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松井太著楊富學陳愛峰譯
吐魯番諸城古回鶻語稱謂
[日]松井太著楊富學陳愛峰譯
欲探討古吐魯番社會歷史,對吐魯番多語種文書之地名進行考釋實屬必要。根據漢籍史乘記載,在640年唐滅麴氏高昌前,吐魯番盆地有廿二城①《舊唐書》卷198,中華書局,1975年,第5295頁;荒川正晴1986,38。。廿二城之名見于漢文史籍和吐魯番出土漢文文書。利用這些材料,研究吐魯番的學者通過歷史地理調查,結合明清時期史料及現代維吾爾語文獻,對地名之綜合研究業已展開②如岑仲勉1962,705-736;嶋崎昌1977,113-146;荒川正晴1986;王素2000;伯希和2002。。
自9世紀后半葉以來,吐魯番盆地成為西回鶻王國的統治區域,在回鶻語摩尼教文書中,同樣言其疆域為廿二城。13世紀初,高昌回鶻王亦都護歸順蒙古帝國后,變成了廿四城③勒柯克1922,40,No.23;森安孝夫1987,62;森安孝夫1991,164=森安孝夫2004b,197。。在9-14世紀的回鶻語文書中,我們可以發現與現代吐魯番綠洲接近的地名,如:
漢語高昌>回鶻語Qo?o~Qara-Qo?o=Qara-Khoja高昌故城,或作亦都護城(Idikut-Schahri)④希伯和1912。;Turpan=Turpan~Turfan吐魯番;Lük?üng=Luk?un>漢語魯克沁⑤回鶻語Lük?üng來自上古漢語柳中(*li??g-ti??ng,《古漢語字典》1114l+1007a)之音譯。見貝利1982,59;莊垣內正弘1987, 68;吉田豐1994,290。參見伯希和2002,11.;Yar=Yarkhoto交河故城;Toqs?n (~Toq??n)=Toqsun>托克遜⑥回鶻語Toqs?n一詞可見于Ch/U 7344 5,7,9、Ch/U 7451 1、U 5941 r8,見茨默1976,248;拉施曼1991,146,148。該詞來源于上古漢語篤新(*tuok-si^?n,《古漢語字典》1019g+382k)之音譯。見嶋崎昌1977,130;荒川正晴1986,130;Pelliot 2002,87-92。參見榮新江2007,36-37。篤新又寫作啄進(*t^?k-tsi^?n,《古漢語字典》1218b+379a),應非漢語地名。;??qt?n=?iqtim>齊克塔木~七克臺;B?layuq=Bulayiq~Buluyuq~葡萄溝⑦茨默1981,90;森安孝夫2002,156。該詞和田塞語形式為phalayāk?,見哈密頓1958,150。;T?yoq=Toyoq>吐峪溝⑧回鶻語T?yoq來自漢語丁谷(*tieng-i^wok,《古漢語字典》833a+1202a)之音譯,現作Toyoq(吐峪溝)。參見山田信夫2,291;松井太2010b,703;嶋崎昌1977,120;伯希和2002,135.。
本文將利用回鶻語和蒙古語文書、漢文史料,并結合現代地名,深入辨析古代吐魯番之地名⑨此前,我曾考釋過部分地名,但主要是用日文和漢文寫作的。參見松井太1998b,31-34;松井太2002,107;松井太2010;松井太2011。。
前已提及,回鶻語之??qt?n即現代吐魯番綠洲內的?iqtim(七克臺),起源于唐代的赤亭鎮(*t?’i^?k-d’i?ng,《古漢語字典》793a+833h)。10世紀80年代早期,宋使王延德稱其為澤田(*d^’?k-d’ien,《古漢語字典》790o+362a)。回鶻語中,七克臺(??qt?n)沒有后鼻音,現代維吾爾語異化為?iqtim①茨默1982,266;森安孝夫1992,50-52;森安孝夫2002;松井太2004,7;松井太2010a,57。。
茲需提及另一個回鶻語地名Pu?ang,在圣彼得堡藏SI O.39號回鶻語文書中,該地名與七克臺同時出現。此件官府行政命令文書是由兩個殘片綴合而成(a、b兩殘片如下顯示)。該文書由奧登堡在七克臺發現,后經馬洛夫釋讀②馬羅夫1932,140-143。該文書的清晰彩照見土谷舍娃2008,48。。筆者在這里進一步予以修正:
[文書1a]SI O.39a(IOM RAS)
10.birl? ü? ygrmi
11.at alt? ygrmi ??g?k ulaγ-ta
12.pu?ang ??qt?n birl? bir at
13.bir??g?k(i)ki ton-luq b?z
14.birl? a[t]a buqa qanimdu in?ki
15.ba?aq(q)ayaγ-ab(il)? quvraγ
16.?rk?gün il-t?n bütürüp birzün
[以上]總共有13匹馬和16匹馱著郵寄物的驢,一起由Pu?ang和??qt?n(的人眾承擔)其中1匹馬、2匹馱著郵物的驢及2件棉布衣服;Ata、Buqa、Qanimdu、?n?ki、Ba?aq、Qayaγa這些人,與佛教徒和景教徒人眾一起搜集而交付這些物件吧!
[文書1b]SI O.39b(IOM RAS)
2.yil?g?y il?i-k? qor
3.q?lm?? kümü?-t?·pu?ang
4.??qt?n birl? bi? st?r
5.ü? b[a]q?r kümü?-ni
6.tüm?n buqa ata totoq
7.ba?aq qayaγ-a olar bütürüp
8.birzün
為Yil?g?y使臣祗應銀錢,由Pu?ang和??qt?n共支付銀錢5兩(st?r)3錢(baq?r),這些錢由Atatotoq,Ba?aq,Qayaγa交付吧!
