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開車的“步行城”

劉志堅

用“車水馬龍”形容現代化城市是最妥帖不過的，川流不息的汽車已經成為城市的風景線。可是在蓬特韋德拉這座城市的街道上，卻看不到汽車的影子，沒有紅綠燈，也沒有斑馬線，整個街道都是人行道，這是個名副其實的“步行城”。

蓬特韋德拉是西班牙西部一座古老的城市，蓬特韋德拉省的首府，面積約118平方公里。隨著社會的進步，這個城市的汽車保有量逐年增長，到2000年，每天約有2萬臺汽車穿行在城市中，幾乎到處都是汽車，留給行人的空間極為有限。鋼筋鐵骨的汽車，侵占了原本屬于人們的城市，不僅交通事故頻發，也帶來了嚴重的環境污染問題。

2000年，米格爾出任蓬特韋德拉市市長。嚴重的城市擁堵亟待治理，他責令相關部門拿出方案，可提交上來的一大堆交通規劃并不是治本之策。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設想：城市交通擁堵與市民生活質量的提高是永遠的矛盾，既然沒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那不如將所有的汽車全都禁行！

此言一出，立即引發了強烈的抗議，習慣了開車的市民，即便買一包煙也要開車的，而禁行汽車，無疑就是截斷了人們的雙腿。為此，市民們組織了多次大規模的集會，抗議市長這個不著調的提案。

但米格爾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他發表了電視講話：“當我看到小孩子上學必須坐特殊校車，過馬路還得集體由老師帶領，我認為這不是他們該有的童年。無車化后，孩子們可以在路上恣意玩耍和行走，不用擔心呼嘯而來的汽車，也不用忍受可惡的大氣污染……”他歷數了汽車對于城市的弊端，號召大家齊心協力，從交通事故和汽車尾氣中奪回屬于人類的城市。

此后，米格爾強力推行他的汽車禁行計劃，首先顛覆了路上的優先順序，排在第一位的是行人，然后依次是自行車、公共交通等，最后才是私家汽車。其次是廢掉市區內的停車場及停車位，鑿掉汽車通路，擴大人行道。在市郊設立停車場，免費提供8000個停車位。逐步取締紅綠燈和公交站，除保留警車、救護車、消防車等特殊車輛外，其他車輛有序禁行。為了確保禁行的嚴肅性，市區設立了巡邏車，安裝攝像頭，對于不遵守規則的車輛，處以200歐元的罰款。禁行汽車實施后，市政當局為市民提供市區步行時間計算圖App，居民們可以根據自己要去的地方，選擇走哪條路最省時間。

經過不懈的努力，到2010年，無車區就已經占到整個城市面積的一半，覆蓋2/3的市民出行區域，人們漸漸感受到了步行城的美好：孩子們可以在路上自由地玩耍、踢球；推著嬰兒車的媽媽不再擔心汽車帶來的噪音和大氣污染；老人們也可以優哉游哉地散步，不再擔心會突然竄出來一輛汽車……不僅如此，無車生活也帶來了經濟收益，市民每個月可以減少200歐元的汽車消費支出。這些直觀和隱形的變化，使得市民更加理解當局的舉措，就連當初反對最強烈的人也開始支持無車計劃。

推行無車計劃17年來，蓬特韋德拉這座城市愈發美麗，這里宜居的慢生活吸引了更多的人前來，市區居民由2000年的84000人增加到現在的97000人，而這個數字，還在不停地刷新，城市競爭力也不斷提升。

蓬特韋德拉這個不許開車的“步行城”，已經成為一個令人向往的地方。該市打造城市生態環境的做法，值得世界各國中小城市認真借鑒。

（摘自《思維與智慧》2016年第11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