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80年代以來,審美價值逐漸被視為文學批評的第一要務,在“西學熱”影響下形成的“文本中心論”與“人本中心論”則構成了純文學批評觀的思想資源。一些作家、批評家熱衷于純文學批評觀,認為它堅守了文學的純粹性和審美性,顯示了去政治化和去市場化的雙重姿態,使研究者遠離政治又不迎合世俗,保持了思想的自由與獨立。但今天看來,這種頗具理想色彩的批評觀削弱了文學批評話語介入現實社會的能力,造成了文學批評乃至文學本身與社會的隔膜,導致文學審美價值與社會價值之間的失衡,帶來不少負面影響。一方面,極度張揚文本的形式研究;另一方面,拒絕思想評判和道德評價。在西方思想文化的影響下,中國傳統審美精神中的“人文審美”逐漸被弱化,取而代之的是以西方現代性文化為表征的“人本審美”。兩者最大的區別就是前者把引導群體向“善”作為藝術的最高境界,而后者把“性”、“情”作為藝術審美的根本特質。于是,我們的文學開始熱衷于“躲避崇高”“消解意義”“感官體驗”等內容,用所謂的美感特征顛覆了理性道德,忽略了審美引人求真向善的功能。正是在這種觀念的影響下,純文學批評觀顯示出拒絕思想評判和道德評價的批評立場,導致文學批評逐漸喪失了應有的社會責任感,其社會評判功能日益軟弱無力。當下反思純文學批評觀,需要我們跳出所謂“審美至上”的陷阱,在客觀理性分析作品藝術形式的基礎上,更加關注作品的思想意蘊和價值內涵,打通文學批評與社會的隔膜,注重作品的道德評價和人文關懷意識,使我們的文學批評擔負起應有的社會責任。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