文書1a第12行、文書1b第3-4行中的pu?ang ??qt?n birl?很難釋讀,馬洛夫將其釋讀為bu?ang??natun,認為是人名。但是,后面的詞??natun應該正確釋讀為地名??qt?n,同樣,PW?’NK=pu?ang~bu?ang也應該釋讀為地名。考慮到上下文,我假定上面提到的幾個詞,即文書1a之Ata、Buqa、Qanimdu、?n?ki、Ba?aq、Qayaγa和文書1b之Tüm?n-Buqa、Ata-totoq、Ba?aq、Qayaγ-a均為人名,這些人應為地方頭目或政府官員,具體言之,應為Pu?ang和??qt?n(=?iqtim)這兩個村鎮的代表。他們有義務提供馬、驢和棉布衣服(文書1a)和銀錢5兩4錢(約合216克)(文書1b)。
以其讀音之近似,筆者將Pu?ang比定為唐代漢語的“蒲昌”(*b’uo-t?i?ang,《古漢語字典》102n′+ 724a)。其地應對應于王延德筆下的“寶莊”(*pau-t?i^ang,《古漢語字典》1059a+727q),亦即925年鋼和泰藏卷中于闐語之phūcan?。此古地名對應現代地名Pi?an(>漢語辟展)或鄯善①嶋崎昌1977,129;王素2000,66-67;哈密頓1958,139;伯希和2002,6-8。。
辟展和七克臺均位于高昌通哈密的交通線上,二者間距離為50公里。在唐代,蒲昌府的治所位于辟展,該軍府管轄著“鎮”、“戍”、“烽”等軍事機構,包括“赤亭鎮”、“赤亭戍”、“赤亭烽”,它們均在現代的七克臺周邊②如日比野丈夫1963,277-278;王永興1994,305-306;陳國燦/劉永增1997,10-14、19-22;李方2005,60。。這一軍政系統與辟展、七克臺皆密切關系,并一直延續到西回鶻乃至蒙古統治時期,前述文書1a可資為證③關于唐代軍政系統之為回鶻所繼承,參看松井太1998a,松井太2006。。
柏林吐魯番收集品編號為MongHT 070的蒙古語文書是由察合臺汗國統治者脫黑魯帖木兒(Tuγluγ-Temür)于1352年發出的一道行政命令文書。該文書涉及到保護三個村鎮-Soim、Qongsir和Lim?in-人民的事例。
[文書2a]:MongHT 070(TM 93)④松川節1995,116-118。參見BTXVI,No.70。
5.ene morum saqal qayi?i ekiten-i(s)[oim]qongsir lim?in
6.ekiten γurban silteged-ün irgen bur-a tar-a od?uγu
在S[oim]、Qongsir和Lim?in三個村鎮Mormu、Saqal和Qayi?i率領下的人民,已經疏散了。
9.soim qongsir lim?in-e qariatan aran-i qaruγul?u silγaγu<l>?u
搜羅和選擇(非法占有)屬于Soim、Qongsir和Lim?in的人民……
13 ked ber bol?u soim qongsir lim?in ekiten silteged-ün γa?ar usun-
14-?ur m?r yosu ügegü kü?ü auγ-a kürge?ü buu darituγai
無論是誰,都不能非法侵占Soim,Qongsir and Lim?in三個村鎮的耕地,也不可欺壓(這里的人民)。
該法令是針對高昌?ingtemür亦都護(qo?o-yin ?ingtemür iduqud)和政府官員Turmi?-Temür、Tükel-Qya和Kerei的,這些人名也出現在吐魯番出土的回鶻語文書中①克拉克1975b。。他們負責上面提到的三個村鎮,由此可知,這些村鎮應該歸高昌官府所管轄。
上面提到的村鎮Qongsir,毫無疑問應該對應漢語中的“橫截”(*γw?ng-dz’iet,《古漢語字典》707m+310b),且在吐魯番出土的高昌國和唐代漢文文書中經常出現。橫截Qongsir一詞對應于鋼和泰藏卷中于闐語的hve’tsver?一詞,在此,該詞是作為一個村鎮而存在的,位處辟展(phūc?n?)和魯克沁(?ūk?cū)之間②哈密頓1958,142,但他未將hve’tsver?與橫截勘同。該詞前半hve’對應漢語河西方言“橫”(*xw?i~1),其例證為于闐語之hve’?ū,對應漢語橫堆(哈密頓1958,128;高田時雄1988a,第75頁;高田時雄1988b,402)。漢語“截”*dz’iet可以轉錄為于闐語*tser?,但此處tsver?乃受前綴hve’影響所致。此一觀點,筆者感謝吉田豐教授的提醒。。嶋崎比定橫截為現代地名Khandu(即漢語之漢都、漢墩),盡管他關于橫截(*γw?ng-dz’iet)和漢都(Khandu)發音相似的論據在音韻學上并不十分充分,但迄今為止,此一說法仍被大家普遍接受③嶋崎昌1977,120-122;荒川正晴1986,40;榮新江1987,40;王素2000,61-62;榮新江2007,33-34。。
文書2a與橫截一起出現的地名連木沁(Lim?in)可以為嶋崎的上述推論提供佐證,表明橫截與連木沁是緊臨的村鎮。毫無疑問,回鶻語Lim?in是高昌國和唐代漢語地名臨川(*li??m-t?’i?w?n,《古漢語字典》669e+462a)演變而來,即今天地名連木沁④嶋崎昌1977,132;王素2000,72-73。回鶻文地名連木沁又見于*U 9014第8行,參見VOHD 13,22#464。。現代地名漢都位于連木沁東北約10公里處,因此回鶻語地名Qongsir是由“橫截”演變而來可以作為推測Qongsir地名來歷之一的一種推測。
此外,回鶻語地名Qongs?r~Qong?s?r也可在以下兩件文書中得到證明。
[文書2b]K 7717(中國國家博物館)
18.[…..]y[ir]yaqas? iki s?(γ)üür alp oγul-ta·qong?s?r-ta(q?)yir
19.[yaqas?.....](,,,)qo singtung-ta
[某地]可種2石(??γ)粟的土地其租子由Alp-Oγul[支付]。在Qong?s?r土地的租子[粟或麥]由(….)qo-Singtung支付。
森安發表了該件文書的全文釋讀,言文書內容為農民向高昌摩尼教寺院交納的地租,時代為回鶻摩尼教最繁盛時期⑤森安孝夫1991,85-87;森安孝夫2004b,105-108。,最有可能是10世紀上半葉。
我們確信Qong?s?r(~Qongts?r)是漢語橫截⑥森安孝夫僅以音寫XWNKDSYR,但未與橫截勘同。較早期的和精確的轉錄。回鶻文字母DSYR=-?s?r(~-TSYR=-ts?r)對應漢語齒音“截”,后期轉化了/s/這個音節。⑦莊垣內正弘1987,32-33;莊垣內正弘2003,59。
[文書2c]*U 9196(T III M Kloster 2 Nr.134)①塞爾特卡亞2006a,131-132;VOHD 13,22#306.
