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
“陳老”原名陳喜志,今年四十有五。在單位業務能力平平,不求上進,但卻深得黨委書記的賞識,被調到宣傳部門負責市場調查,獎金多還不累,工友們背后怨聲載道,卻不敢明說。這一切究其根本,陳喜志都是沾了會“寫字”的光。他從小熱衷舞文弄墨,那一手龍飛鳳舞的書法堪比“王羲之”,黨委書記更是一個“書法控”,覺得人才難得,不自覺地就偏愛了些,久而久之,工廠內的同事們都戲稱他“陳羲之”了,更有諸多善于揣摩的人為了恭維開始叫他“陳老”。
“陳老”順風順水地在宣傳部門一混就是三年,真真正正體會了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境界。市場調查就是個幌子,有事沒事他都會出個公差,游山玩水還有單位報銷補助,祖國的名山大川都快走遍了。每次回來,只要記得給書記帶幅字畫就皆大歡喜了。只是部門業績越來越差,逐步朝著入不敷出的方向挺進。
廠里最近派駐了調查組,還要進行機構改革,弄得人心惶惶的。“陳老”卻胸有成竹,一點都不擔心。他坐在皮轉椅上,喝著“碧螺春”,正在琢磨一幅送給書記的字,是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還是寫“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陳老”頗有些不耐煩地接起電話:“誰呀?我正忙著做市場數據統計呢,有事等一會兒!”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老陳啊,我是剛進調查科的趙剛,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你馬上來一趟。”
“陳老”盯著電話過了差不多一分鐘才反應過來,趙剛叫他“老陳”?上個星期他還小心翼翼地恭維著“陳老”“陳老”地叫個不停呢,就是想進宣傳部門和他一起混。這才幾天哪,這毛頭小子難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看以后怎么收拾他!
“陳老”坐了一會兒,喝完杯中的茶,才踱著四方步不慌不忙地來到調查科。剛推開門,他就警覺地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對,那個坐在中間位置的人怎么那么眼熟呢?還穿著檢察官的服裝……啊?啊!檢察院的服裝……
黨委書記被雙規了,牽出了“陳老”一行廠里的蛀蟲。等待處理結果的那些日子里,陳喜志一直在琢磨,“陳老”“老陳”這兩個名字,只是順序不同,原來區別竟然這樣大……
(作者單位:河北省青縣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城建監察大隊)(責任編輯 劉冬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