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艦 T臺戰士

陳珂

多次操刀中國知名服裝設計師在國際時裝周的發布，足跡從紐約時裝周走到米蘭、巴黎、柏林，多次承接國際知名品牌阿瑪尼、皮爾卡丹等在中國的發布，在最會“裝”的時尚界，張艦有他“裝”的資本，他本人卻格外謙和。“時尚編導跟其他類型的編導不一樣，其他的是原創多一點，我們是再創作，是命題作文。我們常常要求所有的工作人員在演出現場穿黑衣服，就是在說，你要隱蔽你自己，這是我對自己職業的一個定位。”張艦這樣說。

依然躍躍欲試

當卡賓先生楊紫明提出要參加紐約時裝周時，張艦非常激動！他與卡賓先生2003年開始合作，第一次合作之后，兩人就在討論是不是可以去參加國際時裝周。“那個時候國際時裝周平臺上幾乎沒有中國設計師的影子。卡賓先生跟我討論這個事兒時，因為卡賓是設計師品牌，我明顯感受到背后有企業支撐的設計師比普通設計師有更大的資金支配權，表現個人主張更加容易。2004年下半年，他說，我們走吧，去紐約。”他說。

對于張艦來講，能在國際時裝周上組織籌備一場發布會，也是一個夢想。“這就像運動員的夢想是能參加奧運會，音樂家想去維也納金色大廳一樣，時尚編導能在國際時裝周導演一場秀，這是我們的夢想。”他說。

張艦學過音樂，搞過美術，一晃30年，沒離開過時尚T臺，看起來他成為時尚編導自然而然，而真正改變他對時尚圈認識的是1991年的美國行。1991年，張艦帶著陳娟紅參加在美國舉辦的世界超級模特大賽并且獲獎。美國的模特經紀公司可以讓服裝公司挑選模特再售賣模特的出場費，這極大地刺激了張艦對時尚界的了解，1984年他創辦了北京模特表演隊，一直用文工團的概念衡量模特表演。與美國時尚界的多次接觸，讓他更加下定決心于1995年去美國學習。

回國后不久，1998年，張艦下海創辦了概念98模特經紀公司。“如果說1998年到2005年，是概念98作為民營企業不斷摸索、打造團隊的過程，那么，2005年，我真正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我們開始放下模特經紀，更加注重制作，偏重舞臺設計與T臺音樂。”

他說：“我們團隊是國內唯一一個編導團隊，全日制的，有做舞臺管理的，有做編導的，有做監制的，有做統籌的，我覺得沒團隊肯定做不好。”

早在上世紀90年代，日本設計師小莜順子來北京發布秀“宇宙”，張艦看到了原來服裝發布還可以這么做，設計師像藝術家一樣用服裝的材料、色彩、質感、工藝來表現她對宇宙的理解。這是他看到的時裝發布中偏純藝術展示的極端例子。張艦將T臺發布分為訂貨型、商業促銷型、才華展示型、純藝術展示型等，也將概念98的服務對象分為三類，一類為了公司整體運營，一類是要承擔社會責任，扶持年輕的新銳設計師，還有一類是好玩兒的，編導可以有更多發揮創作，與設計師共同創造出好東西。

正是在2005年，設計師郭培找到張艦，談到要做高定秀。“她一說我就知道她要什么，我給她提建議，她馬上就能接受，能碰撞出火花。像這樣的合作是我愿意投入更多的，有所挑戰，也很好玩兒的。郭培在刺繡和服裝制作上的投入很大，她骨子里就是高定設計師，追求極致。”他說。從2005年開始到郭培近年在巴黎高定周的4次發布，張艦與郭培一直合作十分默契。

張艦2005年曾幫ARMANI在上海作秀，當時發布現場的后臺很大，而且后臺包裝得特別好，模特有餐桌，有精致的化妝鏡，有存放物品的地方，張艦有些疑問，他問ARMANI公司的制作人，為什么要花費這么多呢？對方說，ARMANI的一件衣服要賣幾萬歐元，所有的工作人員在一個很惡劣的條件下，怎么能把ARMANI的氣質表現出來呢？時至今日，在巴黎多次導演高定秀之后，張艦深刻感觸：“高定實際上有很多內在的東西在里面。”