41.taypidu ba?aγ q?z tu
42.?utza-l?q qongs?r-l?γ-
43.-lar-n?ng lab bi? st?r
44.t?rt baq?r ?ao bir
45.ül?tü torq¨u
Taypidu和Ba?aγ-Q?z-tu(tung)首座所管的橫截人民布施:鈔5兩4錢,1手帕大小的絲綢。②參見克拉克1975a,139-143,164;森安孝夫2004a,229.
這件文書中之回鶻文紙幣鈔(?ao)即蒙元發行的中統元寶交鈔(中統寶鈔,回鶻文作?ungtung pao?ao),因此這件屬于1260年之后。
U 9196號文書提及到的不僅有橫截,也有“柳中的人民(l?k?üng-lüg)”、“新興的人民(tsingging-lig)”(參見下文文書3d)、“南平(Namp?=Lampu)的人民”(參見下文第5部分)。他們似乎都是佛教信徒,并為特定佛教寺院進行布施。
與橫截和連木沁相比,我還找不到在文書2a中三個村鎮的第一個村鎮Soim(~Suim)的漢語起源。但是,就地理位置而言,我們可以將之與鋼和泰藏卷中于闐語地名’ī?um?(~yū?um?)相聯系。這個地名位于橫截和色爾克普之間,并確定為吐魯番漢文文書中的威神③哈密頓1958,140。只是他以’ī?um?~yū?um?比對üjme-dong是不可接受的;荒川正晴1986,40,68;王素2000,70;榮新江2007,34-35。回鶻語sirk?p見于BT VIII,64;森安孝夫1985,82;茨默1997,49。在敦煌回鶻文書信中出現的回鶻語S(.)R(.) SK’P被森安孝夫確認為同一地名Sirk?p,但我我認為它可能為以-S(.)K’P~-SYK’P=skab~sikab<藏語skyabs“保護者、防御”結尾的藏族人名。。我懷疑:威神是否轉換為’ī?um?(~yū?um?),然后由回鶻語轉換成蒙語Soim(~Suim)?
吐魯番盆地地名Singging可見于柏林藏吐魯番出土編號為MongHT 068(TM 79)的蒙古文令旨,由察合臺汗國的統治者Ilyās-?vā?a(>蒙古語Ilasqo?a)于1369年頒布。
[文書3a]MongHT 068(=BT XVI,No.68)
3.merkid senggüm ekiten
4.singging-ün t??ümed-te
5.en-e tegür-ün s(i)[ngging]-tür nigen k?l γa?ar
6.usun a?iγu
[該令旨]是針對以Merkid和Senggüm為首的Singgging的官員。Tegür這個人保有了在S(i) [ngging]的濕地。
毫無疑問,第5行所缺的文字可以復原為地名Singging,因為湖邊的耕地位于Singging官員的管轄范圍內。
另一方面,我們在回鶻語文書(SUK WP04)中發現了Siggik這個地名①在USp No.55中,拉德洛夫誤作Singrik。。與上引蒙古文文書相比照,我將更正Siggik=SYKKYK為SY(N)KKY(N)K~SYNKKYNK=Si(n)ggi(n)g~Sing-ging,可以指其為同一個地名。請看下引文書:
[文書3b]SUK WP04(本引文有修訂)
8.singging-
9.[t? uluγ]k?l üz? suvaq-l?γ manga tgir on ??γ yir
用Singging大湖的水灌溉屬于我的可種10石種子的田地
20.singging-t? uluγ k?l üz? suvaq-
21.-l?γ[…...]manga t?gmi?
用Singging大湖的水灌溉屬于我的[土地/葡萄園?]
關于蒙語Singging之詞源,弗蘭克(H.Franke)曾姑且建議釋讀為漢語地名“圣京”,并聯系到亦都護薩里(意為“神圣的城市”),或者是高昌之別名②弗蘭克1975,65,在本文中,作者注意到勝金與亦都護城兩個現代地名的存在。。策仁索德那木(D.Cerensodnom)和陶貝(M.Taube)僅把Singging當作一個地名,在他們出版的《柏林吐魯番文書(Berliner Turfan Texte)》XVI,No.68中沒有做進一步的注釋。
然而,筆者傾向于將Singging對應為高昌王國和唐代漢語地名新興(意為“新設立的城市”),即現代村鎮S?nggim(漢語作“勝金”),位于高昌故城北13公里③嶋崎昌1977,123-127;荒川正晴1986,40。。盡管弗蘭克之前拒絕將Singging對應為S?nggim④弗蘭克1975,65。,但新興(*si^?ˇn-χi^?ng,《古漢語字典》382k+889a)的發音實在和回鶻語和蒙語中的Singging無實質沖突(見下文)。
我的推定是基于文書3a與3b中所涉及的地理條件。在3b中,我們可以得知Singging有一“大湖”,通過3a可知Tegür擁有“一塊湖邊耕地(k?l γa?ar)”在Singging,兩個文書均提示我們Singging應該與“湖”有關聯。這里我們可以注意到一個湖——??qqank?l(>七康湖,周圍約3.2公里)⑤勒柯克1913,11;勒柯克1926,79。參見嶋崎昌1977,127。,該湖位處現代地名勝金(S?nggim)的西邊。在高昌國和唐代,新興周邊有許多“潢澤”⑥關尾史郎1984,5-12;荒川正晴1997,53。順便附加一句,新興有一種特產為“葦”,生長在湖邊,可用于建筑或器具。見森安孝夫1991,92;森安孝夫2004b,114。。是故,可以推定3b中“Singging大湖”實即今勝金附近的七康湖①我們還在K 7717(參見上引文書2b)摩尼教寺院文書第16行中見過uluγ k?l-nüng suv sat?[γ?(?)]一語,意為“大湖水[灌溉?]的價格”。這一“大湖(uluγ k?l)”或許與勝金有關。見松井太2011,157-158。。同樣,3a中Singging“湖邊耕地(k?l γa?ar)”即指由湖或潢灌溉的土地,或者說“像湖一樣的土地、有豐富水的土地、濕地、沼澤地”,這與新興附近的“澤”是有密切聯系的。②由地理位置以觀,筆者不同意王素2000,69,71將新興與勝金口勘同的見解。
此外,我們認定Singing是Singging的變體,而Singging可以與漢語地名新興(*si^?ˇn-χi^?ng)的發音更好的對應起來。
[文書3c]Ot.Ry.2720+2795(京都龍谷大學)③參見森安孝夫2011,55,69。
7.bu’kün bir otuz-qa
8.tangta-s?nta a¨mraq tu[rurm]?n ?dgü avrta birl?
