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淚換一滴水》課堂實錄

彭蕾

一、導入

投影伽西莫多把克洛德從鐘樓推下的圖片。同學們看看這幅圖，知道這兩個人是誰吧？在這部作品里，（出示《巴黎圣母院》這本書）伽西莫多對他人總是心懷敵意，但是對一個人的“摯愛”也許要勝過大教堂。這就是對他有養育之恩的克洛德。然而，在小說最后他卻義無反顧地把克洛德推下鐘樓，是什么力量讓他做出如此駭人之舉呢？讓我們帶著這個疑問走進《一滴眼淚換一滴水》。

二、文本研習

（一）整體感知

師：首先我想請一個同學概括一下節選部分的故事情節。（板書：文題）

生：文中伽西莫多受刑，民眾羞辱他，克洛德轉身不管他，少女給他水喝。

師：都牽涉到哪些人物，核心人物是誰啊？

生：民眾、克洛德、愛斯梅拉達，核心人物是伽西莫多。

師：讀小說必須抓住核心人物，我們順著故事情節的發展來看這個人，（投影展示：格雷沃廣場上，丑陋的搶劫犯剛剛接受完殘酷的笞刑，但對于這個人來說并沒有全部完事，公訴執行完畢，他還要接受千萬種私人的報復。）這時民眾登場了。

（二）民眾素描

師：我們從民眾眼里可以看到一個怎樣的伽西莫多呢？文中用了哪些詞來稱呼伽西莫多的？（板書：民眾）

生：聾子！獨眼！駝背！怪物！魔鬼、愚人王、惡漢子、老猴子、……

師：依據這些稱呼概括一下吧。伽西莫多在民眾眼里是個怎樣的人？

生：從“聾子、獨眼、駝背、怪物”看出他“丑”；從“魔鬼、惡漢子”看出他“惡”；從“愚人王、這笨蛋”看出他“愚”。

師：對這樣一個惡漢、愚人、丑怪喊出的話，我想請大家來讀一讀，讓我們感受一下那個場景。從哪兒開始寫得比較集中？咱們分角色一人讀一句，誰來試試？

生：分角色朗讀。

師：這組同學讀得怎么樣？

生：讀得太平淡了，沒有什么感覺。

師：應該是什么樣的感覺？

生：因為加西莫多是搶劫犯，是個惡人，民眾應該非常討厭他，應該有憎惡的感情，而且對他的丑和笨應該是一種嘲笑的語氣。

師：分析得很到位啊，我來示范兩句，同學們找找感覺，【投影、范讀（“邪教的怪物！”“啊！聾子（哎）！獨眼！（哈）駝背！怪物（噢）！”）】比如，某個詞的重讀、如在某些地方適當加一些語氣詞，都能幫助我們更好地讀出恰當的語氣，更有利于情感的表達。下面請同學們和自己的同桌對讀試試，挑一句自己覺得處理得比較好的。

師：請兩位同學來試試吧。

生1：騎掃帚把的家伙！

生2：邪教的怪物！（生掌聲）

師：你們的這聲“家伙”和“怪物”讓我不得不一人送一本《巴黎圣母院》送給你們啊，因為，你們讓我看到了活生生的民眾。你們的這聲嘲笑和怒罵讓我心里直發顫，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群人啊？戳人短板、盼人去死，罵人無底線啊。

生：文中27小節：“中世紀的人民，長久的處在原始的無知狀態里，停留在道德和智力的幼稚階段，在這種年紀是沒有憐憫心的。”

師：哦，有點像魯迅筆下的麻木愚昧的看客，從眾、跟風。中世紀的法國，宗教與神權相勾結，整個社會處于一種蒙昧狀態，認為人越無知越接近上帝，在這種風氣之下，人們沒有善惡之分，沒有同情心。這群人一波波地羞辱，讓這個愚蠢的怪物狂怒了。若是這位可怕的人掙脫了繩索會引來怎樣的報復場面，不敢想象！

（三）養父轉身

師：這時來了一個人，竟然戲劇性了讓伽西莫多的表情出現了令人驚異的變化。誰來了？

生：副主教克洛德。（板書：克洛德）

師：與副主教在本文中的情節主要從哪節開始？（44-46）請同學們自由朗讀這部分，思考：

從副主教到來與離開的場景你讀出了什么？

生：伽西莫多的失望，從他臉上的表情，開始的時候臉上的陰云散去，露出奇特的微笑，臉色甜蜜寬厚溫和，充滿了光輝燦爛，然后暗淡、痛苦地笑。

師：伽西莫多原以為這位教父應該怎么做的？

生：應該救他，或者說出自己為什么要他去搶少女的原因。但沒有。

師：那你覺得副主教是一種什么想法呢？

生：他要自保。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讓聾子去受刑他不會講出真相出來，即使他告訴人們真相，誰會相信我克洛德這樣優秀的神職人員會做出這種事兒呢！

師：從這兒我們可以看出，這位副主教什么品性？

生：從副主教的身上看出他的虛偽、奸詐、自私。

師：他的這一轉身，實在是丑陋。（板書：丑）你能讀出伽西莫多失望到什么程度？

生：心理落差太大了，給力他重重一擊，他應該是絕望了。

師：克洛德再加西莫多心里的地位是怎樣的？

生：是他的救世主，他唯一摯愛的人。

師：用比較流行的話，他就是加西莫多心里的男神。但是這個男神的轉身，給力加西莫多強大的心理落差，給力他重重一擊。他信仰的神的大廈轟然倒塌！什么是愛，什么是善，什么是美，他的內心混沌一片。可憐的伽西莫多忍受著怎樣的煎熬——他身體和內心都極度干渴，他撕心裂肺地喊出了三個字——給水喝，喊了三遍。