2005年之后，張艦先后與多位服裝設計師合作征戰國際時裝周。“卡賓在紐約發布那次，有個公關公司工作人員偷了卡賓的衣服，雖然是個小意外，但對方說他覺得好看就穿上了，這證明卡賓的衣服在美國是有市場的。我2008年與羅崢合作去紐約時裝周發布，這中間搭配師在保持設計師風格與適應當地穿衣方式上起到很大作用。郭培在巴黎的發布，第一次我們面試模特，來的人不是特別多，后來幾次越來越多，有些模特會優先考慮郭培的秀，因為想嘗試一下那種風格的服裝，這說明郭培的知名度越來越高，越來越受歡迎。”他說。

“到現在，我們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張艦說。

旁觀服裝設計的廣闊天空

近年來，中國有大大小小近30個時裝周，時尚編導有了廣闊的發揮空間。張艦在九十年代創辦了中國第一個模特專業，也因此被譽為“中國模特之父”，現在，全國各大院校有近百個模特專業。去年，張艦與北京服裝學院合作，創辦了“時尚編導專業”。“國外沒有這樣的專業，可以說，這是全世界第一個時尚編導專業。有些學服裝表演兩年以后的孩子，發現自己并不適合當模特，他又想從事這個圈子里面的事，他還要繼續學2年，他可以選擇去學傳媒、搭配師、編導等。這個行業越來越細分了。”他說。

張艦認為，時尚編導對一個人的綜合素質要求很高。“時尚編導在一定程度上比影視導演要難，難在哪兒呢，時尚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的知識面要廣，影視導演可能不去碰自己不熟悉的題材，但是時尚編導面對的是各種不同的個人風格，各種各樣的靈感來源。時尚編導需要參與創作，對舞臺、音樂，甚至對品牌發展方向有自己的判斷，這需要具備一定的文化素養。如果知識面不夠廣，藝術素養達不到，就沒法跟設計師有更好的溝通，沒法分析設計師的作品，更不要說給設計師提出更好的建議。”他說。

“原來我給北京服裝學院的學生上課，他們的服裝表演專業有編導課，不過課程安排只有兩三節課，有些孩子認為跟自己關系不大，并沒有很認真。現在完全不同了，他們有2年的專業課程，他們知道這對自己的未來是有用的，就會跟著你的思路走，很認真地完成作業。他們知道自己的方向了。”他說。

市場說了算

張艦認為，T臺實際上是表現設計師作品最完美最理想的環境，設計師可以借助T臺表達自己在創作中的情感。他與許多設計師合作過，在他看來，評價一個設計師好不好三點就夠了。“第一，看他有沒有錢，沒有錢說明東西賣不出去，有錢說明賣得好，他的方向是正確的，他可能沒做過秀沒關系，銷售市場上表現好就可能成為好的設計師；第二，他敢在國際舞臺上發布作品，他敢到那兒去，說明很自信有膽量，敢于面對國外媒體的客觀評價，也說明他的作品是原創；第三，看是否有一群粉絲在追逐他，認可他，粉絲多少沒關系，至少說明他能影響一個群體，他能給大家提供一種生活方式與品味。”他說。

對于模特評選，張艦認為我們應該效仿國際模特排名的做法。“他們是看稅單，你掙錢越多，你納稅越多，那就說明用你的人越多，你在市場占有率越高。好模特怎么好，一定是有人用你。ELITE世界精英模特大賽，就是看每個模特有多少公司舉手要合作，舉手的多，說明模特就受歡迎，這就是市場，這就是評價的標準。”他說。

張艦曾在敦煌、長城等戶外做過實景秀，是品牌推廣與旅游風光相互結合的時裝發布，挑戰很大，卻很有趣。“現在已經干了38場了，我曾說過要干到50場，就不干了。”他說。記者在他身上看到了他始終具備的年輕時代，那些執著，有著抹不去的痕跡。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