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莉莉
2001年,46歲的馮克利在香港有過短居的生活經歷。那段經歷除了工作以外,給他最大的感觸就是,“香港人口老齡化現象的體現”。回憶那段時間,他說,當時遇見的服務員,特高檔的店鋪以外,其他店鋪多是年齡很大的女性,“還不僅僅只是大姐,有很多都是阿姨級的。”
馮克利說他剛開始特別不習慣,一是一直生活在內地,服務行業都是年輕人。二是有點不好意思,怎么好讓年齡比他大的人為他服務?但是近兩年馮克利在內地也開始有非常明顯的感覺了,那就是現在內地的服務員也開始陸續像十幾年前的香港那樣,“普通的服務行業門店鮮見年輕服務員,年齡大的服務員越來越多。”他所購買別墅的地方位于濟南市郊外,據他所了解,周邊農村很多人“即使有條件,也鮮有多生孩子的意愿。”
這加劇了他對“人口老齡化”未來的擔憂。這些年從香港到內地,他看到了人口老齡化現象在他生活里的演變。
香港人口自19世紀80年代開始呈現出老齡化的趨勢。在《中國人口老齡化發展趨勢預測研究報告》中可以看到,自2001年起,內地正式進入到快速老齡化階段,到2050年,中國的老齡人口總量將超過4億人,老齡化水平將超過30%以上。
“所以,現在政府、企業都關注的養老產業非常火”,我說。馮克利對此不樂觀,他說現在有多少老人可以享受得到養老服務呢?又有多少人可以享受得起養老服務呢?
所有接觸過養老院的人都知道,公立養老院的“門難進”。
最近有媒體報道,國內公立養老院“價格便宜、條件好、護理相對有保障”,有的養老院僅排隊就有兩千多名老人,現在排隊,至少20年后才能入住。另一全國標桿公立養老院—第一社會福利院,僅能提供1100張床位,排隊登記的老人一度超過1萬人, “1萬多人排隊,每年只能入住幾十位,即使按100人算,也要等上100年。”也有不需要等待這么長時間的,但是護理保障以及服務態度得不到保障。
也有民營、外資的老年病醫院,以養老為主,有醫生護士,背后需要巨大的資金支持,雖然很多人會有心理預期,但是走訪以后發現,“價格還是比一般人想象的高,每月需要1.5—2.5萬元左右的費用。”
不過,好在還有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英文縮寫為AI),想著AI的未來,馮克利說,“你們這一代應該還能趕得上。”我想他可能說的是,如果老去的我生活困頓,但是因為有AI,可以不必去做基礎性的工作,同時也因為AI,包括老人在內的人們會有更便利的生活。
從勞動力結構來看,其實,不僅僅是服務業,長三角、珠三角等地低端產業用工荒現象也早已出現,這也直接促使很多企業早已引進AI。
前瞻產業研究院發布的《2017-2022年中國工業機器人行業產銷需求預測與轉型升級分析報告》有一組數據:2010年開始,中國工業機器人需求量較2009年增長了1.71倍;到2016年銷售量約90000臺,同比增長了51%,《中國制造2025》也顯示,到2020年,中國工業機器人年銷量將達到15萬臺。
凱文·凱利也看好AI在人們生活中帶來的可能性,“我們在AI上做的事情不是要讓AI更聰明,而是讓AI自己去學習。所以,對效率要求不高的工作更適合人類。未來不管是哪個領域,必須要和機器進行合作,而不是和他們對抗。”
AI解決了這些效率不高的工作機會,是否就解決了“人口老齡化”的所有問題?
這就是我之前把人口老齡化問題理解為勞動力問題的簡單思維。
人口老齡化不是簡單的人口老化問題,它牽扯到很多問題,比如社會保障制度的完善,各種配套服務設施的跟進等等。解決了勞動力問題,社會問題的解決怎么辦?
凱文·凱利也說了,“很多人懂AI,但是沒有人是AI的專家,跟30年之后的我們相比,現在的我們就是一無所知。必須要相信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我們尚處于第一天的第一個小時—開始的開始。”
世界上最偉大的東西,現在還沒有被發明出來,也就是說你從現在開始,為時未晚。也許有一天,AI真得可以解決人口老齡化中那些尷尬、不堪、重負,而老有尊嚴與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