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的壽筵

楊功戰+段明

臘八的一大早，村委會主任牛偉家大門口“噼里啪啦”放起了鞭炮——牛偉他爹過66，慶壽呢。

晌午時候，村里人三三兩兩地去了牛偉家慶壽。牛偉站在大門外，滿面含笑地迎接來賀壽吃喜的人們。旁邊村支書老劉和會計兩人坐在一個小方桌后邊，一個在禮單上登記名字，一個負責收錢。

人們進了院子，只見院子中間支著一個大鍋。鍋里煮著一大鍋羊肉湯，上面漂著一層厚厚的羊油和通紅的朝天椒，“咕嘟咕嘟”地煮著。院子里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羊肉湯味道。

牛偉吆喝著對大家伙說：“今天來的都不是外人，別客氣。大鍋里有羊肉湯，那邊笸籮里有熱饃。大家自便啊！”來賓聽見這話，都愣了：什么？辦壽筵喝羊肉湯待客？這也太摳門了吧！可既然來了，又不好意思扭頭就走。有人暗暗松松褲腰帶，開始喝了。

這年正月底，兩個記者來采訪村支書老劉：“劉書記，最近網上有個帖子挺火，說是你們村委會主任用羊肉湯招待客人為他爹慶壽的事兒，是真的嗎？”

“有這事，真的。”老劉笑了，“不過，他爹和他都沒有撈著一分錢。錢都扔到腳底下了！”

老劉跺跺腳下新鋪的水泥路：“我們村二十多年前的柏油路早就毀了，為了鋪上水泥路，我們多方籌措資金，最后還差兩萬，牛偉這才想了這么個法子。這不，賀壽隨禮的錢，都在這上邊記著呢。”老劉指指村委會院墻上的兩塊黑板，上面寫著“捐資修路功德榜”。

一個頭發花白的漢子，正踩著三輪車過來，正是牛偉他爹。兩個記者趕緊迎過去：“大爺，打擾您一下，您兒子打著給您慶壽的名義集資修路，您生氣嗎？”

“修橋補路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咋能生氣？”牛老漢說著話繼續蹬著三輪車，“就是有點……有點忒坑爹啦。”

（責編：楊斯媛 shinrikamio@qq.com）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