐懼取代地問:“舅舅你知情不報也就算了,倒是聯絡簿跟我說的事情有什么關聯?”

“你最好先跟我說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舅舅憤恨地說著。

“舅舅你倒好!幫著朋友隱瞞不幫著外甥,手肘向外彎著卻是做賊的喊捉賊!”宗塵顧不得兩人之間的輩分以及該遵守的禮貌,理智在此刻被拉扯斷開。他生氣地說完后將手機關閉,全身的血液宛如被抽走般,背靠著走廊柱子,沮喪的身子滑下坐于地板上。

宗塵心想,沒什么會比知道自己住的房間是別人曾自殺的場所還要更慘的事情,心想只要趕緊跟房東說明這件事情并暫時搬去住同學雅房,與對方分租共擠一點即可。盡管心情已被悵然填滿,但他此刻只想趕緊回公寓收拾簡便行李跑去同學家。

然而房門上的一張紙讓宗塵的心恍若被踹到深黑谷底,無法撈回。

“我要回南部參加婚禮,大約三天后回來,記得在十點過后鎖上大門。”

宗塵張著嘴巴,這才想起除了房東有大門鑰匙外,就只剩下自己有大門鑰匙,如果不是由他來關,出了什么事情,依照房東的個性,肯定得賠償不少。

可現下他根本不敢住進房間,只得裹著毯子帶些零食跑到一樓的管理室里。時針停在晚上九點。看著桌上的架子,他發覺現在住在公寓里的含他與房東也才五人,其中一人是宗塵來的第一天被罵的粗聲男子,另外兩人,宗塵曾在走廊上與他們打過招呼,是對男女朋友共同居住。

宗塵取出自己的本子,在聯絡簿上寫下今天發生的事情,想著如果房東看他的聯絡簿房東便肯定會知道,就像是前房客的做法一樣。

二〇一四年九月二十一日

自從知道我的房里死過人,就快點還我剩下兩期的租金,王八蛋!

宗塵寫完后,拿出前房客的聯絡簿與自己的筆記本,將房客留下的日記部分謄寫在自己的筆記本里。酒后吐真言果然不假,前房客曾因為失戀而強拉著房東喝酒,而宗塵也慶幸前房客的酒量好,房東酒醉后,便將自己的事情如首曲般急急彈奏響起,好似不停斷的高潮跌宕在弦上,千回百轉卻仍舊轉回內心深處,比起前房客的失戀,房東的遭遇才是無法以酒醉忘。

二〇一四年七月六日

陳棗的事情令人遺憾,但是不論是什么原因,現在我是無法住下去了,我得趕緊找到新的地方,我開始感覺詭異又不安,覺得有人在看著我,每到半夜都會聽見沙沙的聲響。

宗塵謄寫這部分時,竟真的聽見沙沙的聲音從后方發出,嚇得他跑到成堆的紙箱后面,將身子埋入里頭不敢出聲。

管理室的門微開,宗塵看見一男一女進入狹小空間,借著紙箱之間的空隙,宗塵看見兩人交頭接耳地拿出聯絡簿寫著幾個字,隨后將本子放回離開。

宗塵瞥了眼時鐘,十點半。

他緩步靠近大門,將門鎖上后又立即沖回管理室,只得躲在紙箱后頭靠墻睡著。在夜晚,宗塵迷迷糊糊地發覺管理室里似乎不只他一人,另有他人慌亂地翻閱本子,宗塵懷里抱著自己與前房客的聯絡簿,矇矇眬眬間還未清醒,那人又掩上門離開,隨即他又昏睡過去。

早起時,宗塵到學校餐廳吃早餐,看到手機未接電話已高達三十通,宗塵還是不愿意回撥,他翻找背包里的聯絡簿,看著自己的筆記本除了記錄前房客的趣事以及自殺事件外,宗塵偶爾還會在旁加注自己的感想。

這舉動不為誰而做,僅只是對于前房客的生活產生好奇,自從知道兇宅的事后,在未找到新的地方無法離開之前,她竟也能停留一個多月。宗塵想起自己知道這件事后,倒是連一晚也待不下去,立即奔逃至管理室;原先是想躲到同學家,但是又被房東拜托,想要打電話給房東推掉這事,但又未曾向他要過號碼,也拉不下臉撥給舅舅,而又不能丟下房間的東西直接離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就得歸咎于他身上。他左思右想,只得將自己的事情先擺放一邊,好好當只看門狗顧家。所幸房東也給了點看家費給宗塵。

宗塵呆坐在管理室里,隨即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否算得上是代理房東呢?

