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牧歌合唱
——《讓我死吧!》的藝術特征

金凱

（肇慶學院 音樂學院,廣東 肇慶 526061）

試析牧歌合唱
——《讓我死吧!》的藝術特征

金凱

（肇慶學院 音樂學院,廣東 肇慶 526061）

牧歌合唱已成為當前合唱的主流，它以協和、和諧、統一為最基本功能，堅持美聲唱法最基本原則，尋找符合室內合唱聲響要求的高位置直聲發聲方法和四個聲部音色向女高音靠攏的室內合唱音響原則等先進合唱理念，越來越得到中國合唱工作者的重視。

牧歌合唱；蒙特威爾弟；藝術特征

一、牧歌合唱起源

牧歌合唱是起源于意大利的一種合唱形式，其代表人物有克·蒙特威爾弟（Clandio Monteverdi）、盧卡·馬倫齊奧（Luca Marenzio）、唐·卡洛·杰蘇阿爾多（Carlo Gesualdo）等。

克·蒙特威爾弟是文藝復興時期最偉大的牧歌作家，又是早期的意大利歌劇的奠基人。他20歲時完成了他的處女作《五聲部牧歌》，由此一舉成名。其一生共創作了極具影響力的8部世俗性牧歌合唱。其音樂富有鮮明的個性和強烈的熱情，將巴羅克音樂推向高潮。他巧妙地運用傳統的復調音樂手法，把樂曲的形式固定在歌劇中，并明確規定音樂的表現手法必須服從于戲劇情節的需要。其作品感情色彩濃厚，重視對人物心理方面的刻畫，并首創以管弦樂隊來伴奏歌劇，為音樂的展開提供了廣闊的余地。其作品大膽運用不協和和弦，利用序曲、重唱、間奏曲以加強戲劇音樂的表現力與舞臺氣氛。他的牧歌作品標志著意大利文藝復興后期世俗音樂發展的頂峰［1］。盧卡·馬倫齊奧是16世紀意大利合唱復調最杰出的代表之一，他創作有約500首世俗牧歌，約80首維拉內拉，還寫有宗教牧歌、經文歌等作品，皮恰姆評價他為“若以牧歌中的優美曲調和精心創造而言，未有能出其右者。”［2］卡洛·杰蘇阿爾多是意大利文藝復興晚期杰出的作曲家、魯特琴演奏家。1594年卡洛·杰蘇阿爾多出版了2卷牧歌集子，接下來的幾年間，他又發表了4卷牧歌集。他的音樂風格有著高度的半音化特征以及怪異的和聲，這在當時相當超前［3］。

在蒙特威爾弟與其他人的共同努力下，使起源于意大利并迅速傳遍歐洲的多以復調手法創作的世俗無伴奏合唱——牧歌發展到頂峰。有音樂史家認為，牧歌合唱使意大利成為世界音樂中心長達200年之久。

二、歌曲的創作背景及藝術成就

1592年，蒙特威爾弟離開故鄉，來到意大利北方的曼圖亞（Mantua）公國。1608年曼圖亞公爵在為慶祝大公兒子婚禮而舉辦的音樂節上，請蒙特威爾弟創作歌劇《阿里阿娜》（Arianna）。這時，蒙特威爾弟妻子剛去世，他帶著極度的憂郁情結完成了這部歌劇，劇中最著名的是一首名叫《讓我死吧》（Lasciatem imorue）的獨唱牧歌。他在這首牧歌中創造了一種具有強烈感情色彩的旋律性的宣敘調，使之完全不同于接近口語而失去音樂性的朗誦調。這對中世紀以后廣泛應用格里高利亞素歌（Gregarian Chane）作為定旋律（Cantus Frnmus）來創作音樂是一個重大突破，因此，可以說是一個了不起的創造。

蒙特威爾弟認為，“音樂是表現人心靈中激烈活動最有力手段”，“而半音則是表現人類精神世界強烈感情的另一種方法”。這首獨唱牧歌既有朗誦調某些特點，又有半音上行音階，根據歌詞內容一些多音節的單詞中的重音用白音符長時值達到歌唱性的旋律效果，表達了對生死離別的悲痛心情：