9.qo?od?n ünüp yor[?……]r munta bizint? t?ginür
10.a¨mt? bu q?z singingk?[müt?ginür](a)zu l?k?üngk? mü
11.t?ginür
直到今天,(即)二十一日黎明,我一直很愉快。和一個保姆(av(?)rta,[一個女孩])在一塊,然后在高昌分離,出發(旅行?),[……這個女孩]和我們一起到達這里。現在,這個女孩應該去向Singing還是Lük?üng?
這封信用半楷體書寫,時代屬于10-12世紀的西回鶻國時期④參見森安孝夫2004a,228;森安孝夫2011,55。。因此,我們推測新興在回鶻早期被讀為Singing,晚期轉化為Singging:第一個音節sin-鼻音化后變成sing-。而-ging則異化為-gim,最后形成現代地名S?nggim=勝金。
除了文書3a和3b外,在柏林吐魯番搜集品U5309中也出現了Singging(~Sing’ging),該文書為回鶻語行政命令文書:
6.sing’ging-lig
7.(..)W(..)L(.)Y
Singging的(..)W(..)L(.)Y⑤松井太1998b,31,33,只是我先前所讀oγl?應更正為(..)W(..)L(.)Y,為一人名。
此外,我們可能增加一個地名Tsingging的認定。
[文書3d]*U 9196(參見之上2c)之背面有如下文字:
r19.tsingging-lig il turm??
r20.a?ari
來自Tsingging的?l-Turm??阿阇梨。
r35.turm?? qaysidu ?utza
r36.l?q namp?-l?γ-lar-n?ng
r37.tsingging-lig-l?r-ning
r38.lab
來自Turm??(和?)Qaysidu首座管轄下的Namp?和Tsingging兩地人民的布施。
這里的Tsingging顯然源自漢語地名,并且除了新興(>Singing~Singging)外,我找不到一個更合適的地名與之相對應。因此,我認為Tsingging為Singging的變體,即由初始的s-變為ts-而引起的①對回鶻語s-變作ts-的問題,見吉田豐1988,173-174;吉田豐1994,318;吉田豐2004,18。。
柏孜克里克石窟是吐魯番盆地回鶻佛教信徒最重要的宗教圣地之一。如所周知,現代維吾爾語中,柏孜克里克(Bezeklik)意思為“有壁畫的(地方),裝飾(地方)”,雖然古代回鶻語中柏孜克里克石窟稱謂不明。迄今為止,我們僅在U 338的小冊子中發現b?z?klig~b?z?k-lig一詞,可惜這不是一個地名③U 338第16頁第6行b???k-ligt? q?z-lar q?rq?n b?rt?r-l?rmü k?ngülin“女孩和少女傷其心?”阿拉特將這里的b???k-lig解釋作“閨房”,馮加班釋作“榮耀”。見ET?,251-253,421;GABAIN 1964,216-217。。
另一方面,我們在柏孜克里克石窟回鶻文壁畫題記中發現了地名NYSWNK或LYSWNK,可與該石窟名相對應④石窟編號,本文采用吐魯番市文物局的編號。。茲移錄如下:
[文書4a]MIK III 8453(柏孜克里克石窟第18窟;參見BT XIII,No.59)
3.ona bu ?YSWNK aryadan q?s?l-ta on kü?lüg burxan bolγu-qa
在?YSWNK這個寺院谷地里,為了成就佛的十愿力。
[文書4b]IB 6892(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1窟空行母壁畫題記;參見BT XIII,No.60a;Verluste, 125)
1.sa??ms?z ko¨ngül ?ri?ip
2.sa?uq ko¨ngül yoqa??p
3.sar[v]ar?sdi tigin t?g qa??γlan?p
4.s?ri[l]ip olurzun-lar bu NYSWNK-T’tip
5.我達摩實羅弟子寫矣
醒來心中激動,滅掉激動的心火,像悉達多王子一樣修行。[他們]將耐心地呆在NYSWNK這個地方[得到修煉]。我達摩實羅(<回鶻語Darma?ila或Darma?iri)①第5行漢文至為笨拙,表明書手并非漢人,而是回鶻人。文本本身可還原為回鶻語*m?n darma?ila titsi bitidim。其名達摩實羅來自回鶻語Darma?iri(〈Skt.Dharma?rī)。達摩實羅似乎被勒柯克讀作達摩密羅,他在《高昌》圖版34的解說中將其還原為Dhar-ma-mit-ra。考慮到文書4c中出現的D(a)rm-a-?iri有可能與4b中的Darma?ila(達摩實羅)為同一人,故而我建議讀作“實”而非“密”。見松井太2011,146-148。弟子寫矣。
[文書4c]TU-532(艾爾米塔什博物館,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21窟;茨默2013,185)
1 taypodu drm-a ?iri qulu?-[lar](..)[…]
2 NYSWNK a¨ran-yadan orun-(t)a[…]
Taypodu,D(a)rm-a-?iri,(我們)佛之奴仆[....]在NYSWNK阿蘭若之地[...]
[文書4d]IB 6905(柏孜克里克石窟第15窟)②這一壁畫原屬德國收集品,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被運往蘇聯,今藏圣彼得堡冬宮博物館,編號為VD-813。見Verluste,127;PTB,pl.332。
1 bir ygrmin? ay bir yang?qa LYSWNK-k? ?rtintimiz bükün alt? yang?qa(..)十一月初一日,我們來到了LYSWNK;今天初六日[...]
