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與夢想

劉驍奔

一直想用一些文字，來記下專屬于我的青春。

開 始

東內門的那盞昏黃的路燈，是故事開始的地方。

當我騎著單車，吸吮著中考后那份的獨特空氣，從一片漆黑中闖出來時，正撞到路燈灑下的幾點昏黃上。我看到了保衛科上懸著的“再創佳績”，呆呆望著……

夢 想

“你有夢想嗎？”任老師站在冰心樓的臺階上，威嚴地問我。他的聲音擴散出去，消弭在了樓前同學的背書聲里……

夢想？

有夢想大概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吧，它讓一個男人有孩子般的天真，也讓一個男孩有成人般的深沉。很可惜，關于夢想，我一直沒有答案。

可是現在，看著地上的臺階，斜眼撇到眾人昂著頭大聲讀書的場景時，這個答案卻呼之欲出了。

“我??！”我緩緩抬起了頭，直視起他的眼睛，“我想當個作家?！蔽业恼Z氣是斬釘截鐵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這句話一次一次，宛若回聲，不?；仨憽?/p>

當我在理科班里待到第4個月時，這個聲音愈發厚重了。

徘 徊

“你不要再來上學了！”他把尚未訂正完畢的卷子一扔，憤怒起來。

我自以為尚存的尊嚴，自以為理性的情感，被一聲怒吼悉數撕碎，頭腦一片空白……

我低著頭拾起試卷，踏回座位。

接著就傳來要從市里請專家講座的消息。

聽課名單上沒有我，想起開學時他說的那句“只要你想學習，我會給你創造一切條件的”，我便抱著試試的心態去找他了。

“張老師，那個市里物奧的講座我也想去聽?！蔽易叩剿霓k公桌前，仔細捕捉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個??？你先回去上課。沒叫你最好不要去?！睆埨蠋煍[了擺手，臉上好像是不耐煩的。

唉！結局果然不出所料！

“那個××，我跟市里面教研員說過了，你可以去?！弊炖镎f著令人振奮的消息，他臉上的表情卻同先前一樣，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和藹可親的了。

“謝謝老師！”

可能就是因為那次講座，我成了年級僅有的9名通過物理競賽的人中的一個。

迷 茫

那聲音又響了。

在一個漆黑的夜里，它沒來由地在耳邊游蕩，像一個彈性極佳的皮球，來回沖撞，旋而變得猛烈。

“你的化學太差了。”

“你的努力沒有一點點用。”

“你簡直是個廢物，連你的未來都看不到！”

“你到底要干嗎？”

那是我如同生鐵般冷硬的聲音，它像一只大爪子，不斷拖拽著我本不安分的靈魂，一點、一點的從原本的位置拽了下來。

我跟著它走了。

在子夜，暴雨傾瀉下來，我留下封信，推開家門，那個冷冰生硬的靈魂，已經主宰了我。

騎著車在大雨里穿行時，眼里只有前方稀疏的燈，以及滂沱的雨聲。

我要去大島家。

大島強撐到夜里，我見到他時，他只穿著內褲。

“我沒穿衣服出去找你，找了兩圈都沒找到！”大島摸著被雨淋濕的頭發沖我說道。

“下一步打算怎么辦？”大島問我。

“等父母同意轉文我再回去。”我裹著大島的被子。

“雖然我很想你在理科，但是你自己不后悔就好?！贝髰u眼里透著成熟的光。在夜里，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翌 日

“我們同意你轉科了，快回來吧。”

屏幕上透著一行淡淡的字。

再往學校去時，父親騎著車，搖搖晃晃的。母親載著我，跌跌蕩蕩。微風吹過，撩起他們的衣角。他們的身體隨風搖曳著，看上去比以前更單薄了。我想，當大風來的時候，我已經是這個家里唯一能夠站穩的那個人了。一種不知道該稱之為責任還是成長的憂傷闖進我的眼睛里，匯集成滴滴欲出的眼淚。

我從不讓自己落淚，但水滴環縈在眼角的溫熱，每一次，都是份成長。

【作者系江蘇省沭陽縣高級中學高二306班學生，指導老師：李躍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