這首獨唱曲一出現，就立即受到觀眾的喜愛，很快傳遍一些歐洲國家，并被以各種形式流傳直到18世紀。

1610年，蒙特威爾弟將這首獨唱曲改編成五聲部無伴奏牧歌合唱，收在他的第六冊牧歌集中，與同名獨唱曲一樣，這首五聲部合唱是他最著名的牧歌之一。

三、歌曲的藝術特征分析

概括起來，《讓我死吧！》這首歌具有如下特征：

（一）歌詞、情境支配音樂

蒙特威爾弟在談到他的創作時指出，“有兩種實踐，第一種是音樂支配歌詞”——這是16世紀下半葉以擅長宗教音樂、在意大利首先創作牧歌合唱的比利時作曲家阿·維拉爾特（AdrianWillaert）為代表的聲樂復調風格。蒙特威爾弟認為，其創作屬于第二種實踐，即“歌詞支配音樂”。其結果是老的寧靜、宗教禮拜式的風格被修改，尤其是更自由地使用不協和音程，以使音樂符合歌詞的感情表達。蒙特威爾弟有句名言：“歌詞是音樂的主人，不是奴仆。”下面我們根據這一著名論斷從牧歌《讓我死吧》的歌詞入手，分析作家是如何改編這首牧歌的。見表1。

表1 歌詞對照表

牧歌時代合唱曲沒有小節線，我們現在看到的小節線是后人加上去的，當時歌詞的重音就是音樂的重音。為了敘述方便，表中列出了小節數。

第一段，落日（1～8小節）。作曲家用了主調和聲與復調對位手法將兩段相同的歌詞天衣無縫地結合起來，旋律不同，織體不同，頗有新意。前4節男低音首先唱出小調五音，并以長音方式對隨合唱唱出主題的女高音作聲部支持。這里兩個外聲部已開始成為音樂中心，如此帶有戲劇性的處理，顯示出作曲家對新時期曲法的追求。第二句與前相同的歌詞作曲家用了復調手法，這里復調的織體已經逐漸脫離各聲部均等的要求，用復調同時又具有現代的聲音色彩。這是作曲家的獨到之處。

（二）注重不協和

蒙特威爾弟認為“不協和可以表現極度的悲哀”。在9～28小節中歌詞Volete（想要）、“悲慘”(dura)、“巨人痛苦”（granmartire），作曲家從詞意出發作了減四度、七度、九度音程或七、九和弦的處理，特別是在第1～7小節中，作曲家服從歌詞的特殊要求，每一小節都運用了這種不協和音程與大膽的和聲手法。

這首牧歌合唱一改宗教音樂中那種和弦是多重音程附屬品的狀態，大小三和弦從實際存在的實體逐漸成為現實。尤其是在4個段落的終止上：

第一段（1～8小節）開始在f小調的五音C上，結束在F為主的大三和弦上；第二段結束在C為主音的大三和弦上；第三段結束在G為主音的大三和弦上；第四段與第一段相同結束在F為主音的大三和弦。

將小調三音升高半音用大調和弦結束類似小調音樂作品，在音樂史上稱為畢卡迪三度。這是巴洛克時期風格的特征，也是此后把小調與之同名的大調作為近關系調的最初確認。

（三）注重對人的情感或心理的刻畫

蒙特威爾弟的作品注重對人的情感或心理的刻畫，以人的情感和心靈為統領，這使他的音樂聽來激越、聰靈，富含人性。《讓我死吧！》就充分體現出這一點。這音樂作品都以體現人的悲傷為中心，強調音樂作品對人的悲傷的有力恰當表達。對他而言，只要心所向往，必定能將之譜成樂曲。其樂音強而有力、風味盎然，能將心境表達得淋漓盡致，是表達人的喜怒哀樂等情感清晰又直接的方式，并由此贊頌人類的情感。《讓我死吧！》的主題是“愛與死”，喜歡用音樂來表露出文藝復興初期音樂所沒有的東西，如人的心靈上的強烈對比，即苦痛、悲哀、憤怒甚至哭泣。他賦予牧歌更豐富的情感或心理內涵，注重對人物性格的細致入微刻畫和對人物情感或心理活動的精致描述，以一種新的力量和具有某些真實性的豐富內容表現了人類的情感或心理活動，被認為是“新音的創造者”。

