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你，借著青春去遠方

■包小丹

只想和你，借著青春去遠方

■包小丹

親愛的閨蜜，當你收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我已經到了西塘。夜色漸濃，這里家家戶戶的燈籠都亮了起來，溫暖的光影倒映在河面上，像一場不愿醒來的夢境。此時不是旺季，游客不多，不時有三三兩兩的路人悄聲低語著從我面前經過，有牽著手的情侶，也有溫馨的一家人。唯獨我，像個落單的小孩，一個人沿著河岸漫無目的地走著。

你知道的，我從沒有獨自出過遠門，因為曾經去過的遠方，都有你的身影伴我左右。

你還記得畢業那年的五月，我們一起走過的洛陽古城嗎？那時我們站在學生時代的終點，你一臉期待地對我說：“咱們來一場畢業旅行吧，為了告別最后的青春！”于是我們敲定了洛陽這座能令時光變慢，也能讓人心沉靜的小城，而且這也是經濟尚未獨立的我們能夠承受得起的旅行目的地。

在洛陽的三天，我們登過古城樓，訪過舊人家，也見了牡丹的驚艷，嘗過特色小吃的風味。我們落腳在一個深巷中的小旅館，逛了一天的我們，身體躺在床上，心卻仍在洛陽城的大街小巷里流浪，意猶未盡……現在想來，那是多么明亮而青翠欲滴的時光，除了錢，我們什么都有：力氣、勇氣、時間、熱情，好像如果不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就對不起“年輕”二字。

而有一年的深秋，我們又結伴任性了一次，去了日照。之所以說“任性”，是因為那個時節并不是去那里的最佳時間，于是我們只好硬著頭皮，在清晨四點就跑去海邊等日出。那個時候，堤岸邊一片朦朧，海風吹得人臉上生疼，我們把臉埋在厚厚的圍巾里，雙手插兜，一邊不停地跺腳取暖，一邊腹誹著這個糟糕的旅行時間。

直到太陽一點一點從海平面躍出，黑暗一點一點被金色的陽光稀釋，身上的寒意也一點一點被驅散，我們仿佛從谷底慢慢飄浮上云端，感覺生命好像都重啟了！在看到日出的一瞬間，我們突然就不再害怕將來的生活是雷霆萬鈞還是平靜穩妥，只想遵從內心地重新開始。

你看，每次去遠方，我們都能收獲在各自的煙火日常里無法想象的奇妙瞬間，有的令人怦然心動，有的令人熱淚盈眶，都充滿了十足的儀式感。然而，隨著歲月的顛沛和淘洗，風景依然，心卻變了，近年來的很多個節假日，我都曾熱絡地在微信里、電話里提議和你結伴去旅行，可你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你說節日要加班、趕進度，雙休日要整理家務，沒有時間也沒有閑情出行……

聽到你這么說，我有些傷感，我想到了曾經的你——工作之初，你付了三個月的房租后，身上只剩下一個月的飯錢，你卻仍興沖沖地扎進小商品城，淘到了能給破敗的房間增色的仿真花；每年過生日，你都會慷慨地送給自己一份禮物，作為對自己辛勞一年的獎賞；你喜歡換發型，丸子頭、波波頭、梨花燙都去嘗試，你說每換一次發型，就是一個新階段的開始……你明明可以成為很好的生活家，對人生持有的儀式感使你無論身處何種境遇，整個人都閃閃發亮，也感染著周圍的人。可現在的你，怎么把這么好的習慣弄丟了呢？現在的你，一點也不像真正的你。

在天各一方的孤獨里，在囿于繁忙工作和瑣碎生活的無奈中，儀式感更顯得彌足珍貴，這不僅是對于生活，更是對于我們的情誼而言。曾經，我們熱愛它，我希望如今是，今后一直是。

我在西塘，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