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又敢干 種養天地寬

卞文志

隨著我國信息技術、電子商務、現代服務業、現代物流業激發的消費市場的快速轉型升級，曾經被打上傳統、落后標簽的農業，自2014年伊始就已被公認為是最具發展潛力并能在產業鏈各端充分整合現代技術、現代管理模式、滿足并引領現代消費需求的朝陽產業。在宏觀上，有黨和政府對三農問題連年的重視及相繼出臺的各項引導產業發展的政策、措施；在微觀上，有傳統農業企業管理者對農民、農村、農產品、種植養殖加工技術的重新認識。在此背景下，越來越多的大學畢業生成為跨界從事現代農業的“新農人”，在農村這片廣闊的天地上，他們用智慧和知識，開拓出一片片種養的新天地。

從首都白領到“新農人”的華麗轉身

36歲的司全軍是山東單縣高韋莊的驕傲。2002年他從中國人民大學畢業后，留在北京工作，就職于民生銀行。十多年來，由于工作成績出色，他升至部門經理，年薪超過30萬元。有一段時間，司全軍被派往河南工作，其間他經常帶著妻子回距離河南不遠的單縣老家看望父母。單縣羊肉湯是老家的一道名菜，已經有200多年的歷史，用的就是肉質細嫩的青山羊。回老家次數多了，司全軍發現十幾年前隨處可見的青山羊已經難覓蹤跡，現今單縣羊肉湯所用的羊肉都是從河北、內蒙古等地運來的。而在北京等地，青山羊羊肉十分走俏，一斤能賣到四五十元。

司全軍開始考察市場，上網查找資料，并把國家關于畜產品養殖的政策打印出來裝訂成冊認真研讀。到處都是白山羊、小尾寒羊，想買青山羊，走好多集市也碰不到一只，司全軍由此斷定，養殖青山羊肯定有商機。于是，他很快租下了150畝復耕地，開始建設他的青山羊繁育基地。緊接著，他回到北京，咬咬牙一狠心把工作辭掉了。司全軍的辭職在銀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更是令父母大吃一驚。要知道，在單縣，只要一提起養青山羊，都知道那是賠錢的買賣，因為青山羊生長速度極慢。用當地人的話說：“上頭扶貧白給的青山羊，都賣掉不要了，誰還會自己花錢買羊來養？”可是，偏偏就是這個在別人眼里賠錢的買賣，司全軍卻看上了。母親一氣之下，半年沒有理睬他。

很多人都說司全軍傻——放著30萬元年薪的銀行白領工作不干，卻跑回老家養羊；有出欄快的品種不養，非要養“賠錢”的青山羊……司全軍對這些從不爭辯，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判斷。2011年，司全軍成立了自己的養殖公司，從外地引進一批青山羊。剛開始，由于缺乏經驗，收回來的羊質量不過關，沒過多久就接連不斷地死亡。司全軍心急如焚，決定自己動手解剖死羊，把病因找出來。因為怕被人笑話，夫妻倆就用解剖后的羊偷偷喂狗，1個月下來，夫妻倆解剖了80多只死羊，場里的4條狗都吃膩了，甚至聞到羊肉味扭頭就走。

回家創業時的150萬元現金，除去承包土地和基礎建設已所剩無幾，這次損失掉的7萬元，讓司全軍心疼不已。好在親手解剖病死羊之后，他終于找到病因。通過看書學習青山羊養殖技術，他從一個搞金融管理的白領，搖身變成了青山羊的養殖好手。

為了養羊，司全軍先后投入200多萬元，終于他的口袋里再也掏不出錢了，卻又拉不下面子去借錢。“我離開銀行的時候信心滿滿，自然不好意思向以前的同事借錢。”2012年年底，司全軍賣掉了北京的房子，獲得240萬元，這也意味著他親手斬斷了回北京的后路。而這一次，他沒有坐吃山空，而是制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以羊養羊。

當時，他有300多只青山羊，處于保種提純階段，只有投入沒有產出。為克服青山羊生長緩慢、資金周轉慢的問題，司全軍引進了一批見效快的小尾寒羊，利用空余的圈舍飼養起來，育肥3個月，再拿賺到的錢補貼青山羊。同時，他又從農場開辟出80畝地種大棚蔬菜。靠著蔬菜和小尾寒羊的收入，司全軍開始贏利。他希望以這種方式堅持到青山羊群體擴大，形成足以批量銷售的規模。可是在單縣當地，如果沒有好的銷售渠道，青山羊的價格只能比一般的羊肉略貴一點，有什么好辦法能把青山羊賣出好價錢呢？經過仔細分析后司全軍認為，青山羊適合走中高檔路線，只有到大城市才有銷路。他決心在3年內讓自己生產的羊肉進入北京市場。

