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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光陰派的糖(四)

2017-09-20 04:10:05愛喝水
飛言情A 2017年7期

愛喝水

我還在猶豫,樂川又演技浮夸,晃晃悠悠、將倒不倒地嚇唬我,無奈之下,我低咒了一句“無賴”,野蠻地奪過星冰樂。越看他得意的笑容越來氣,于是我發泄似的狂吸好幾口。

“不冰了吧?”

“嗯。”

不可否認,樂川用手焐過的星冰樂的溫度剛剛好,他的細心周到也剛剛好。懂得女性天生體寒,應少食生冷,也不知道是出于他的中醫常識,還是豐富的戀愛經驗。

環繞中心草坪,我和樂川東一句西一句地閑聊著,溜達到暮色四合,他還沒要走的意思。我累了,招呼他坐到主教樓前的臺階上休息。正前方小廣場上有電影社的人在搭白幕,準備放露天電影。

這是每周二晚電影社提供給學生們的福利,多會放些從未在電影院公映過的片子,以看不懂的文藝片居多。大學校園嘛,文藝氣息總是要濃厚些,管他真偽,能說道幾句文藝電影,也顯得逼格高。

我們周圍漸漸聚集了不少下了晚自習的學生,有成雙成對的,有形單只影的,都等著看電影。樂川問我走不走,我搖頭,提議換到偏僻一點兒的角落。因為忙碌的人里,我一眼看見了廖繁木,身為電影社的榮譽社長,他正指導學生調試投影設備。

廖繁木熱愛電影,家中有一面高聳入頂的書架墻,上面放滿了世界各國的電影碟片,其中不乏導演簽名的珍藏版本。寒暑假他和姐姐回來,最喜歡窩在房間里看電影。

我那時被下放到老家,很慶幸沒親眼見過,卻不能避免姐姐在電話里常常提起,字里行間透著花蕊般的甜蜜。姐姐問我,為什么寒暑假也不肯回去。她哪知道她每一通勸我回家的電話,也是我固執己見的理由。

已經離得遠遠的了,我才不要回去看他們有多恩愛,可又自虐似的忍不住想聽姐姐聊關于廖繁木的事。我會想方設法把姐姐提到過的電影找來看,只因她說,那是廖繁木喜歡的導演、喜歡的演員、喜歡的題材。

在那些深奧的電影語言里,我讀到了自己與廖繁木的差距,不僅是年齡,還有閱歷,更有無論如何,我也追趕不上的人生。

耳邊響起一段熟悉的旋律,我走出回憶的長河,熒幕上正在播放一部我最愛的電影——《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色彩豐盈的畫面,節奏明快的歌聲,只看開場像極了一部輕松逗趣的片子,其實不然。

那年我高二,剛從老家轉學回來,在廖繁木的書架墻里偶然翻到一張碟片。最初我只是被封面上留著丑丑蘑菇頭、托著下巴發呆的小女孩所吸引。直到看完整部電影,我才明白,這部電影是用童話的方式講述了一個灰暗到無望的故事。

莫名地,我想傾訴點兒什么,剛好身旁的人是樂川。

我們之間隔著一杯星冰樂的距離,星冰樂被我拿開后,就又近了一些。

“松子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妹妹,常年臥床。父親給了妹妹所有的愛,對松子卻很嚴厲,不茍言笑。為了博得父親一笑,她學馬戲團小丑扮難看的鬼臉,以致這成了個改不掉的習慣。我覺得自己和松子很像,有個體弱的姐姐,長期被父母忽視。我小時候常常感到困惑,不知道該怎么討好他們,后來長大一點兒,又變得叛逆,總和他們對著干。他們是家人,對我來說,卻一直像不了解的陌生人。”

樂川是個很好的聆聽者,不嫌我啰唆,目光沉靜。

“我看過這部電影。所以你也和松子一樣,離家出走?”

指甲不自覺地摳著身側堅硬的臺階,我點點頭:“我十二歲離家出走的時候,還沒看過那部電影呢,但也不像松子,沒遇到壞男人。我不明白,她為什么那么傻,盡全力愛著每一個男人,取悅他們,不斷付出,不計回報。可是那些男人一個比一個壞。”

“可能因為她從小缺失關愛,所以渴望愛人,也渴望被愛。”

樂川牽起我的手,不準我再跟階石較勁。他的手掌溫暖,我沒有拒絕。

望著電影里起舞歌唱的松子,狀似快樂無憂,我無比肯定地說:“我不要變成松子,不要‘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人應該活得自私一點兒,即使不被周圍的人所愛,也要愛自己疼惜自己,讓自己變得強大。”

“我覺得她并不是不被周圍的人愛,只是她感知不到,產生了誤解,又發現得太晚。”樂川在我耳邊低語,我收回視線看向他,聽他說,“你還記得影片的結尾嗎?”

