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蕾
摘要:“一帶一路”建設是在新的國際國內形勢下,把握我國重要戰略機遇期,推動對外開放的新舉措,也是基于新安全觀的周邊外交大戰略,表明新一屆黨中央在處理新型國際關系中的統籌兼顧與創新發展理念。
關鍵詞:一帶一路;戰略;建設;意義
“一帶一路”建設,將形成中西部地區與中亞、東歐、西亞的新商貿通道和經貿合作網絡,帶動內陸沿邊擴大向西開放,既有助于拓展中國經濟發展的腹地,也可以激活內陸和沿邊地區的經濟發展活力,推進中西部的開放型經濟發展進程,形成中國經濟的新增長動力。
一、“一帶一路”戰略應關注的問題
習近平主席在出訪哈薩克斯坦和印尼期間提出了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倡議。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也強調要推進“一帶一路”建設。
1.高度認識“一帶一路”建設的重大意義。“一帶一路”建設是在新的國際國內形勢下,把握我國重要戰略機遇期,推動對外開放的新舉措,也是基于新安全觀的周邊外交大戰略,表明新一屆黨中央在處理新型國際關系中的統籌兼顧與創新發展理念。目前各界對其戰略意義認識仍然不足,需要統一思想,提高認識,讓全世界特別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人民和企業更多的了解,使“一帶一路”建設能夠穩步推進,形成全方位對外開放新格局。
2.提升中國影響力的戰略舉措。“絲綢之路”是中國最早實行對外開放的標志,開啟了中國與西方文明的交流通道,彰顯了中華民族的開放精神,具有深刻的歷史文化底蘊,以此作為我國推動與亞歐區域合作的“倡議”,既可以向國際社會宣示中國 “和諧包容、互利共贏、合作誠信”的開放理念,也能夠淡化謀求區域合作主導權的意圖,降低“中國威脅論”的負面效應,依照古絲綢之路的方向,“名正言順”拓展我國與中亞、南亞及中東歐的合作,逐步提升我國在區域經濟合作中的影響力。
3.新一輪對外開放的戰略部署。當前,我國的對內改革和對外開放都面臨著新的突破,而歐美等國卻加強了對中國崛起的限制,美國推動的TPP和TTIP談判,以高端開放為契機,企圖掌控和影響下一輪國際貿易規則主導權,已對我國構成新的挑戰和威脅。“一帶一路”建設是突破這一壓力的重大戰略設計,通過拓展與亞歐市場的合作,推動市場多元化戰略,降低對歐美日市場的依賴,不僅為我國新一輪對外開放賦予了新的內容,也為沿海、內陸、沿邊新一輪對外開放指明了方向和著力點。
二、“一帶一路”建設需要關注的幾個問題
“一帶一路”建設在推進的方向和方法上也要形成統一認識,要妥善處理好戰略利益與商業利益的關系,尤其需要對以下幾個問題達成共識。
1.“一帶一路”建設是戰略不是項目。“一帶一路”建設是深刻把握我國開放型經濟面臨的形勢變化和機遇挑戰,以全球化視野對中國新一輪對外開放所進行的戰略構想,是推動我國區域經濟合作向更大范圍、更寬領域、更高水平拓展的戰略布局,而非具體、微觀的項目設計。因此,推動“一帶一路”建設要從戰略高度進行統籌謀劃,避免聚焦于具體的項目規劃。據悉,發改委已經初步完成“一帶一路”建設的總體規劃,由于過于具體,時間、截點過于清晰,一方面增加了推進的難度,易削弱市場主體參與的主動性和發展能力,另一方面,由于沿線國家經濟體制、經濟基礎和經濟戰略不同,從中國的定位制定發展規劃很難與這些國家的發展規劃銜接,可能給外界以中國主導的感覺,使規劃最終難以真正落實,影響戰略倡議的落實效應。
2.戰略布局的時空范圍廣跨度大。“一帶一路”建設的內涵及外延豐富,涉及經濟基礎、上層建筑、國家安全等。“政策溝通、道路聯通、貿易暢通、貨幣流通、民心相通”是“一帶一路”建設的主體任務和目標,“五通”包含了國家政策、基礎設施、貿易投資、金融體系及風俗文化等硬件軟件、線上線下多方面內容。由于“一帶一路”涉及國家眾多,向東涉及亞太經濟圈,向西緊連歐洲經濟圈,人口占世界人口的60%,要實現這一目標的時空范圍廣、跨度大、周期長,甚至將伴隨中國新一輪開放型經濟發展的全過程。因此,要依據十八大三中全會確立的“加強頂層設計和摸著石頭過河相結合,整體推進和重點突破相促進”,國家層面不應制定過于細致的實施方案,而是要確立原則、目標、方針、路徑等,要留下足夠的空間“讓市場做主”。
