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聲音的跳舞草

□ 李 璐

捕捉聲音的跳舞草

□ 李 璐

也許你聽過一首歌：“有一個美麗的傳說，精美的石頭會唱歌。”那么，你是否聽說過，世間有一種草，它會伴隨著音樂翩翩起舞?這并非傳說，在美麗的西雙版納，不僅生活著一群能歌善舞的少數民族，還生長著一種能翩翩起舞的小灌木——跳舞草。

也許你會好奇，跳舞草是如何跳舞的呢?仔細觀察跳舞草的三小葉復葉：3枚小葉的形狀不一樣，中間的頂葉較大，舒展修長；兩側的一對小葉短小精悍，不及前者的三分之一。它會跳舞的秘密就在這一對不起眼的側葉上。科學家發現，每當天氣晴朗，氣溫超過22℃時，每隔幾分鐘，這對小葉就會繞著葉枕做橢圓形運動。當氣溫高達35℃時，小葉的運動軌跡就變成圓形，可長達90秒。有趣的是，每對小葉的運動方向不一致，同向和異向兼有。同一植株上不同的側葉起起落落，就像緩緩揮舞著水袖的舞女，十分新奇。

說到植物會運動，通常是指部分器官發生位移。植物界中，典型的運動器官要數廣義豆科中的羽狀復葉，合歡屬、金合歡屬、決明屬、槐屬等都有。只要你稍微留心，就會發現這些植物的葉片到了傍晚太陽落山時，會自行閉合；第二天清晨，又自然舒展。除了葉片在傍晚會閉合“睡覺”外，豆科家族還有兩個“運動明星”——跳舞草和含羞草。

相對而言，含羞草的葉片運動很容易觀察。只要受外界觸碰，所接觸的葉片立即收縮閉合，接著像是得到消息一樣，鄰近的葉片也相繼合攏。假如外力足夠大時，整個植株會像一只刺猬，蜷成一團，十分警惕。十幾分鐘后，仿佛確信危險已經解除，方才慢慢舒展葉片，復原到蓬勃生長的樣子。

如果說含羞草葉片的快速閉合是一種自我保護和防御動物啃食的生存策略，那么跳舞草的葉片運動又是為何呢?早在1881年，達爾文在《植物運動的動力》一書中就寫道：“沒有人知道跳舞草的側葉運動對植物來說有什么用?它為什么要做這樣的快速運動呢?”直到今天，這個問題依舊沒有明確答案。

不過，2013年以色列科學家提出了一個大膽假設：跳舞草小葉神秘的旋轉運動是為了模仿某種蝴蝶或具翅的其他昆蟲，防止它們停落在葉片上啃食或產卵。眾所周知，蝴蝶在葉片上休息，慢慢扇動雙翼，是為了吸收更多的陽光并產卵。

對一只尋找葉片曬太陽的蝴蝶來說，跳舞草那一對神秘的側生小葉有規律地一上一下，恰似“名花有主”，不再適合前往落腳。這就是植物生態學家提出的“植物欺騙性模仿”理論，已在許多植物中都得到了驗證。例如，在西番蓮屬植物中，有的葉片上有黃色突起，類似于某種蝴蝶的卵，避免了蝴蝶前來占位產卵；有的則通過狀如毛毛蟲的托葉來嚇走其他啃食動物。

當然，蘭花中的模仿性欺騙就更常見了，如長瓣兜蘭，利用花瓣上的黑色疣狀突起，模擬食蚜蠅的產卵地，吸引后者欣然前往，巧妙地實現了異花傳粉的目的。歐洲產的眉蘭，合蕊柱非常特別，形似一只熊蜂的樣子，栩栩如生，吸引著雄性熊蜂前來拜訪。結果可想而知，碰了一鼻子灰的熊蜂沾了一身花粉，又飛到下一朵惟妙惟肖的眉蘭花上，幫助其完成了授粉。

正是考慮到關于“植物欺騙性模仿”理論可以較好地揭示植物與動物間的協同進化關系，以色列科學家才大膽提出跳舞運動是模仿蝴蝶的假說。當然，大膽假設，小心論證，這是科學研究的一貫思路。我們期待著更多確鑿的證據來支持這個假說。

（摘自《科學畫報》2017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