當然記得。

“小伙伴/說再見/明天還要再相會

彎彎腰/挺挺背/肚子餓了把家回

哼著歌兒把家回……”

吟唱著兒時的童謠,松子踏上鮮花叢中通向天國的階梯,那里充滿光明與希望。生命中出現過的每一個人,好的、壞的、過客、愛人,紛紛輕柔附聲與她合唱。她回頭,不用做對眼噘嘴的鬼臉,父親也會對她展露微笑。階梯盡頭還有妹妹在等她,面帶笑容地對她說:“你回來了。”

也許樂川說得沒錯。廖繁木也說過,我的家人很愛我。

愛嗎,為什么我感受不到?

眼眶發潮,我別開了臉。

“走吧,送你回宿舍。”

樂川牽我的手,帶我起身,連聲說著“抱歉”,小心避讓著席地而坐的人們。我不想與廖繁木碰面,一直埋著頭,以為夜色會隱去所有的狹路相逢,但還是發生了。在幕布的一側,光影流轉中,我看見了廖繁木,下意識地從樂川的掌心里抽回了手,背在身后。

廖繁木微微發愣后莞爾,露出兄長般和藹的笑容。我喜歡他笑,卻不喜歡他這樣對我笑。

“繁木哥。”我控制不住自己聲音里的冷淡,更控制不住想要匆匆逃離的沖動,“我回宿舍了。”

老天爺沒放過我,讓我們尷尬地迎面相遇。樂川也沒放過我,蠻橫地又拉住我的手,笑著問:“他就是姜谷雨提到的導員呀?”

明知故問!

我狠狠地瞪他,手上暗暗和他較著勁兒。他笑容里露出一絲挑釁,稍微用力,便輕而易舉地拽過我的手,親密地環上了他的腰。

如果廖繁木不在場,我絕對會上演全武行,但現在只能演默劇,用怒火滔天的眼神將樂川千刀萬剮。他要么有受虐傾向,要么理解能力低下,因為此刻樂川笑容肆意張揚,怎么看怎么像是樂在其中。endprint

“這位是?”

聽見廖繁木謹慎地發問,我知道他可能誤會了,猶豫著該怎么解釋,樂川先接了話。

“朋友。”

“不是。”我立刻反駁。

樂川揚眉,問:“那你說是什么?”

“是,是同學,姜谷雨的同學。”我忙撇清關系。

“對,我是姜谷雨的同學。”這句話是樂川轉頭對著廖繁木說的,隱約透著點兒怒意,又像故意強調身份一樣,喊了聲“廖導員,你好”。然后他拖著我繞過廖繁木,又說,“我送她回宿舍,再見。”

走出很遠,我仍不敢回頭,心有余悸地跟在樂川身后。即便故意拖慢步子,他仍固執地不肯松開我的手,手臂被扭得像隨時會脫臼。他也沒回頭看我,沒問我宿舍位置,就這么漫無目的地帶著我瞎轉。

一路走,我一路欲言又止,想不通怎么會和剛認識半天的人做那么多親密的舉動、說那么多話,讓他攪和出那么多極端的情緒。

我服軟了,怯怯地問:“不是說送我回宿舍?”

“老子又不知道你宿舍在哪里。”樂川沒回頭,聲音硬邦邦的。

他又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實在沒有送的必要,我直言道:“那我自己回去。”

“閉嘴!”他猛地站定,指著交叉路口不耐煩地問,“往哪邊走?”

我邁步與他面對面,斟酌片刻后問:“你是不是出于好心,故意讓廖繁木誤會,想幫我從暗戀里解脫出來?”

“不知道。”他滿不在乎似的說,“你覺得呢?”

“我覺得姜谷雨的方法可能會有效,我該交個真正的男朋友。”假定姐姐愛我,那我也是時候收起自己的執迷不悟了,“樂川,你能不能認真回答我,為什么不停地交女朋友?”