“所以我就算翻看不是自己的聯絡簿,也是于情于理都合乎規矩吧?”宗塵手一伸,將嘴巴說的這句話順勢寫在聯絡簿上,想要氣氣房東,房東若看見這個,臉上的尷尬表情肯定很滑稽。他順勢低聲笑著。

隨即翻開那對情侶的聯絡簿,兩人每天都會互相寫些甜言蜜語的對話,宗塵的光棍身份自是看不過去,將它放回原處,接著他翻閱粗聲男的聯絡簿,發覺對方的筆跡剛勁有力,一如他的聲音渾厚、具重量感。

宗塵看一眼時鐘上的時間,將聯絡簿放回原處,照昨晚般偷躲進紙箱后頭,門接著便開啟,九點半是情侶檔回公寓寫聯絡簿的時間點,而七點半即是現在,則是粗聲男的時間。宗塵偷窺著粗聲男,粗聲男是個瘦竿子,身材高挑,長相反倒清秀,與聲音帶給人的形象差距甚遠。粗聲男寫完后,就將簿子放回原處離開管理室。

宗塵從紙箱里冒出頭來,站起身子走到桌前翻開粗聲男的日記,內容里詳細記錄每天的生活點滴,還按著時間像打卡般寫下每段時間在做的瑣細事情。宗塵心里吃驚道:“虧得這臺面粗野動作,臺下細膩功夫。”人不可貌相。

宗塵悄悄闔起簿子,對內容未有太多探究,內心罪惡感升起,看了一眼時間倒也快九點半,宗塵將抄寫完前房客的聯絡簿放回原處,同時打開自己的聯絡簿潦草寫了幾句關于超市打工前輩的各種行徑,導致宗塵在思慮著是否要換工作。

聯絡簿上的每字每句都讓宗塵回憶起當天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好似為他拍攝的片子,重新播出。真實而印象深刻。

宗塵想著今晚是否還要在管理室里睡覺,幾經考量,他還是決定先上樓將些輕便衣物整理干凈,十點鎖好大門后,就跑去同學家暫住一晚,明早房東回來就向他挑明兇宅之事。

兇宅不是罪過,租金尚且滿意。

可欺瞞最不可饒恕。

宗塵心想不可原諒的是他還得翻閱前房客的聯絡簿才得知此事。

宗塵進入房間后,著手整理自己的行李,突聽到樓下發出東西倒塌的巨響,宗塵心一驚,拿著整理好的行李以及背包下樓查看。

可千萬別出事才好,好歹是代理房東。

宗塵不下樓倒好,一下樓臉上便被掛了彩,等到看清誰出的拳,才發覺自己是掃到臺風尾……

粗聲男正與情侶檔男子大打出手。

女子則在一旁冷眼觀看。

宗塵氣急,此時也顧不得自己輩分最小,大聲說著:“別再打了!不然鬧到街坊鄰居報警,你們就完啦!”宗塵想人民保姆是最有力的盾牌,只是捂著受傷的左臉頰,咬牙吃痛拉扯臉大吼。

然而對方似乎沒有聽見宗塵的威脅,只是繼續互毆,宗塵心想這兩人平日素不來往,為何會突然打起來?他望向四周,發現除去大廳的凌亂,管理室里似乎也翻箱倒柜著。宗塵繞過戰場轉身進入管理室,臉頰仍舊火熱的疼,但也顧不上那疼,心疼的不是臉頰的傷,而是大廳被毀壞的物品。

宗塵看了粗聲男的聯絡簿,先前是因罪惡感而不去讀他,現下細細讀起,才暗自不妙,據簿子里的最新消息顯示,粗聲男與女子是同間公司員工,而粗聲男在簿子里寫滿對女子的仰慕之心。

但為何男子會去翻閱他的聯絡簿,是不小心還是有意,這事實也就攤上前方的鬧劇?宗塵發現自己擋不住成年人之間的怒火,只得撥電話向遠方求救……

可遠水卻救不了近火。

“喂,宗塵你聽我說,舅舅不對的地方……”宗塵顧不上舅舅正要說什么,立即打斷,“打架了啦!房客在打架!”宗塵緊張大喊。

“什么?等等,阿棗在我旁邊,我們提早回來想跟你講那件事,正開車下高速公路……”