很明顯,從上引文書4a-4c表明:NYSWNK是擁有這些石窟題記的某個地點,應為柏孜克里克石窟的稱謂。這說明?YSWNK aryadan q?s?l作為一個寺院谷地(見于文書4a。并參見下文文書4e)和NYSWNK a¨ran-yadan orun作為一個寺院的地方(見于文書4c)被習稱。因此,我們可以將Ni?üng作為一個地名比定為漢語之“寧戎(*nieng-ń?i?ung,《古漢語字典》837a+1013d)”③茨默教授在前引文書4a和4b中NYSWNK誤寫作’YSWNK~NYST’,現在他也得出了同樣結論,即應修正為NYSWNK= ni?üng〈漢語寧戎。見松井太2011,142。,即“寧戎窟寺”。該寺名為唐代柏孜克里克石窟的漢語稱謂④柳洪亮1986,58;百濟康義1992,4。。在“回鶻字音”(用回鶻字母拼寫的漢語)體系中,漢語“寧”作NY=ni(ne)⑤莊垣內正弘1987,30,54,130。,漢語“戎”對應于回鶻語之*?üng⑥莊垣內正弘1987,36-37,50;莊垣內正弘2003,61-62,94-95。需提請注意的是漢語絨錦在借入回鶻語后寫作ZWYNKYM= ?üngim~?ünkim(〈*?üng-kim):絨是戎的同音字。見森安孝夫1991,91=森安孝夫2004b,112-113。,10-12世紀的西回鶻時期文書寫寧戎為NYZWNK=Ni?üng(下述文書4g=上述文書2b;下述文書5a第7行),但是在13-14世紀,外來/?/音轉化為回鶻固有的/?/音⑦吉田豐1994,320,309;吉田豐2000,6-7;ERDAL 2004,83;橋本貴子2004,32-33;吉田豐2009,58-59。另外,莊垣內正弘曾經表示過/?/同化/?/,盡管他最近聲稱回鶻語Z¨,S,?為漢語日母的起首,保持/?/之讀音。見莊垣內正弘1987,37;莊垣內正弘2003,61-62;SHōGAITO 2011,8。。
根據文書4d,寧戎作為一個地名在題記中也被寫如LYSWNK,因此LYSWNK確指柏孜克里克石窟無疑。這里,我們轉寫的LYSWNK,即對應Ni?üng的變體Li?üng:如所周知的現象,外語地名詞頭N-音被回鶻語L-音所取代⑧例如粟特語*Nop-?ik>漢語納職*n?p-t?i^?k>回鶻語Nap?ik>*Lap??q~*Lap?uq>漢語臘竺~現代維吾爾語Lap?uq(>漢語拉布楚喀);粟特語*Nop>藏語Nob~回鶻語Nop>回鶻語Lop>漢語羅卜/羅不。見森安孝夫1990,79-80;森安孝夫2008,20。參見安部健夫1955,550-551;哈密頓1958,140和伯希和2002,4-5。至于羅護(《古漢語字典》6a+784k,*l?-γuo)來自于納庫~納呼。。
除了石窟題記外,我們在吐魯番出土的回鶻語文書中,也發現Ni?üng>Ni?üng~Li?üng。
[文書4e]Ch/U 6245v(T III M 117)①全文見松井太2011,Text G。
1.ql?mdu aqam-qa ?ulaydu aqam-qa’??im-k? ba?lap’?v-??ki-
2.-l?r-k? m?n buyan qul? ni?üng q?s?l-t?n t?lim t?lim buyan
3.ay??t?m
致我的兄長Q(a)l?mdu,致我的兄長?ulaydu,致我的兄長和全家。我,Buyan-Qul?,由寧戎谷謹致諸多福德。
[文書4f]*U 9053②松井太2011,Text I。參見VOHD 13,22#575。
1.?a-γan y?l alt?n? ay bir yang?qa
2.{(.)WY(.)WP}
3.li?üng-t? turup
4.namo budy-a nmo ?army-a
在白色的年(即庚……年)六月初一日,在Li?üng停泊,南無佛,南無法……
[文書4g]K 7717(北京中國國家博物館。參見上引文書2b) 13.bay?q-t?n ni?¨üngd?ki ?rü tam ya(qas?)(..)[]
由Bay?q(支付)在Ni?¨üng的?rü-Tam(田地)的租賃。
[文書4h]U 5288(T M 77,D 51)③松井太1998b,Text 4,這里將其中的lisung修正為li?üng。
13.li?üng vaxar-l?γ b(o)[rluq]
Li?üng寺的帶有葡萄園
無疑,文書4e中的“寧戎谷”是指該谷中的修道寺院,有可能是柏孜克里克石窟。該石窟開鑿在勝金河谷兩岸的崖壁上。這件文書的正面是漢文佛經,背面為回鶻文,其中第4行以后的回鶻文是隨意涂鴉之作。此外,在原件上未見折線痕跡。故而可定這應該是一個草稿,后來就被留在書寫的原地——寧戎谷,抑或即今柏孜克里克石窟。
值得注意的是,文書4e的原始編號為T III M 117,這表明該文書是德國第三次吐魯番探險時在木頭溝獲得。德國探險隊所說的木頭溝遺址包括柏孜克里克石窟(對應斯坦因所指柏孜克里克寺院遺址)和木頭溝遺址。后者被斯坦因稱作Ujan-Bulaq(烏江不拉克)遺址,位處柏孜克里克石窟北4公里處④西村洋子/北本朝展2010,224-240。。
文書4f顯然是一位回鶻佛教徒回憶寧戎停留時而寫①該文書不可能是法律文書的草稿,參見塞爾特卡亞2006b,198。回鶻語?a-γan〈蒙古語?aγan(白色)應該對應于漢語“庚”(天干第七位),參見松井太2011,169。。如上壁畫題記(文書4a-4d)所示,回鶻佛教徒到石窟寺朝圣或苦行時,習慣在墻上和紙上記錄下所感所想。因此,文書4f雖無原始編號以明出土地,但出自柏孜克里克石窟的可能性很大。