我只擅長暗戀,從沒談過真正意義上的戀愛,實在不理解姜谷雨向我傳授的所謂“做準備”的戀愛觀。

他的面容頃刻如夜幕般寂然,黑眸凝視著我,緘默良久。

“很難回答嗎?”不想強人所難,我指向宿舍的方向,說,“左邊。”

“不難回答。”他拉下我的手,輕握著,“因為沒有一個人能給我寂寞的感覺。”

“什么意思?”故弄玄虛玩上癮了吧,我頭都要大了,說,“你說你怕孤獨,需要人陪。為什么還要陪你的人給你寂寞的感覺?自相矛盾,孤獨和寂寞不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孤獨是魚缸里只有一條魚,寂寞是魚缸里沒有魚。”

養魚和你交女朋友有什么關系?樂川的回答,比我以前讀的《黃帝內經》還要晦澀,讓人難以理解。

他笑了:“聽不懂?”

我老實點頭。

“沒事,試過你就懂了。”他牽著我轉向左邊的路,仍走在前面,忽地回頭,嘴角染笑,似鄭重似隨意地對我說,“跟我試試唄。”

突然我的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我分辨不出真假,琢磨半天,搬出了個蹩腳的理由:“六月還沒過。”

他爽朗一笑,說:“好,等七月。”

“陽歷還是農歷?”想也沒想,我問。

樂川沒回答,干脆笑得直不起腰。

我咬著牙說:“你能不能悠著點兒,大笑傷心。”

“果然是學中醫的,三句話不離本行。”

他抿嘴,做了個拉緊拉鏈的動作,直到送我到宿舍樓下,也沒再說一句話。我道一句“再見”,轉身上樓,也沒問他到底是不是又在和我開玩笑。一晚上的相處,我對樂川大有改觀,尤其他對松子的見解,令我覺察到某些思考問題的角度,自己從不曾,或者說不愿觸碰。

但有改觀不意味產生好感,我想,和他還是從朋友開始做起比較穩妥。

第四章 只怕你真心

適逢周末,我和易子策照慣例跟道長去社區醫院,進行臨床跟診學習。

道長姓徐,單名道,已達古稀之年,活得極其古道仙風。他帶出的學生,或多或少也沾染了些出離塵世的仙氣兒,畢業后堅持行醫的占一半,另一半不是進深山修道,就是入廟宇禮佛。我們全班同學一致判定,要論出世,七情六欲快斷了個干凈的易大半仙絕對會是頭一位。

像道長這樣源源不絕為祖國宗教事業培養輸送人才的典范,怎么著也該得個杰出貢獻獎。他本人自然不屑如此浮名利祿,閑時教教書,罵罵我們這群不開竅的笨學生,偶爾也會來社區義診。

社區醫院規模不大,病人有限,看中醫的更是少之又少。跟著道長來了幾次,我可算明白了,他主要是來與三五老友喝茶、下棋,順帶指導學生辨證論治的。

這會兒,道長已安坐內廳,焚香沏茶,與老友舉棋對弈。

半掩的門外,我和易子策則面對兩張小桌,各坐一張,看的多是頭疼腦熱的小病。有大病的一般也不來社區醫院。在這個看臉的時代,遇到兩個年輕后生坐診,病人十有八九會選易子策。他長得端正周整,自帶仙氣兒,看著讓人親切度大增,因此可信任度也高了三分。

我樂得清閑逍遙,討來易子策自己熬制的烏梅湯,邊喝邊讀醫書。

送走病人,洗了手,易子策端坐桌后閉目養神。他姿容特好,豐神雋永,換個山水翠林的背景,改穿一襲雪白長衫,妥妥是一個翩翩白面俏公子。

樂川和他同具古典美,倒是另一種款式。樂川星眸蘊媚,適合穿紅戴綠,擺出紈绔子弟做派,搖著小扇招搖過市,看誰家小女子貌美,便出言調戲兩句,逗得姑娘紅鸞心動,他卻揮揮衣袖而去,不帶風月,不帶塵……

腦海中描繪的畫面栩栩如生,我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惹得易子策半挑起眼皮,嫌棄地瞄了過來。

收起傻笑,我坐到易子策對面,饒有興致地說:“易半仙,我們比賽寫湯頭歌吧。五分鐘看誰寫得多。少寫幾個,輸的人就要回答贏的人幾個問題。來不來?”

他面上毫無熱情,手上已抽出白紙,一人一張。

“隨便寫沒難度。我們只寫理氣之劑里李東垣的方子,如何?”