“我可以打電話報警嗎?”宗塵看到眼前的一切嚇得快哭出來,因為粗聲男不知為何手里突然冒出了根棍子,往男子的腿狠狠打去。

女子此時也因這情景驚聲大喊,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讓宗塵以為這是整人節目。

“絕對不行!”房東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過來。

宗塵生氣地正要罵問時,房東脫口而出:“如果二樓違建被查出……”宗塵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張著嘴,聲音不禁提高八度問道:“我住在違章建筑里?”宗塵氣急敗壞。

“所以我住的地方不但是個兇宅,還外加違章建筑!”宗塵嘶吼著,同時心想舅舅究竟分得幾杯羹,如此對后輩獻殷勤推薦此歸所。

“不是……你這孩子先冷靜一點……”舅舅無奈的聲音低低地傳進耳朵里頭,陳棗的聲音似乎在宗塵嘶吼的那刻全沒了消息,接著轟的一聲巨響傳入宗塵的另一耳。

“怎么了?”宗塵與舅舅瞬間大喊,宗塵一眼望去大廳的方向,火紅色填滿白色地板,宗塵吃驚暗叫不妙。

“電線走火。”宗塵一字一句慢慢說,愣在眼前的現場。粗聲男跟男子此時才從打斗中恢復神智,女子的尖叫源源不絕地從喉底發出,宗塵呀的一聲拿著自己的行李跟背包,拉著女子往外頭奔去,隨后一瞥后頭鼻青眼腫的兩人,朝他們大喊:“失火啦!還不快逃!

兩人這才回神奔竄逃離現場。

后來舅舅跟房東都來到現場,我們六人看著老舊公寓逐漸被火紅色的烈焰所吞噬,無奈遭逢祝融之災的房客———粗聲男與情侶檔正在接受記者的采訪。

房東一回家看著自己的公寓變成一堆廢棄黑木時哭得不成人樣,舅舅扶著房東,才不至于讓他癱倒在地,但隨后房東呀呀幾聲,嗚咽說聲“全沒了”后便昏過去,救護車緊急將房東送到醫院。舅舅看看宗塵,交代他先到同學家住幾天后,也開著車跟到醫院。

宗塵自始至終都未曾開口過一句話,記者看他安靜,不發一語,自討沒趣地便離開了,警察也只問了另外三人,接著遞給宗塵一張名片要求主動聯絡。警車隨后跟著消防車與看笑話的街坊鄰居就這么離開了。

頓時原本喧鬧的場所轉為一片寧靜,宗塵看著火苗竄出、身邊的人驚聲尖叫、舅舅的道歉、房東錯愕的哭泣,隨即想起聯絡簿的第一頁,同時也是前房客的最后一頁。

“壁櫥里有老鼠窩。”

宗塵便是因為這句話開始偷看前房客的聯絡簿。

小時候在被家人喂過烤老鼠后,他連著三天發高燒,自此給老鼠嚇到將之視為妖魔鬼怪。超市打工時,也因在儲藏室里遇見老鼠蹤跡而驚了魂。宗塵原想去開壁櫥查看老鼠窩但又不敢,若跟房東說,又怕被說是男人還怕這生物,于是便想著前房客的聯絡簿是否有寫些其他存在于這公寓內的生物,如壁虎、蜈蚣等等。

誰知這一看下去,就接連將公寓里的秘密一個個挖掘出來,宗塵朝名片看去,將之揉成一團丟往公寓的殘骸中,宗塵內心并未因被隱瞞一事而填滿怒火,也不哀傷于他大部分的生活用品都隨著祝融離去,內心反倒一片平靜。

宗塵轉身離去,打開手機按了幾個字,不再想房東的聯絡簿寫些什么導致女友自殺,而變成兇宅讓他憤恨不已。

不再細想房東哭泣的是變成黑炭的公寓,還是日積月累保存在管理室里的聯絡簿?

不再去想公寓里的老鼠窩。畢竟這一切都燒了。

妖魔鬼怪消失了,人有時真比妖魔可怕多了,但宗塵在害怕的同時,也由衷感激他們所做的一切,使得他能逃離這處所。

他心想這兩個月加上前房客的五個月,這一加總讓宗塵產生錯覺,覺得自己住在那里快半年,他一驚拍了頭,緩緩道出:“原來公寓就是房東的聯絡簿!”

宗塵頓時內心輕松,臉頰雖腫脹疼痛,但笑容卻掛在他的臉上,宗塵笑著打完說出的那句話語,并按下儲存鍵,隨即跳出一個視窗詢問命名,宗塵毫不猶豫……

將它命名為“聯絡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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