文書4g屬于西回鶻國時期(參見文書2b),并且Ni?¨üng顯示漢語“寧戎”的古老音譯形式②森安孝夫1991,85將其轉寫為’YZ¨WNK,后來修改為N?YZ¨WNK(森安孝夫2004b,106),但是他沒將其與寧戎聯系起來。。但是,此處的Ni?¨üng并不能立判為是柏孜克里克石窟,因為寧戎是一個行政區劃的名字(高昌國為縣,唐西州為鄉)。學界普遍認為,寧戎的政府所在地在今勝金口(S?nggim-Aghiz)③荒川正晴1986,68;榮新江1987,40。。文書4g中Ni?¨üng涉及租借土地,文書2b中的橫截(漢都)也都存在同樣問題。以現在地理環境判斷,柏孜克里克周圍并無大量可供租借的耕地存在。
同時,我們也不容易判定“寧戎寺(Li?üngvaxar)”的所在地。今一般將柏孜克里克石窟寺比定為唐代的寧戎窟寺,但無法排除其為今勝金口某佛教寺院的可能,勝金口附近現有佛寺遺址12座④參見勒柯克1913,Tafn.72,73;勒柯克1926,69-70&Taf.16。。我們在吐峪溝石窟出土的唐代漢文文書中也發現了“寧[戎]寺”,該寺也可與我們的“寧戎寺(Li?üngvaxar)”勘同,盡管其位置尚不清楚⑤柳洪亮1997,123,363-365,471;乜小紅2006,214-215。該文書《西州乘牛帖》的彩色圖版見李肖、侯世新、張永兵:《吐魯番出土文物精粹》,上海,2006年,第148頁。。
簡言之,Ni?üng~Ni?üng~Li?üng是“寧戎”,但如果無任何證據證明就是柏孜克里克,我們不得不考慮另一種可能性,即今日勝金口。
在一件回鶻文的收養合同(圣彼得堡藏SI O/70=SUK Ad01)第13行中出現了一個令人費解的地名,梅村坦釋讀Amb? bal?q為“俺鼻城市”,比定為明代漢文文獻中的俺鼻城兒⑥梅村坦1977,013。以前該地名被讀作ordu~amti~yangi,但均與其字面不符。。他的解釋被山田信夫和《回鶻文契約文書集成(SUK)》采納。但筆者仍存疑問:在高昌國和唐西州時期的漢文文書中,與回鶻語Ambi、漢語“俺鼻”相似的地名均未出現。
回鶻文字母A和N是難以區分的,我建議將’’MPY=Amb?讀如N’MPY=Namp?,這樣就可以與高昌國和唐西州時期的南平(*ná.m-b’i?w?ng,《古漢語字典》650a+825a)同定起來,在“回鶻字音”中我們發現了證據,其中漢文“南”對應于回鶻文字母N’M=nam,漢文“平”對應回鶻文字母PY=pi~pe⑦莊垣內正弘1987,138,130。參莊垣內正弘2003,131。回鶻文T’M=tam~dam與其他用回鶻字母拼寫之漢語中的“南”對應。。第一個音節nam-可以將第二個音節-pi~-pe同化為p?,此亦可借由上述文書3d正面36行的Namp?-l?γ=N’MPY-LYX得到明證。此外,也可在下列文書中的Namp?-l?γ和Namp?-qa得到證明。
[文書5a]Ot.Ry.1696(京都龍谷大學)①羽田明/山田信夫1961,204&pl.19。這里有修正。
1.namp?-lγ taydu a?ari·kimqo?u toy?n·ala
2.küz a?ari·qotao a?ari·qontsi toy?n·T(.)[]MY?
3.sangun·bitk?i tir?k·buyruq il ig?l?[]
4.ba?laγ?i[]KYNK·biz munta bi?(t)oy?n ki?i
5.ba?lap il bodun bal?k qapiγda suv say?
6.s?zl??ür ?rtmz yna bodun-nung(…)[m?]?
7.quanpu-uγ ni?üng buyruq al?p tngri YW(….)
Namp?的Taydu阿阇梨、Kimqo?u道人、Ala-Küz阿阇梨、Qotao阿阇梨、Qontsi道人、T(.)[…]my?將軍、書記Tir?k、長官Il-ig?l?[…]、首領[……],我們這些人和五位僧人就城門處的平地和水進行談判。現在,寧戎長官(buyruq)向帶著quanpu的人們做了[....],圣潔的[.....]
該件文書的年代屬于西回鶻時期(約10-12世紀)。此可由以下幾點判斷:(1)該文書的字體為半楷體;(2)第7行術語“官布(quanpu)”;(3)第3、7行的buyruq和第5行bal?q中的q仍然保持長尾寫法,第1行-l(?)γ和第7行-uγ的γ用短尾寫法②參見森安孝夫2004a,228。。
我們注意到,該文書第1行Namp?-l(?)γ=N’MPY-LX③該詞被羽田明和山田信夫讀作imki(?)-lar,現在的修改是可信的。的第一個字母N與第1、2行a?ari=’’?’RY和第7行al?p=’’LYP的初始字母相比,前者具有一略微圓滑的弧度,后者呈銳角,這是較早時期的書寫特點。
[文書5b]SI Uig 14(IOM RAS。參見USp 53.2,本引文有修訂)
1.qoyn y?l s?izin? ay yiti yng?qa
2.toqs?n-taq?yiti ilaγi baγ[??]
3.k?p?z alγali barγu?i y?g?n?ük-
4.-k? turm??-qa namp?-
5.-qa barγu iki at-ta
6.ba?aq-a tarqan y?z-int?
7.bolm?? taz bir at ulaγ
8.birip ü? baq?r kümü?
9.qup??r-qa tutzun
羊年八月初七日。因為Y?g?n?ük和Turm??去托克遜,從Yiti-?laγ?-baγ[??]那里收繳棉花,他們要向Namp?繳兩匹驛馬;屬于Ba?aqa-Tarqan百戸的Bolm??-Taz,應該交付(即出租)一匹馬(使用兩天),費用為3錢銀子,換算于忽普楚兒(qup??r)稅吧!