“沒問題。” 我提起筆,在心里默默地過了一遍理氣之劑里所有方劑,接著不爽地拿筆頭敲著桌面,說,“理氣之劑包括三個增輯、兩個附方,一共十六個方子,只有一個是李東垣的。怎么比?你故意耍我是吧?”endprint

“你想問什么直接問,不必兜圈子。”易子策擦拭著已經很干凈的杯子,又道,“即便要比,你也贏不了我。”

我猜,現在自己的表情只能用“我看不慣你,但又干不掉你”來形容。第一次期中考試,我也是帶著這副表情向易子策立下戰書,誓要超過他勇奪第一名。兩年來,奮發努力,我終于成功為自己贏得了“萬年老二”的稱號。易子策出身杏林之家,太爺爺是中醫大師,進過中南海,他祖上還出過宮廷御醫。這人身體里有學中醫的祖傳基因,沒準兒血液里都帶著股中藥味。向來吝于夸人的道長也說,此人是塊學中醫的材料,將來必成大器。

我也相信易子策能成大器,前提是他不要早早看破紅塵,改奔成佛之路而去。所以為了祖國中醫文明能發揚光大,易子策可能比我更需要談個戀愛。

思及此,某些難以啟齒的話,我本著相互交流、共同進步的精神,大方地問出了口:“易半仙,請你先暫時放下你仙人的身份,從一個普通男性的角度回答我,像我這種長相,你們男生有沒有可能對我一見鐘情?”

從那晚之后,我和樂川再沒聯系。我承認自己臉皮薄,不好意思主動聯系他,倒是反反復復地想了很多遍他說過的話。察覺到自己似乎沒法當戲言一笑了之,我又陷入了另一個困境——他為什么剛認識我,就對我表白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我對易子策也不抱太多希望。他懂不懂紅男綠女的感情在其次,好歹是個男的,但現在看來,顯然他也覺得我問錯了人。他擦杯子的手一頓,難得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一番沉思之后,這位奇葩出人意料地將這個不在他擅長領域范圍內的問題引入了他所擅長的領域之中——

“妄想癥……屬于精神分裂的一種。心理治療是關鍵,也可以通過中醫進行輔助治療,幫助調理情緒、醒腦開竅,調整機體達到……”

“好啦,當我沒問,我謝謝你。”

我灰溜溜地坐回了原位。內廳里傳來中氣渾厚的一聲“小靈子”,我答應著,又顛顛地跑進去,為全神貫注投入棋局的兩位老人續茶。

道長好圍棋,他對面的老爺子也是位棋癡。聽聞吳清源去世,向來精神矍鑠的老爺子因悲痛過度大病了一場,服下道長開的藥才漸漸好轉。我不知道老爺子姓名,只知道他住在社區醫院附近的空軍大院里,有將軍軍銜,和道長交情頗深。

老爺子待人和藹,沒什么架子,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特別強,會玩微信,會發朋友圈,還會催我為他點贊。

最逗的一次,老爺子發了張虛焦的遠景人物照,說是他小孫子,替他征婚。我習慣性點了個贊,很快,老爺子發來條語音,問我他孫子是不是很帥,要不要應征,弄得我哭笑不得。回頭再翻看那照片,他小孫子的臉只有芝麻點兒大,模糊得都快和背景融為一體了,不知帥在何處。

不過,我見過老爺子的外孫女,十五六歲的高中生,長得乖巧可人。她陪老爺子來社區醫院時,曾熱絡地同易子策打過招呼,我才知道易家和老爺子也是舊識。那小女孩有一陣子常來,她愛慕易子策,有一次鼓足勇氣表白,卻慘遭拒絕。淚奔之后,她就再沒來過。

聽老班八卦,學校里也有很多女生在追求易子策。其中一小部分有先見之明,懂得知難而退,其余全是被易子策嚇跑的。

從內廳出來,我桌子上多了個水靈靈的大桃子。易子策說是剛才的病人給的,他最近體熱偏盛,不能吃。他一向早睡早起,從不熬夜;不吃生冷刺激,諸多忌口;不追星不追劇,整天研究的東西要多玄乎有多玄乎……正常的女生不被嚇跑才怪。

“易半仙,我覺得你活成人類沒問題。”我由衷地說。

他沒搭話,埋頭于一本泛黃的線裝書。這書破破爛爛的,不知道又是從哪個舊書攤上淘來的。我啃著洗好的桃子,瞄了兩眼,因才疏學淺,只看出一個八卦陣形。然后我轉身回到了自己桌子前,讀書復習。

“王靈均,你那天為什么讓我談戀愛了通知你?”

