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芳
自古考試多槍手,這是個令主考官頭疼的問題。盡管各個朝代都在嚴打替考,但“槍替”之風并沒有減少多少。自古至今,如果要評一個最牛槍手的話,大概非溫庭筠莫屬了。
晚唐才子溫庭筠精通音律,尤長于詩詞,寫詩與李商隱并稱“溫李”,寫詞與韋莊并稱“溫韋”,是花間詞派的鼻祖。他才華橫溢,才思敏捷,“每入試,押官韻作賦,凡八叉手而八韻成”,比數步成詩還要厲害,人送外號“溫八叉”。
可惜,溫庭筠才華雖高,卻三觀不正,愛賭愛嫖,行為浪蕩,恃才不羈,又好譏刺權貴。而且,在考試時還有個特殊癖好,喜歡幫別人作弊,當槍手完全出于自愿,從不收費。在脫衣搜身的考場,作弊達到了人不能及的高度。
從40歲到55歲,溫庭筠數次參加應舉考試,自己雖然屢敗不中,卻通過成全他人的成功找到了樂趣。據說一次考試能幫十余人寫試帖詩,人送外號“救數人”。經他傳授的考生,必定高中,一時之間,科場聞名。他家每到考試,必定門庭若市。
大中九年,禮部侍郎沈詢擔任主考官,為了防止這位最牛槍手幫人作弊,沈詢特意讓溫庭筠在自己衙前簾下考試,好便于監視他。無法暢快幫人作弊的溫庭筠很不高興,大鬧考場,擾亂了考試秩序,并提前交卷。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即使在這樣嚴密的防范措施下,他還給八個人口授了答案!其考試現場的槍手技巧令人叫絕。
當然,溫庭筠為自己的目空一切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不但屢試不中,還落了個品行壞的罵名,一生坎坷,終身潦倒。晚年因為窮迫乞于揚子院,醉而犯夜,竟被巡邏的兵丁打耳光,連牙齒也打折了。
萊蒙特說,世界上的一切都必須按照一定的規矩秩序各就各位。溫庭筠的悲劇告訴我們,為人處世,一定要對規則心存敬畏。規則面前無例外,這一點當需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