師：三聲“給水喝”，誰能試一下。（投影指導誦讀：第一聲讀出憤怒、第二聲讀出煎熬、第三聲讀出絕望。）

生：讀。

師：讀得怎樣？

生：前兩位很有感覺，第三聲喘息著喊的，絕望的感情不太到位，喘息著喊也沒有讀出該有的語氣。

師：好的，我們請讀第三句的這位同學，接受同學們的指點、幫助，來一次自我突破，再試一遍。

生：“給、給水——喝——”（生掌聲）

師：你們的朗讀，讓我覺得他的憤怒、煎熬、絕望直戳我心，謝謝你們對場景的精彩再現。

師：他動物般的咆哮與喘息，令人心碎，可是沒有人理睬他。他茫然了，他絕望了，他不知所措了！直到混沌的眾生中出現了一位美麗的天使。

生：愛斯梅拉達（板書：愛斯梅拉達）

（四）天使降臨

投影：分角色朗讀下面的內容：

女生齊：人群里閃開一條路，走出了一位裝束奇特的姑娘，身邊帶著一只金色犄角的雪白的小山羊，手里拿著一面小鼓。

男生齊：伽西莫多的獨眼閃了一下，他十分相信她也是來向他報復的，憤怒和輕視使他透不過氣。

女生齊：她從胸前取出一只葫蘆，溫柔地舉到那可憐人干裂的嘴邊。

男女齊：這時，人們看見他那一直干燥如焚的獨眼里，滾出了一大顆眼淚，沿著那長時間被失望弄皺了的難看的臉頰慢慢流下來。這也許是那不幸的人生平第一次流出的眼淚。

師：當這位美麗的姑娘向他走來的時候，伽西莫多本以為他會做出怎樣的舉動的？

生：在伽西莫多的眼里，她向他走來，應該打他、詛咒他、折磨他，比別人更厲害地報復他，更狠毒地羞辱他，才解心頭之恨。

師：可是事實上，沒有。恰恰相反，最不應該給伽西莫多水喝的少女愛斯梅拉達，竟然給了傷害她的人水喝，這是不可思議的，你怎么理解？

生：愛斯梅拉達心地太善良了。眼前的這個人傷害過她，又如此丑陋。這個可憐人想吻一下少女的時候，作者用了一個詞“驚恐”來形容。其實在這位少女的眼里，這是一個野獸一樣的又丑又惡的可怕的東西。

師：那你覺得她為什么會去給加西莫多送水呢？

生：因為伽西莫多那令人心碎的叫聲，那么哀傷，可憐，絕望，痛苦。她太單純了，她不會像那些民眾有過多的想法，只是覺得應該給伽西莫多一點水喝一下；她覺得雖然他傷害過她，但現在他畢竟還是個人，一條生命，一個遭受酷刑的可憐的人。

師：這位少女只感覺到有股強大的力量推動著她，讓她做出的毅然決然的舉動。這是人之初性本善的惻隱之心，這是纖塵不染的純凈之心，這是來自神性世界的天使之心！回憶一下我們前面幾位同學給我們精彩再現的惡毒民眾，再回頭看看那個要了三次水，最終絕望得戳痛我們心扉的伽西莫多。這位天使的出現、這位天使的舉動是多么美妙的一幅畫面。（板書：美）這樣的大丑大美讓伽西莫多流出了生平第一滴眼淚，讓我們討論一下：如何看待伽西莫多的這滴淚？

生：感動的淚，感激的淚，棄惡向善的淚，自責的淚，愧疚悔恨的淚。

師：再看看伽西莫多的改變：動物般愚昧、不知羞恥—迷茫絕望—自責、感激得流淚了，他不再像個動物，而是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了。（板書：人）這滴淚是伽西莫多人性回歸的一滴淚。（板書：人性回歸）

師：這滴淚的流出，讓我們看到伽西莫多就像是個對抗臺，他就是美與丑的對抗臺。當然對抗的結果顯而易見，文中你找到哪些美與丑的對比？思考一下，請同學告訴我。

生：愛斯梅拉達的美和伽西莫多的丑。

生：克洛德道貌岸然和自私惡毒的內心。

伽西莫多丑陋的外表與善良的內心。（投影展示）

師：當然，別的還有很多，如伽西莫多想象中的克洛德和現實中的克洛德，伽西莫多想象中的愛斯梅拉達和現實中的愛斯梅拉達。

師：美與丑的重重對比下，（板書：對比）我們看到了善的救贖，（板書：善的救贖）看到了美的力量，看見一道奇異的光束，照徹中世紀的黑暗，穿透時光的層層陰霾，照耀人類的天空。震撼的不僅是伽西莫多，還有民眾，還有我們。其實，這種美丑的對照、美善之心喚起人性回歸的故事。

綜上，我們身邊有太多的不善良，如公交車上，面對站在自己身旁的老人視而不見；如看到有人摔倒在路上，見死不救；如4月20日才發生的僅僅因為一言不合，就對老師拳腳相向，群起而攻。通過這節課的學習，我們看到伽西莫多在美丑解救下，最終他人性回歸了，我們也看到民眾從丑走向美。我們是否也該讓我們心底的美善之花盛開？雨果在他的《克倫威爾序言》中說過：“丑就在美的旁邊，畸形靠著優美，粗俗藏在崇高背后”，我們看到這個“人”的一邊是美、一邊是丑，看看屏幕上雨果《悲慘世界》里的一句話：“人的兩只耳朵，一只聽到上帝的聲音，一只聽到魔鬼的聲音。”（投影展示）人性的美好與善良會與我們相依相隨，人性的丑陋與瘋狂也會與我們不離不棄。讓我們能時時舉起愛斯梅拉達帶給我們的美善之燈，照亮我們心里每一個灰頹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