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短房
加拿大急診室“急死人”
□ 陶短房

那天,筆者不小心吞下一塊很大的雞骨,“如鯁在喉”的滋味實在難受,只得去附近醫院急診室求助,結果候診時間長達兩個半小時,在兩個半小時的候診時間那塊雞骨已驚險萬狀地滑入胃中。我就診的那位醫生笑稱,以加拿大的標準,急診室候診兩個半小時已經很快了,加拿大急診室就診之慢很多人都領教過。
8年前筆者妻子為搶接馬上要掉下床的兒子,不小心將額頭撞在床頭柜角上流血不止,結果在候診室足足等了近6小時才縫上針,其間就只能自己仰面用止血棉按住傷口。當時同在候診的一位病友(是一名僑領)安慰稱,他曾患急性闌尾炎,去卡爾加里一家醫院看急診,結果等了一個通宵仍在候診,情急之下第二天早上只能大聲呼痛,終于驚動護士給了止疼片,而手術則直到這天傍晚才做——這還算快的,加拿大東部蒙特利爾,一位同樣患急性闌尾炎的華裔老者,多年前就因為候診時間過長,耽誤了手術,不治身亡。
加拿大醫院的急診室竟然能讓病人等到“地老天荒”,甚至“等死”。加拿大醫院的急診室規模很大,通常占據一整層樓,門禁很嚴,急診室門口會有個接待員簡單詢問病情,認為確需急診,就會在患者手腕上拴一個紙條式的通行證放行。急診室內的格局有點像中國的火車站,會有一個“總控室”,由實習醫生或護士值班,病人在這里刷醫保卡,簡單通報病情,然后會被引到預診室等候。
預診室說是“室”,其實通常是四面透風、用屏風隔開的一個隔間,會有醫生和護士前來簡單詢問病情、病史,判斷是需“加急”,還是稍等一下也無妨,如果覺得沒把握,會安排化驗、透視或體檢,但做復雜檢查的概率很低,筆者兩個兒子幾次因高燒去看急診,只有一次做了極簡單的化驗,和中國動輒“全檢”迥然不同,一位在當地衛生局工作的華人朋友說,這是因為在加拿大體檢、化驗是公費,思路是“能省則省”。
預診后患者通常會被引導到專門的候診區等候,在中國,這類候診區通常會看到許多吊瓶架,在加拿大急診室的候診區幾乎一個也看不見,因為類似發燒之類病癥加拿大是不會讓輸液的,有炎癥打抗生素也極為罕見,所謂“暫留觀察”,通常就是到時間護士來量個體溫,最常見的輔助醫療器械是冰袋。
候診區設施很齊全,墻壁上有電視,不斷播放各種熱門節目,在某個角落還有專門為孩子們準備的玩具,如果沒有,護士也會變戲法般拿出蠟筆、拼圖、橡皮泥之類小玩意來安撫他們。之所以要準備這些,是因為加拿大的急診室候診時間實在太漫長了。
加拿大的急診室為什么候診時間那么長?原因很復雜,但簡單地說,就是實行公費醫療體制,但投入不足,加之醫生護士培養周期長,所以相對就診需求,公立醫院的醫護人員嚴重不足。許多和加拿大一樣實行福利醫療制度的國家,境內既有“不要錢”的公立醫院,也有“優質高價”的私立醫院,但加拿大不同,國內幾乎沒有私立的綜合性醫院,道理很簡單:所有醫生、護士都隸屬于封閉性很強的行業協會,這些行業協會不允許旗下會員為私立醫院工作。
也許有人會說,急診室候診時間長,直接去普通門診不就行了,可是加拿大醫院根本沒有門診部,根據醫療制度,病人應先向“家庭醫生”求診,家庭醫生覺得有必要,再推薦給“專科醫生”,“專科醫生”覺得有必要再幫轉至醫院,醫院不直接收患者,當然也用不著門診部了。
效率固然低,但加拿大的急診室也有很突出的優點:首先是醫生不會“搭車開藥”;其次,門禁森嚴,閑人免進,很少聽說“醫鬧”的事在加拿大急診室發生;第三,人人平等,不管你是草根還是大富大貴,都只能耐著性子在候診區煎熬。
(摘自《福州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