3.戰略設計要立足于現有基礎和能力。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已具備良好的合作基礎,2013年,我國與絲綢之路經濟帶各國的貿易總額占我國外貿總額的15%;我國企業對沿線各國的非金融類投資達35億美元,占我對外投資總額的4.5%;我國企業在沿線各國承包工程營業額占全國對外承包工程總營業額的45.4%。與沿線國家區域經濟合作步伐正在加快,與上合組織成員、東盟、南亞、印度、巴基斯坦等國的經貿關系日趨緊密。若能在現有基礎之上,依據我們現有的能力,推動經貿先行,貿易和投資的上升自然需要貨幣的跟進,人流物流的發展也會產生對道路的需求,最終就可實現貨幣流通,推動實現本幣兌換和結算,實現經貿自由化。也就是習總書記所說的以點帶面,從線到片,逐步推進區域大合作。要以實質性利益調動相關國家參與的積極性,防止短期目標設定的過高過大。
4.戰略推進要充分尊重沿線國家的意愿。“一帶一路”建設是中國單方面的頂層設計和戰略構想,需要沿線各國的參與、合作才能真正落實,但“一帶一路”各國社會制度、經濟發展水平、文化差異較大,甚至宗教信仰也不盡相同,我國在推動建設進程時,需要對沿線國家有深入的研究和把握,要充分考慮不同國家的發展水平和承受力,避免出臺由我國單方面主導,對各國統一的、脫離實際的政策措施。要采取靈活的、符合沿線各國意愿的舉措,避免因為過度主導使沿線有些國家產生逆反心理,懷疑中國“一帶一路”建設的真正動機,而降低參與熱情。
5.戰略安排要發揮市場決定作用。發揮市場的決定作用符合經濟發展的客觀規律,也是推動各國經貿往來的共同法則。“一帶一路”建設既要發揮政府的管理服務功能,更要發揮好市場的調節和資源配置作用,減少對市場主體的束縛,激活市場主體的內在動能和活力,形成“政府搭臺,企業唱戲”的格局,使企業成為推動“一帶一路”建設的主體和支撐力。政府部門、金融機構、中介組織要在信息傳導、平臺建設、資金支持、人力資源保障方面為企業提供更多支持。要促進沿線國家中小企業的合作,創新合作方式,以企業為紐帶,將各國利益捆綁在一起,逐步實現市場一體化。境內沿線省市在國家制定的目標政策前提下,可以根據地方特色發揮自身的作用,但在與相關國家的合作中,也應堅持互利互惠的市場化原則,不能無限制的“讓利”。
6.戰略實施要考慮地緣政治經濟格局。推動“一帶一路”建設的實質是實行“以我為主”的開放及外交戰略,要充分考慮因此而帶來的地緣政治經濟格局變化,一方面,中國與亞歐發展中國家的政經合作會加強,另一方面,與大國的競爭也會更為激烈。中亞作為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核心國,也是大國競爭的戰略要沖,美國于1999年就通過了“絲綢之路戰略法案”,并先后在中亞開辟了8個“轉運中心”;中亞是歐盟主要貿易伙伴、投資及能源供應地;日本于1997年提出“絲綢之路外交”,并推動設立“中亞⑤+日本”外長會晤機制;中亞是俄羅斯長期的“后院”,俄羅斯對其政治傾向特別關注。雖然中國反復強調“不謀求地區事務主導權、不營造勢力范圍”,但也難免不產生中國與歐美日俄抗衡的嫌疑。因此,要充分預估可能的反作用力,避免問題出現時而措手不及。要“多做少說”,避免與美歐日俄等國在爭奪中亞市場的直接對抗,使其對中國的防范與遏制加強,要學會使用博弈策略,既不張揚,也不畏縮,以利益驅動和吸引沿線國家主動參與及合作。
三、“一帶一路”的重要戰略意義
推進“一帶一路”建設是我國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做出的重大決策,對開創我國全方位對外開放新格局、促進地區及世界和平發展具有重大意義。“一帶一路”作為合作發展的理念和倡議,是依靠中國與有關國家既有的雙多邊機制,借助既有的、行之有效的區域合作平臺,旨在借用古代“絲綢之路”的歷史符號,高舉和平發展的旗幟,主動地發展與沿線國家的經濟合作伙伴關系,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經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
(一)“一帶一路”是順應當今世界形勢新變化的大戰略