文書5b是一件行政命令文書,記述了一匹驛馬的忽普楚兒稅和3錢(約12克)銀子①參見松井太1998a,第35-38頁。關于蒙元統治時期的忽普楚兒(qup?ir)稅收體系,參見松井太2005,第74-76頁。。第9行的忽普楚兒(qup??r,蒙古語)是一種人頭稅,由此推斷該文書當屬蒙元時期之物②克拉克1975a,151-152。現在,我打算撰文考訂該文書中的羊年應為1259年。。
文書顯示兩位官員或驛馬的使用者最終目的地為第2行的Toqs?n(即今托克遜),而第4行的南平是路過的中間城市,在南平,官員更換了驛馬。文書5b是1898年以V.I.羅波洛夫斯基和D.A.克列門茲為首的俄國探險家在高昌故城獲得,因此,Namp?應該位于高昌和托克遜之間。
高昌國與唐代(西州)的南平,故址即今吐魯番市以南15公里、高昌故城以西26公里、托克遜以東48公里的Lampu遺址(漢語譯為勒木丕、拉木拍,或讓布工尚),即相符上件文書5b的Namp?。古代南平和現代Lampu的差異在于初始輔音N與L的不同,即用輔音L替換了輔音N③黃文弼1954,11,遺址示意圖見于第16-17頁之間。岑仲勉1962,723-724;嶋崎昌1977,133-134;王素2000,62-64。筆者無法遵從伯希和的觀點,他將南平和無半都歸于吐魯番,見伯希和2002,92。至于無半,請見岑仲勉1962,724;嶋崎昌1977,133;王素2000,79-81。,這樣的例子還有Ni?üng>Li?üng或Nap?ik>Lap?uq.
值得注意的是回鶻語中也常出現Lampi一詞,是為Nampi的變體。
[5c]赫爾辛基大學圖書館藏17號文書④文書由哈倫編訂(HALéN 1991,164),由森安孝夫做了部分修正(森安孝夫1998,19,n.2)。盡管我無緣親睹原件,仍提出本人的修改意見:第1行[q]u?luγ<adl?γ;第6行[b](i)z ü??[gü](t)?ng<[]/z或a[]ning;第6行yi[tmi?]<yi[];第7行[q?]lm??<[]lmi?;第7行qu[?luγ]<qu[];第10行qavla(l)?q<yayin[];第12行qay-a-n?ng oq<sanga ?ng uz。對文書10-13行北、南、西、北邊界序列的復原,可參見松井太2006,44。
1.[yang?](q)-a[bizk? q]u?luγ
2.[??g?k?i s?s?raqa]ini-l?r-k[?y](u)nglaq-l?q
3.[k?rg?k bolup q](y)-a-t?n il-t? yor?r yitmi?
4.[b](i)z ü??[gü](t)?ng tüz ülü?-lüg
5.[]ng[]y?ngaq tüz qavlal[?q]
6.[sat]t?mz(bu)’?v-ning sa??γ? yi[tmi?]
7.[-n]i[bu bitig q?]lm??kün üz? biz ??g?k?i qu[?luγ]
8.s?s?rü??gü bir ?gsük-siz(t)ük?l s[ana]p[alt?m?z man]
9.qy-a yim-? tük?l sanap birdim bu’?(v)[-ning s???-s?]
10.?ng?ün y bu oq’?v-ning qavla(l)?q[ad?rar]
11.lamp?-l?γ ?lgüz-ning qavla[l?q ad?rar]
12.qay-a-n?ng oq[’?]v(ad)[?rar]
13.?v ad?rar bu t[?rt s???-l?γ ?v üz? ming y?l tüm?n]
14.kün-k? t?gin??[qy-a ?rklig bolzun]
15.(..)[]
(后缺)
[某年某月]初某日,我們弟兄三個Qu?luγ、[??g?k?i、S?s?r]因需要使用的[……],從[…]-Qaya[收到了]通行國內的70[…],將我們弟兄三個均等保有的……邊一面菜園旁的房子賣給。該房子之賣價70[…],簽合同的那天,我們??g?k?i、Qu?luγ、S?s?r三個人,沒有任何缺少,全部[收訖。我…]-Qaya也全部付清了。這個房子[的四至為]:東邊臨這個房子的菜園子,[南邊]臨Lamp?出身?lgüz的菜園,[西邊]臨[…]-Qaya自己的房子,[北邊]臨……的房子。[有這個四至的房子],直到[千年萬]天后,[歸…-Qaya所有。………]
[文書5d]U 5288(參見上述文書4h)①松井太1998b,Text 4,有修訂。
15.lamp? t?l?k t?mür[….]
16.?(n)gdün ?lik bil? bir saba
17.araq? bil? bir?ün
Lamp?(的)T?k?k-T?mü……和(城)東的?lik,將共同交付1升(saba)酒。
[文書5e]U 5510②松井太1998b,Text 15,有修訂。
14.[l]amp? angguy
15.[ü? t?mbin]ara[q?]saba-s?
16.bil?[….]ü? t?mbin araq?
17.[saba-s? bil?]lamp? ?grün?
18.[ü? t?mbin]araq? saba-
19.[s? bil? birzü](n)
Lamp?的Angguy[將交納]3壇(t?mbin)酒……[將交納]3壇(t?mbin)酒。Lamp?的?grün?[將交納]3壇(t?mbin)酒。
文書5c第11行的Lamp?-l?γ清楚地表明Lampi是一個地名,所以我訂正我以前即將文書5d和5e中Lamp?(~Lamb?)作為人名看待的解釋。若無后綴-l?γ,可視作人名(T?l?k-T?mür、Angguy、?grün?)構成之一部分。回鶻語Namp?>Lamp?填補了古代漢語南平和現代維吾爾語Lampu在時間上的缺環③榮新江2007,35-36認為漢語柳婆(上古漢語*li^?g-b’wa~中古漢語*li^cmu-b’ua,《古漢語字典》1114l+25q(對應于今地勒木丕,為胡語音譯,在高昌國時代被稱作南平,也可能會在吐魯番民間繼續使用下去。然而,言胡語地名為現代地名勒木丕的直接起源似乎不太可能。從語音相似性來看,我們有一定把握言今地Lampu直接來源于回鶻語Lampi(<Nampi<南平)。。
吐魯番出土的漢文文書中“鹽城”被認為是現在的Yem?i(>漢語雅木什~也木什),位于交河故城以南數公里處,或者吐魯番市區西南約11公里處①岑仲勉1962,720;嶋崎昌1977,134;王素2000,78-79。。這是基于鹽城(*i^?m-?i^?ng,《古漢語字典》609n+818e)和Yem?i之間語音相似性的判斷,現在我們參考“回鶻字音”來重構回鶻語YYM?Y=yim?i~yem?i和漢語鹽城的對應關系②用回鶻字母拼寫的漢語閻(*i^?m,《古漢語字典》672m)是鹽的同音字,寫作YYM=yim(yem),成(*?i^?ng,《古漢語字典》818a)是城的同音字,寫作?Y=?i(?e)。見莊垣內正弘2003,131,135。又見莊垣內正弘1987,19,n.5,其中建議將回鶻語*KY-?Y= *ki-?i復原為漢語京城。。
事實上,有證據顯示回鶻語文書中YYMSY=Yim?i是一個地名。該文書第21行的?aruγa(<Mong.daruγa)表明其為蒙古時期的文書。
[文書6a]Ch/U 8175(T II 742。參見VOHD 13,21#202)
23 t?rt ot[uz-qa….]
