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弗·梅賽羅爾
2001年9月,下曼哈頓的灰燼還在空中飄著,總統布什在國會發表了他任期內最重要的一次演講。他宣布,美國已經在交戰,基地組織是最初的目標,但不會是唯一的目標。他誓言稱,直至全球所有的恐怖組織被發現、阻止和擊敗,戰爭才算結束。
16年過去了,還看不到戰爭的盡頭。美國在反恐戰爭上花費了1.5萬億美元,近7000名士兵和海軍陸戰隊員因此喪命。但基地組織原本的分支“伊斯蘭國”仍存在著,而且勢力還在增長。
更糟糕的是,三個最近的趨勢可能會加速其肆虐。
首先是科技。盡管總統特朗普一度稱“伊斯蘭國”不過是中世紀的古老手段,但正如基地組織成功地利用了有線新聞和衛星電視,“伊斯蘭國”是利用數字媒體的高手,還為智能手機時代量身定制,重新包裝了圣戰主義。
通過利用社交媒體的漏洞和消息傳播,特別是其病毒式視頻和圖形,“伊斯蘭國”快速地淹沒了其競爭對手,成為全球圣戰主義者的首選“品牌”。 幸運的是,許多渠道現在已經關閉,但漏洞沒有被全部堵住。 隨著Twitter和Facebook在監控方面變得更加積極,一些“伊斯蘭國”的支持者已經轉而使用Google Plus。
智能手機不僅幫助招聘,它也大大提高了圣戰網絡協調攻擊的能力。“伊斯蘭國”現在已經可以開始直接從遠方進行攻擊,有時甚至是實時的。能達成這種水平的關鍵是加密。任何能夠下載WhatsApp或Telegram的人都可以使用強大的加密技術,這意味著“伊斯蘭國”現在可以更加自信地對美國及其盟國進行攻擊,因為他們無法攔截到這些信息。
第二個趨勢是戰術。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即使“伊斯蘭國”采用高科技的通訊技術,但其很多攻擊采用的都是低技術手段。最近對其在澳大利亞和西班牙分部的搜查發現,復雜的攻擊可能會有更大的回報,但也更有可能出岔子或被發現。相比之下,用刀或汽車進行簡單的攻擊更難被阻撓和破壞,這些手段也可能是致命性的。正如尼斯甚至巴塞羅那展示的那樣,超速的貨車可以比壯觀的爆炸更具破壞性,但需要的訓練卻要少得多。此外,正如納撒尼爾·巴爾所指出的那樣,低科技襲擊還可以獲得額外的好處,這會給情報服務和執法方面增加壓力,讓他們無法再依據培訓和能力對嫌疑人進行分流監視。
最后的趨勢是外國戰士回歸。被“伊斯蘭國”的數字宣傳所吸引,世界各地共有4萬人前往敘利亞參與對阿薩德的打擊。現在趨勢已經轉向,特別是對于“伊斯蘭國”來說,許多戰士已經回家了。正如布魯金斯學會的丹·拜曼所解釋的那樣,這些戰士現在構成了重大的挑戰。一方面,他們與敘利亞的“伊斯蘭國”(甚至基地組織)接頭人仍然保持接觸,是接下來遠程控制襲擊的“預備隊”;另一方面,正如托馬斯·海格馬默所表明的那樣,這些經過實戰的極端分子在本國進行的襲擊會更為有效和致命,由于更多的低級別攻擊讓警方和執法部門應接不暇,這些戰士將有更大的機動空間。
每一個趨勢已經足夠令人擔憂,當它們共同作用起來,給西方的恐怖主義畫下了可怕的未來。為了避免這種未來的發生,美國華盛頓和硅谷應該更密切地合作規范社交網站,城市應該加強開放空間對車輛發動襲擊的防范能力,還需要更多的資源來識別從敘利亞返回的人,并幫助他們重新融入社會。
智能手機時代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財富和連接。但是,如果我們想要減少暴力,想要更多的和平,我們就需要明智地管理它。
(作者為布魯金斯學會中東政策中心研究員,文章首發于布魯金斯學會網站https://www.brookings.edu/blog/markaz/2017/09/11/terrorism-in-the-smartphone-era-16-years-after-911/,編輯:袁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