“一帶一路”順應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社會信息化的潮流,秉持開放的區域合作精神,致力于維護全球自由貿易體系和開放型世界經濟。這一戰略略旨在推動沿線各國實現經濟政策協調,開展更大范圍、更高水平、更深層次的區域合作,共同打造開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區域經濟合作架構。“一帶一路”戰略符合國際社會的根本利益,是國際合作以及全球治理新模式的積極探索,將為世界和平發展增添新的正能量。“一帶一路”是中國與絲路沿途國家分享優質產能,它是共商項目投資、共建基礎設施、共享合作成果,內容包括道路聯通、貿易暢通、貨幣流通、政策溝通、人心相通等,具有重大意義。
1.是探尋經濟增長之道。通過“一帶一路”建設共同分享中國改革發展紅利及發展的經驗和教訓,是中國將自身的產能優勢、技術與資金優勢、經驗與模式優勢轉化為市場與合作優勢,實行全方位開放的一大創新。中國將著力推動沿線國家間實現合作與對話,建立更加平等均衡的新型全球發展伙伴關系,夯實世界經濟長期穩定發展的基礎。
2.是實現全球化再平衡。傳統全球化由海而起,沿海地區、海洋國家先發展起來,陸上國家、內地則較落后,形成巨大的貧富差距。傳統全球化由歐洲開辟,由美國發揚光大,形成國際秩序的“西方中心論”,導致東方從屬于西方,農村從屬于城市,陸地從屬于海洋等一系列不平衡不合理效應。“一帶一路”推動全球再平衡,鼓勵向西開放,帶動西部開發以及中亞、蒙古等內陸國家和地區的開發,在國際社會推行全球化的包容性發展理念;同時,“一帶一路”是中國主動向西推廣中國優質產能和比較優勢產業,將使沿途、沿岸國家首先獲益,也改變了歷史上中亞等絲綢之路沿途地帶只是作為東西方貿易、文化交流的過道而成為發展“洼地”的面貌。這就超越了歐洲人所開創的全球化造成的貧富差距、地區發展不平衡,推動建立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的和諧世界。“一帶一路”作為全方位對外開放戰略,強調共商、共建、共享原則,超越了對外援助以及走出去戰略,給21世紀的國際合作帶來新的理念 。
(二)“一帶一路”戰略順應了我國對外開放區域結構轉型的需要
眾所周知,1978年召開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開啟了中國改革開放的歷史征程。從1979年開始,我們先后建立了包括深圳等5個經濟特區,開放和開發了14個沿海港口城市和上海浦東新區,相繼開放了13個沿邊、6個沿江和18個內陸省會城市,建立了眾多的特殊政策園區。但顯然,前期的對外開放重點在東南沿海,廣東、福建、江蘇、浙江、上海等省市成為了“領頭羊”和最先的受益者,而廣大的中西部地區始終扮演著“追隨者”的角色,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東、中、西部的區域失衡。“一帶一路”尤其是“一帶”起始于西部,也主要經過西部通向西亞和歐洲,這必將使得我國對外開放的地理格局發生重大調整,由中西部地區作為新的牽動者承擔著開發與振興占國土面積三分之二廣大區域的重任,與東部地區一起承擔著中國走出去的重任。同時,東部地區正在通過連片式的“自由貿易區”建設進一步提升對外開放的水平,依然是我國全面對外開放的重要引擎。
(三)“一帶一路”戰略順應了中國要素流動轉型和國際產業轉移的需要
在改革開放初期,中國經濟發展水平低下,我們亟需資本、技術和管理模式。因此,當初的對外開放主要是以引進外資、國外先進的技術和管理模式為主。 這是一次由發達國家主導的國際性產業大轉移。而今,盡管國內仍然需要大規模有效投資和技術改造升級,但我們已經具備了要素輸出的能力。據統計,2014年末,中國對外投資已經突破了千億美元,成為資本凈輸出國。“一帶一路”建設順應了中國要素流動新趨勢。“一帶一路”戰略通過政策溝通、道路聯通、貿易暢通、貨幣流通、民心相通將中國的生產要素,尤其是優質的過剩產能輸送出去,讓沿“帶”沿“路”的發展中國家和地區共享中國發展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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