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水

張達明

一次，幾位弟子去拜訪自己的老師蘇格拉底。閑聊中，蘇格拉底問大家生活得怎么樣，弟子們便紛紛訴說生活的種種不如意，一時間，仿佛都成了上帝的棄兒。

蘇格拉底笑而不語，從房間里拿出許許多多的杯子，擺在桌子上。這些杯子各式各樣，有的看起來高貴典雅，有的看起來簡陋低廉……然后，蘇格拉底說：“都是我的弟子，就不把你們當客人了，要是渴了就自己倒水喝吧。”大家也都口干舌燥了，于是紛紛拿自己中意的杯子去倒水喝。等每人手里都端了一杯水時，蘇格拉底指著桌子上剩下的兩個杯子說：“你們挑選的杯子都是最好看的，而這兩個簡陋的杯子就沒有人去選它，大家有沒有從中發(fā)現什么？”

大家并不覺得奇怪，誰都希望手里拿著的是一只好看的杯子。蘇格拉底接著說：“這就是你們煩惱的根源。大家需要的是水，而不是杯子，但我們有意無意地會去選用好的杯子，這就如我們的生活——如果生活是水的話，那么，工作、金錢、地位這些東西就是杯子，它們只是我們用來盛起生活之水的工具。杯子的好壞，并不能影響水的質量;如果將心思花在杯子上，你哪里還有心情去品嘗水的苦甜。財富、地位、名利，這些讓很多人欲罷不能的物質，僅僅是生活的裝飾和生活的虛相，而不是生活本身。可悲的是，人們把生活的重點往往放錯了，忘記了此生的目的，這不是自尋煩惱嗎？”蘇格拉底的話如醍醐灌頂，弟子們都不由低頭沉思起來。

生活如水，而不是五顏六色的杯子;打破利欲之紛擾，方能體會生活之真味道。

【原載《生命時報》】

插圖 / 蘇格拉底 / 佚 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