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鄉愁（節選）

馬亭華

一

那些鄉愁，那些黯淡的星辰，以及星辰下漸漸醒來的河流。

時光的蒲公英，空降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交給永無休止的歌唱。唱到黃昏，唱到落日，直唱到月光有了琴韻。

命運攥在手心里。

站在海峽彼岸，你為什么落淚？流水運走鳥鳴，農事里站起的月光，像易碎的歌謠，飄蕩在空中。

這是我的土地和良知的月光，吹干了祖先棺木上的熱血。

春天在突圍，詩人在一場雪里突圍。

天使的眼淚，挽留那些載不動的鄉愁，我誓

將一片湖泊裝進酒杯，一飲而盡。

三

祖國遼闊，唯有內心的詞，越發陡峭。

……倒退的時光中，只有月光，在裸泳。

故鄉羅織夢幻，草尖有了淚珠，神秘的麥草垛，人神共居的麥場，在想象春天的美，這最遠的天涯——

黃昏時分，適合孤單，也適合愛上自己。我知道，黃昏是另一個永遠，一言不發。我和你，兩座山，瓷器，或者陶，我們內心深處都有自己的祖國和語言。

星辰夢游，我要熬到我的頭發漸漸花白。

細雨，或者白雪，在我的村莊里，空蕩蕩的祖國讓人心碎。丟失的郵件，沒有丟失月亮的郵戳。

托運夢想的人，他還沒有回來。我在自己的歌聲里，忘記了來世。

只有古樸的風，吹著落日，以及無邊的河灘。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