易子策冷不丁地開口。我恍了半刻神后,說:“我就是好奇你這么超凡脫俗的人,會喜歡什么類型的女孩。”

他面無表情,目光投向窗外的藍天流云,沉吟道:“我肯定不會對哪個女孩一見鐘情。”

“那你的愛情觀是什么?”我又問。

“沒想過,我對談戀愛興趣不大。”易子策語氣淡淡的,他看向手里的線裝書,輕翻書頁的動作像這才是他的一生摯愛。他又忽地身子一定,望向我,說,“王靈均,你喜歡我可以早點兒說,我也好早點兒拒絕你。”

半邊桃子咬在嘴里,我都聽蒙了,直到把桃子拔下來,半張開的嘴還閉不攏。

“你小子越來越像老徐,太清高,沒人情味。”老爺子走過來幫我出氣似的,輕拍了下易子策的后腦勺,然后對我說,“不理他。走,送送你老爺子。”

其實我認為,理他一下、解釋清楚比較好,正想著,老爺子已率先提腳走人。老爺子左腳微跛,卻固執地不肯拄拐,沒辦法,我只能聽話照做,忙上前攙住他。臨走前往內廳一望,不出所料,道長正彎腰蹲著撿滿地散落的棋子。

爺子有些老小孩的脾氣,尤其在棋桌上更甚。他棋藝一般,道長又不肯讓一星半子,所以常常慘烈告負。眼看快輸棋,他就耍賴、掀棋桌,吹胡子瞪眼地要求再戰一局。道長耿直,說他“臭棋簍子棋品差”。老爺子又不氣了,樂呵呵地道:“我人品比你好就行,所以當年小郁選我,不選你。”

我這才知道,道長和老爺子年輕時,還是一對處處針鋒相對的情敵,到老了,仍要在棋盤上斗個你死我活,樂趣無窮。

送老爺子出了醫院門,我環顧一圈,奇怪地問:“老爺子,今兒沒人接你?”老爺子腿腳不便,平時都是車接車送。

“孫子不在家,家里冷清。”

所以他寧愿在外面多轉轉,也不愿回去面對空蕩蕩的屋子。我不由得又放慢了腳步,仿佛從老爺子略顯寂寥的蒼老面龐里,看到了我的爺爺。

爺爺沒有文化,目不識丁,連普通話也不會講,卻是全家最疼我的人。他會問我想吃什么,想去哪里玩。他給了我從父母那里得不到的優先選擇權,也給了我最快樂、最自在的三年初中生活。高三下學期,爺爺患急病過世,走得突然,我只想去送他最后一程,卻被爸媽以關鍵時期不能分心為由,殘忍拒絕。endprint

又是無盡的爭吵,我說他們冷血無情,他們說我輕重不分。彼此間無法溝通,不能理解,像地球的南北極,同樣寒冷,又隔著最遙遠的直線距離。

高考隔天,我不聲不響地坐上火車,奔赴老家,在爺爺墓前哭了整整一晚。我不害怕墓地的陰冷,睡在了爺爺的墳前。

夢里,爺爺帶著兒時的我在田埂上放風箏,叫我跑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

夢里,自己寫不出《我的爸爸》《我的媽媽》之類的命題作文,被老師責備,被同學恥笑;

夢里,那個盛夏的午后,無意間在門口偷聽到的那些話,令我心冷如寒冬;

夢里,爺爺故去,變成一塊冰涼的墓碑。

我驚醒,淚流滿面,知道了這世上從此再也沒有在乎我的人……

老爺子問我怎么眼睛紅了,我搖頭,說想過世的爺爺。他沒有出言安慰,帶我去了他的家,一幢爬滿常青藤的二層小樓。大門前有身姿挺拔的衛兵把守,客廳一側立著巨大的玻璃展示柜,里面擺著各式精美的飛機模型。

“我兒子以前是一名優秀的戰斗機試飛員。”老爺子打開柜門,拿起其中一架飛機模型,自豪地說,“這款機型的首次試飛任務,就是我兒子完成的。”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模型,端詳著,雖然對航空知識一竅不懂,仍不禁道:“好厲害!”