2014年7月，他的單縣羊肉湯店在北京最大的居民社區天通苑開張了。一碗碗乳白色的羊湯，立刻吸引了不少在北京工作的山東人，有的顧客感嘆這是“幾十年前的老味道”。司全軍把這家店當做在北京的一個試點。“在北京，一般熟羊肉價格也就是70～80元/斤，我們的價格是它們的兩倍，煮好后160元/斤。需要生肉的話，顧客必須提前預訂。”同時，他還把青山羊肉賣進了青島的一家連鎖超市，均價70元/斤。加上羊肉湯店，一年銷售額超過600萬元。為了讓客戶清楚這是純種的青山羊，方便辨認，每只羊他都留有獨特的標記——羊尾、羊蹄。“這個羊特征明顯，毛是青的，看起來很直觀。”司全軍補充到。

此外，司全軍還加入了聯合社，帶動周圍農戶一起把養殖規模做大。司全軍的目標是一年實現青山羊存欄量達到2000只，銷售額突破1000萬元。“光靠養殖還不能長久發展，我已經注冊了‘天耕品牌，種養聯合，三產融合發展，爭取將青山羊發展成高檔羊肉制品，進一步將產業做大做強。”

休學跨界創業成為葡萄種植能人

山東省聊城市的90后女孩孫云朵，既是一名在校研究生，又是一家葡萄莊園的主人，同時還是一個創業路上摸爬滾打的“新農人”。她說：“我要把‘云朵葡萄打造成全國知名品牌，這才是我選擇的一條帶著鄉親們共同脫貧致富的路！”

孫云朵的葡萄莊園位于聊城市京杭大運河畔的張爐集鎮，“云朵莊園”的名字來源于主人孫云朵。這個1991年出生的姑娘是上海大學新聞專業的一名在讀研究生。她一路平順的學生生涯在兩年前出現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轉折。2015年的夏天，孫云朵家里300多畝葡萄獲得大豐收，但葡萄果實在莖蔓上都紅得發黑了，卻仍然找不到銷路。“張爐集鎮很多人都種葡萄，往年主要等收購商前來收購，但那一年收購商遲遲沒有出現。我的父母急得整宿失眠，茶飯不思。”回憶起兩年前遭遇的葡萄滯銷危機，孫云朵仍心有余悸。

眼看著父母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葡萄就要爛在枝頭，學新聞專業的她靈機一動，試著在朋友圈發了一篇名為“聊城5萬斤葡萄免費送，女研究生幫老媽賣滯銷葡萄”的帖子。沒想到這顆試水的石子一下激起千層浪，“那幾天來加我微信好友的快有1萬人了，我的帖子在聊城當地都被刷屏了。”她先后送出去300多斤葡萄讓大家免費品嘗，通過朋友圈轉發，加上線下做活動，很多人認識了孫云朵，也認可了他們家葡萄的品質，銷路也因此很快打開，連北京新發地批發市場的水果經銷商都主動找她訂葡萄，一天就要采1萬斤。孫云朵不僅賣光了自家的葡萄，也幫村子里的其他葡萄種植戶找到了銷路。不到一個月時間，村里500多畝葡萄便銷售一空。

興奮過后，孫云朵陷入沉思：今年銷路解決了，那明年呢？后年呢？她迅疾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休學一年，回鄉創業，創建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云朵莊園”和葡萄品牌“云朵葡萄”。休學創業的這一年，給第一次走出象牙塔的孫云朵上了許多堂課。她做了許多嘗試，遭遇過合伙人中途撤資的痛苦，也經歷過資金嚴重短缺的困境，但這一切都沒有擊垮她的信心。

經過一番摸索，孫云朵決定把主要精力放在打造本地葡萄品牌上。莊園葡萄如今已注冊了“云朵莊園”“云朵葡萄”“果優美”等商標，通過了綠色產品認證，是山東省農科院、山東葡萄研究院科技種植示范基地、山東省標準化生產基地。“有了品牌，就有了知名度，農產品的價格上去了，當然也就不用愁銷路。”孫云朵說。而帶領農民致富，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是孫云朵投身農業行業的初心，也是堅定她前行的信念之光。經過幾年的努力，果優美葡萄種植專業合作社已發展社員260余名，帶動葡萄種植面積3000多畝，吸納周邊160多名村民到莊園就業，促進了農民增收。2016年，社員畝收入達1.6萬元，合作社總銷售額達5200萬元，被評為山東省農民合作社省級示范社。

（作者聯系地址：山東省臨沂市水田路水田小區5號樓三單元信箱 郵編：276002）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