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納雍縣羊場鄉羊場小學/朱永富
慢抒情
貴州納雍縣羊場鄉羊場小學/朱永富

草原的慌亂不能制止。
它奔跑,在神的村落,狂歡。在草的快感和呻吟里揚起春天的鬃毛;春天的作業本亮出雪白的四蹄。
奔跑的含義,由此引申演變成切割。
作為一匹戰馬的后代,它有古老的注解和宿怨。它的血液,是廢墟和戰場的挽歌。在歷史的尾音部分,它有春天的二重唱。來不及分配的熱愛,軟綿綿的故鄉。
它開合的眼瞼。肆意愛上了草色,就等于愛上立竿見影的光陰。
愛上甜蜜,愛上二月。
剪破春天的修辭學。它在草尖上揮舞這小小鋤頭,在泥土里挖掘月芽。它的嘶鳴,呼應一副皮具的嘶鳴,發出青草的音節。
神的故鄉,生長自由主義,狂歡。草地被湖水洗過,傾其柔軟,正背負自首前的黑暗!
它的蹄音,是語法里潛伏的軟暴力,有月亮性感的響鼻!
騰空,踏出一個象形文字的憂傷。
哦,這不入流的比喻,正撕碎黃昏和黑暗的收腹帶。
它的馬鞍丟了。
暮色里。它有一個急需構建的家園。
落日傾斜,彎刀骨感!

春天是用來熱愛的。我想起土地。
像產婦,隱秘的子宮和渠道。這掏空的表達,松散在巨大的盆骨之上。讓我無言。想起她,和我蕪亂的族譜中的血緣關系。一代的母親,萬代的祖母。忍受鋒利的犁鏵和疼。一次次被剖開,露出血管和傷疤。
春天了,我想起土地,被一寸寸割開,又一寸寸縫上,新傷又覆蓋舊傷。
桌上的詩稿,歸納起來,就是一個詩人的一生,生活的華麗和荒涼。我知道它來自遠方,不止是友情,還有信任。
周莊,竟用虛妄之詞,偷梁換柱。
把我眼皮比擬成飛舞的蝴蝶。溫柔的械斗——已經打起來。
現在是翅膀和翅膀,摩擦。
十二點剛過,如果到一點,我就能聽到那些銀質的聲音。

音樂像圓形的水柱。
每一次發射,流行的元素居多。
作為第一個走進黑暗的見證,燈光,是炫技的嘻皮士。
史筆開始筆錄:月亮的舞會開始,群星閃爍。
每一對翅膀,都有八月秋風的羽毛。
城市是反面的森林。
親愛的,今夜我什么也不說。就只輕輕地叫你小蘋果。

最虛構的事是在眼睛里養鳥,兩片羽毛上下飛。
現在,你用它練習囚禁,抒情的一只鳥籠。打開,曲徑通向山中。
滿滿的一杯山河。
浪漫的夏末,山河是一支戀曲。
你是墨綠的畫布上孤獨的可人兒,情書,就讀給自己聽。
童年是青草味的,你有蟲豸的玩伴。思想是灌木叢,記憶流淌青草汁。
你舉著滿滿的流年,與白云對飲。
偉大的孤獨,都沒有回聲。

抒情用到鐵律。
世界,在虛構。
愛一個人,她就有一身漂亮的羽毛。像孔雀,在人類的頌詞里開屏。
她有善良的心。
胸懷草原,時而麋鹿,時而羚羊斑馬。
都有最柔軟的稱謂。
恨一個人,恨到咬牙切齒。他就有丑陋的外衣,內心養豺狼,喂猛虎。
把他歸納為食肉動物,對世界的虧欠,血腥味。而烈日漫過腳踝,陽光里,住著紙質的面人兒。
臺詞已經忘了
我只記得我在烹燴獠牙。
“你好,云朵!”坡北村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