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廣東作為經濟發達地區,造就了一大批現實主義詩人。本文剖析了詩人越野的現實主義創作風格,為詩歌研究者提供參考。
關鍵詞:詩歌創作 創作風格 廣東詩人
越野在詩歌創作方面,敢于探索。多年來,他在寫作技法上有過許多嘗試,在樸實的字里行間,洋溢著他的思想。他大膽地通過詩歌創作,來解讀別人和自己的人生。
一、對人類命運的思索
在越野的詩歌作品中,許多題材涉及到人類的命運,而他善于用含蓄的詩句烘托出淡淡的氣氛。吉川幸次郎認為,這種“把語言作為烘托淡淡的氣氛的手段來使用”的含蓄表現手法,反而比“把語言作為清晰地表達意義的工具來使用”的直陳表現手法,更能有效地把握對象和深入本質。[1]在《推石磨的爺爺》一詩中,越野這樣寫道:
當我慢慢長大/想象中兒時滾鐵環的姿勢與輕松/試著把石磨推動把生活推動把日子推圓滿/卻怎么也不能把昨日的苦難和今天的光環/進行輪回/只看見倚在墻角的爺爺/眼里充滿淚水
這七行詩是敘述一個特定時期人類的境遇,為時代存證,為人類畫像。人類的歷史是一部心靈史。解讀“爺爺”之人生,也昭示著“我”的人生之路。詩句敘述流暢,抒情自然,意境融入情感。詩歌以形象的比喻表達爺爺的命運,那般無奈,“我”深有感觸;另一方面,側面反映了“我”的處境,如果“我”繼續沿著爺爺的人生道路“試著”把“石磨”推下去,相信也難以改變生活。平淡闡述,引人深思。
二、對弱勢群體的關注
越野2001年進入《南方工報》任記者,負責勞動權益維護方面的采訪。他跑遍廣東各個外來務工聚集地,采訪過無數人,對社會底層的辛酸有深刻的體會。在《三輪車夫》中,詩人寫道:
起初我女朋友總是不忍心/坐他們的車而選擇打的/即使要坐,也選擇男的/下車后,還忘不了多給一點//我說,如果你不忍心坐他們的車/你這不是在幫他們/看看全國有多少下崗職工、失業人員/我這么一說,她就全明白了
“起初我女朋友總是不忍心/坐他們的車而選擇打的”一句,設置伏筆,引人思考:選擇打的緣于愛虛榮?往下一讀,并非這事,“女朋友”不忍心坐人力三輪車,是因為對車夫的悲憫。詩人接著寫道:“如果你不忍心坐他們的車/你這不是在幫他們”。這兩句猶如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讓人為之一振,思緒萬千。《詩歌意象學》一書中說,詩人并不都是憑著直覺直接感受過后的意象進行創作的,但那些聽覺的、味覺的、嗅覺的、觸覺的意象,在創作中一定是經過一種特殊的心理程序的:“轉換知覺”。[2]越野在創作中常用“轉換知覺”手法,如《冷,下雨》一詩寫道:“而比這天氣更冷的/正走在討薪的路上/他們前行的身影”,令意境的現場感強烈,催人聯想人生的境遇。
三、對現實生活的批判
草根詩人步緣曾說:批判出詩人。詩人作為“無冕之王”,批判現實生活是很自然的事情。寫于1993年的《夜》一詩,并沒有特別的句子,但給讀者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間。詩人寫道:“夜濃妝艷抹 花枝招展/猩紅的口唇/吐出一串串謊言”。什么“謊言”,詩中未講,也沒有透露相關線索,但讀起來津津有味。詩人繼續寫道:“把青春當作商品/與良知一起廉價出售”。為何說謊言,還存在良知呢?其實是詩人的寫作明智之處,敘述也需要設置障礙,像小說一樣,故事情節充滿矛盾,才會令觀感更加強烈。詩人用簡潔的語言詮釋驚人的道理:青春廉價出售后,拿什么去拯救自己的良知?
越野對社會現實的思考、批判,常常見于字里行間。如《像貓一樣潛回廣州》一詩較為特殊,特別是標題具有“吸睛”的魔力,詩中描述“一個叫做阿桃的家伙”“又在喋喋不休談他的發財大計/說要在四會開個玉石加工廠/……/我不知該怎么回答才合他的胃口”。
詩歌作品具有用語言文字開拓無言之境的神奇作用,好的作品能鼓舞人心。在越野的詩歌中,充分體現了這一點。他的許多詩句,容易讓人記住,如《名片》一詩中,“名片/有時候是明騙,有時候是暗騙/頂著嚇人的頭銜/端著高端的姿態”;又如《一塊泥巴》一詩中,詩人說:“當我朝著故鄉的方向返回/鞋底的泥巴/一點點脫落回歸故土/傷口在我愈來愈接近家園時慢慢愈合/這時 我才發現/故鄉才是一位高明的醫生”。這些優秀詩句,舉不勝舉。
越野擅長以現實主義作為創作的方向,栩栩如生的生活片段,經過打磨,便成詩歌圖景,并飽含生活的氣息和哲理。
參考文獻:
[1]吉川幸次郎.中國詩史[M].章培恒,等譯.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1986:261.
[2]王長俊.詩歌意象學[M].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2000:24.
(作者簡介:郭道榮,男,澳門城市大學博士研究生,珠海城市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文學與文化學)(責任編輯 劉冬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