（四）風格獨特

蒙特威爾弟的牧歌情意盎然，自成一個完美的音樂世界。他改造作曲規則，以求適心適性，悠游于這些小品形式中而享有更大自由，從而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蒙特威爾弟對歌曲的這些處理，顯然受到當時曼圖亞公國在藝術上流行風格主義的影響。風格主義者作品主題是“愛與死”，喜歡用音樂來表露出文藝復興初期音樂所沒有的東西。這些音樂家被冠以“風格主義音樂家”，一些史學家干脆稱其作品是“風格特別的藝術家的革命”。從審美觀點看，風格主義音樂家特征是不均衡的、新奇、特殊、使人驚訝的，它出現在文藝復興的后期，而此后的巴洛克時期音樂的某些特點卻是這種特征的繼續。在此，人們感受到了音樂發展的脈搏，而這一切與文藝復興初期教堂音樂的“含蓄”“溫和”“平靜”自然是大相徑庭的。

需要強調的是蒙特威爾弟雖然受風格主義與早期巴洛克音樂影響，但同樣受到教會音樂的熏陶，因此，他的音樂具有這兩種特點，從而使其音樂屹立于世界。

四、結語

20世紀后半葉，國外的一些音樂工作者在挖掘整理文藝復興時期音樂遺產的同時，向世人重新介紹了400年前出現的世俗無伴奏合唱——牧歌，繼承了與400年前牧歌同時出現的世界最早的世俗合唱組織形式，這種以“室內合唱”命名合唱組合已成為當前合唱的主流。隨著研究不斷深入，出現了一批研究早期音樂的專家、學者、指揮家與合唱團，使合唱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以協和、和諧、統一為最基本功能，堅持美聲唱法最基本原則，尋找符合室內合唱聲響要求的高位置直聲發聲方法，即四個聲部音色向女高音靠攏的室內合唱音響原則等先進合唱理念越來越得到中國合唱工作者的重視。而國外一些音樂院校以合唱教育作為整個音樂教育的中心，已引起了一些中國音樂教育工作者的重視，必將會提高中國音樂教育與合唱水平。

[1] 佚名.克勞迪奧·蒙特威爾弟[DB/OL].[2012-10-14] (2016-06-03).http://baike.so.com/doc/1377961-1456669. htm l.

[2] 佚名.盧卡·馬倫齊奧[DB/OL].[2014-11-20](2016-06-11).http://baike.so.com/doc/7804235-8078330.htm l.

[3] 佚名.卡洛·杰蘇阿爾多[DB/OL].[2012-10-16]（2016-06-12）.http://baike.so.com/doc/4921045-5140140.htm l.

Analysisof theArtistic Characteristicsof the PastoralChorus Lascia ch’lo pianga

JIN Kai

（Collegeof Music,Zhaoqing University,Zhaoqing Guangdong 526061China)

Pastoral songs have been themain stream of current chorus.With advanced chorus concepts such as consonancy,harmony and unification as basic functions,bel canto as the basic principle,seeking formethods of high position and straight sound production thatmeet the requirements of Chamber Choir sound,and the Chamber Choir that the timbre of four parts draw close to soprano as the acoustics principle,this kind ofmusical presentation isgainingmoreandmoreattention from Chinese chorus.

pastoral chorus;Monteverdi;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J605

A

1009-8445（2017）03-0049-03

（責任編輯：禤展圖）

2016-06-14

金 凱（1961-），男，遼寧鞍山人，肇慶學院音樂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