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也不是天生就是爸媽

◎巫小詩

爸媽也不是天生就是爸媽

◎巫小詩

電視劇《請回答1988》中，有一個場景讓我印象深刻。女兒德善生父母的氣，覺得他們偏心，不愛自己，事后父親找機會跟她道歉，說：“對不起啊，爸爸我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爸爸。頭一回當爸爸，做得不好的地方，女兒稍微體諒一下。”

我猝然被這段話擊中了，心里咯噔一下。是啊，這世界上，大部分職業都是先培訓再上崗的，為人父母卻是從零上手，邊上崗邊摸索。我們生氣時會說出“你不是個好爸爸”“你不知道怎么當媽媽”之類的話，卻好像忘了，爸媽也不是一出生就成了爸媽，他們跟你我一樣，本來就是不完美的普通人啊。

小時候，我跟母親關系不太好，隔一陣子就會吵架，她覺得我不可理喻，我也看她不順眼。

母親是醫護人員，身體健康，飲食自律。她不允許我喝任何碳酸飲料，跟我說白開水才是最健康的。跟小孩談健康真的是開玩笑，“健康”在小孩食譜里的代名詞叫“難吃”，我那時覺得健康的東西都好難吃，什么蔬菜啊雜糧啊，沒一個好東西。碳酸飲料這么好喝的東西，不讓我喝，我就偷偷地喝。

母親性格是比較嚴厲的，說不讓就不讓，一次在路上撞見我喝碳酸飲料，居然直接當著我同學的面，一把奪過飲料往地上倒。我委屈得大哭，覺得她太暴力了，太不給我面子，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媽媽。那次之后，我不再喝碳酸飲料，并不是什么思想覺悟，只是單純有些怕她，久而久之，也就不想喝了。

長大后跟母親聊起這件事，我打趣說：“碳酸飲料是我的童年陰影。”母親一臉愧疚地說：“那時我不過也才二十多歲，自己也是個半大孩子，當你媽媽就像是過家家一樣，如果說話做事過分了，你別往心里去啊，我出發點是不壞的。”我笑：“我也是頭一回當女兒，這些年孜孜不倦地惹你生氣，咱倆就當是互相抵消了吧。”

想來也是神奇，那個當街倒我飲料的“惡毒”母親，不過只比現在的我大了幾歲而已，我現在依舊毛病多多，又憑什么要求當年的她成熟完美呢。再過個幾年，我也會成為某個倒霉孩子的媽媽，他或許會比當年的我更胡攪蠻纏、悲觀偷懶，我也只能撩開袖子，摸索著跟他過家家了，但愿，他不會太過嫌棄我啊。

爸媽不是一出生就成了爸媽。他們也是從別人的小孩、別人的少年少女慢慢走來的，如果爸媽讓你生氣，別急著否定，那或許只經驗不足的他們愚笨愛你的方式。你在長大的時候或許沒留意到，爸媽陪著你一起，也在悄然成長為更好的爸媽啊。讀者留言

@珊瑚珊瑚：比起“爸爸媽媽變老了”這種說法，我更愿意接受文章中所表達的子女和父母一起成長的溫情。和爸爸媽媽一起成長是多么溫馨的一件事情，每一份寬容和理解都來之不易。

@綠子：第一次看《請回答1 9 8 8》時，那些曾經被忽略掉的溫暖細節一瞬間蘇醒過來，我的爸爸媽媽也曾那樣笨拙又深刻地愛過我啊。于是好想和愛看韓劇的媽媽一起重新看一遍這部盛滿感動的劇，會一起哭成淚人嗎？然后，還是說不出半個“謝”字吧。

@喃花花花e r：想要讀這篇文章向媽媽表白，告訴她為什么我現在不再和小時候一樣蠻橫了。畢竟，我和媽媽都是真正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