“你看,這些全是我孫子收集的歷代軍機、殲擊機、轟炸機、運輸機……唉,年紀大,記不得了。”老爺子嘆了口氣,無不惋惜地說,“要是我孫子在就好了,讓他給你講講每一代戰機的服役史。他腦子活,什么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小靈子,對我孫子你還有印象嗎?”

我點點頭,不過印象僅止于那個模模糊糊的芝麻頭。

將模型放回展柜,我突然發現其中一架模型上覆蓋著面黑布。黑色象征莊重肅穆,即便不知其中更深的意義,我也知道不該問,于是迅速收回視線,關好柜門。

老爺子留我吃頓便飯,也不準我拒絕,直接吩咐保姆阿姨加菜,然后拉著我上了二樓,說要帶我參觀他孫子的房間。這也太不拿我當外人了,我趕忙委婉地表示不妥,于是他又領我到露臺上乘涼。

往搖椅上一坐,老爺子道:“等我孫子回來,你們見個面?”

老爺子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節奏,遠比我這個年輕人的心跳更強勁有力。無暇欣賞碧樹成蔭的好風光,我摸出手機,顧左右而言他:“老爺子,您等會兒,我跟道長請示一下,可不可以留下來吃飯。”

老爺子霸氣地一擺手,說:“不用請示,我說了算。”

“那我也要跟易子策說一聲,要他走的時候幫我拿下書包。”

“可以,打吧。”

得到批準,我走到露臺的一角。易子策聽說我要在老爺子家吃飯,似乎有些意外,問我還有誰。我說暫時就我一人,他立刻恢復高貴冷艷,問我還有別的事沒有。有如天外飛來一筆,我脫口問道:“你認識老爺子的孫子嗎?”沒等他回答,手機響起有新來電時的嘟嘟聲,是姜谷雨。我對易子策道句“稍等會兒”,便切換接聽新來電了。

“今晚戌時三刻,沐浴凈身,恭候本宮垂幸。”

姜谷雨有個毛病,一旦換上漢服就跟穿越了似的,整個人都變得古香古色。估計這會兒,她又在搞什么漢服活動呢。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問:“又商量找你小初戀的大計?”

“此事暫無進展,擇日再敘。”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姜谷雨好像在換衣服,她說,“沒事不能找你呀?我們的感情已經深厚到不需要用吃喝來維系了嗎?”

“好好好,我洗白白等你。”

另一邊易子策還在線,不便多聊。我說了聲“再見”,掛斷了與姜谷雨的通話,再切回去,易子策已經掛了。他是否認識老爺子的孫子也不是要緊事,我沒再回撥,只求易大半仙千萬別像之前丟下我一樣,也丟下我的書包不管。起初以為借口打電話能蒙混過關,還是太天真了,我剛落座,便聽鍥而不舍的老爺子又將原話重復了一遍。

“您老這么惦記孫子的終身大事,他本人知道嗎?”我笑著打趣。

“知道啊。”

搖椅里的老爺子合上眼,晃啊晃,不再言語,似乎快睡著了。我拿起搭在另一張椅子上的薄毯,輕輕地替他蓋好。他緩慢地睜開眼睛,又好像根本沒有睡。

“我這個孫子吧,看起來性子活泛,跟誰都有說有笑的,但我明白,他這是做給我看,不想讓我擔心。臭小子心里要藏著事兒能憋一輩子,他不說,誰也別想知道。”

老爺子罵臭小子時嘴角帶笑,我也不自覺地跟著抿唇,被老爺子看到了。他接著又道:“小靈子,我讓你和他見見面,不是真要你們搞對象。我就是看你們年紀差不多,你性格也挺好,想著你們可以做朋友。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同齡人有共同語言。”

我聽得出,老爺子的話里有許多未言明的深意,或許是出于顧慮,或許是出于忌憚,但又誠懇到令人無法拒絕。而且,我也沒辦法拒絕一個像我爺爺一樣慈祥可親的老人。

“好,等他回來,您說什么時候見面,就什么時候見。”

下期預告:

王靈均即將奔赴解剖實驗室,與大體老師“同眠”之時,從海外比賽歸來的樂川也急于與她分享勝利的喜悅。兩人頻頻斗嘴,王靈均卻又不自覺地對樂川敞開心扉,第一次袒露了自己暗戀姐姐男友的心路歷程。無意間,她看到樂川鎖骨處的奇怪刺青,才發現原來看似開朗陽光的他,也是個心底藏著“秘密”的男生……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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