24 il?i-k? yim?i-k? barγu ü?[at-ta]
25 qodiγ-a bir s?vig bir i?(t?m)[ür bir]
26 at alti otuz-qa sombuz il?i-(k)[?]
27 yim?i-k? barγu ü? at-taT[....]
28 bir altmi? bir s?vin? toyin[bir at]
[某月]二十四日,為使臣某某去Yim?i準備了三匹馬,Qod?γa[交了]一匹[馬],S?vig[交了]一匹,??-T?mür[交了]一匹馬。二十六日,為使者Sombuz去Yim?i準備了三匹馬,T[….][交了]一匹[馬],Altm??[交了]一匹,S?vin?-toy?n[交了一匹馬]。
看起來,該文書是一件記載當地回鶻人為官府交納驛馬的賬簿。作為驛馬所去之目的地,該文書第2、4、8-9、16行也記載了高昌的這一地名。
本文研究的結論,見于下表的1-6,此外,我們還有如下的研究結論:
首先,漢語地名在演變為回鶻語地名時,有所變化。我們可以看到“回鶻字音”的一個平行系統:寧戎>Ni?üng>Ni?üng~Li?üng,南平>Namp?~Lamp?,鹽城>Yim?i(~Yem?i),以及著名的地名如Qo?o(<高昌)和T?yoq(<丁谷)。另一方面,另一個系統保持漢語發音比前一個系統的更古老,如柳中(上古漢語*li??g-ti??ng)>回鶻語Lük?üng,橫截>Qong?s?r和蒲昌>Pu?ang①在用回鶻字母拼寫的漢語中,橫被寫作XW=qo,昌被寫作?W=?o。見莊垣內正弘2003,92-93,135;莊垣內正弘1987,51, 128。。前一系統的特征是鼻音脫落,后一系統則保持鼻音。
一般認為,“回鶻字音”體系的建立是在10世紀末回鶻人接受漢傳佛教并在河西方言的強烈影響下產生的。作為“回鶻字音”之直接來源,高田時雄提出了漢語的吐魯番方言,而吉田豐則認為10世紀西回鶻王國和敦煌之間佛教徒的密切往來,從而在敦煌方言的基礎上產生了用回鶻字母拼寫的漢語②高田時雄1985,137;高田時雄1990,337-338;高田時雄2004,339;吉田豐1994,esp.311-310;吉田豐2004,15-18。。
無論何種情況,回鶻語地名翻譯的前一個系統揭示了西回鶻國時期吐魯番盆地的語言情況。回鶻人在吐魯番統治的開始時期,由于官方的需要,必須借用漢語地名。事實上,回鶻語地名主要來自平行系統的用回鶻文書寫之漢語,特別是在K 7717(=文書2b和4g)文書中的Ni?üng和Qo?o,可以充分表明,在西回鶻王國早期,“回鶻字音”或者河西方言的特征對吐魯番漢語方言有影響。

表1-6

另一方面,不清楚的是后者的借用系統何以未遵循“回鶻字音”規則,而是保持了古漢語的特征,如Lük?üng(柳中)、Pu?ang(蒲昌)和Qong?s?r(橫截)。如果它們直接借自漢語,我們或許應該考慮,這些城市或村莊地緣政治的重要性使他們在早期回鶻社會中已經知名并被固定下來,這些地名比“回鶻字音”要早,或許要早到9世紀中葉回鶻由漠北西遷以前。柳中(Lük?üng)是吐魯番盆地最大的城市之一,蒲昌(Pu?ang)是唐代通往天山北部游牧民族的一個軍事重鎮①編定于982年的《世界境域志(?udūd al-‘ālam)》提到(.)?(.)K-art曾經為高昌回鶻的領土,參見米諾斯基1970,95。如果哈密頓1958,139的解讀正確,怎么*P?NK=Pi?ang即可推定為蒲昌,意味著地名蒲昌甚至已為穆斯林世界所知曉,盡管哈密頓本人并沒有確認這一點。。盡管橫截(Qong?s?r)尚不能確切地辨明其位置。
同時,我們需要隨時考慮諸如粟特語或吐火羅語等媒介語借用漢語地名然后又轉化為回鶻語地名的可能性。媒介語可能已根據漢語自身的發音系統(近似于河西方言或“回鶻字音”)進行改變,或者繼續保持回鶻語所采用的漢語古讀音。
除了借用過程中的問題,古回鶻語地名研究普遍加強古今地名之間的認同:現在我們可以確定,許多漢語地名被轉錄于古回鶻語中,進而演變為現代維吾爾語。易言之,對吐魯番居民利用城市或村莊的居住空間,古往今來,從高昌王國(4–7世紀)和唐朝(7-9世紀),經由西回鶻國(9-12世紀)和蒙古時代(13-14世紀),直到現代。這應該是在吐魯番盆地干旱環境限制了當地人特定居住區域的結果。
譯按:本文原以英文刊于《智慧之書——勞特六十大壽紀念文集(Kutadgu Nom Bitig.Festschrift für JENS PETER LAUT zum 60.Geburtstag)》,威斯巴登,2015年,第275~303頁。松井太,1969年生,大阪大學文學研究科副教授,主要從事回鶻文研究。本文的翻譯曾得到作者的允準,而且還審閱了全文并修正,在此致以衷心的感謝。
縮寫和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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