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由
產科病房里住進一位姓張的孕婦,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少奶奶。有錢人家懷孕,自然各種補品拼命吃,生怕委屈了肚子里的孩子。幾個月下來,胎兒的個頭明顯偏大。為了保險起見,醫生建議剖腹產。
這天,張女士的婆婆蔡老太來到產科黎主任的辦公室,拐彎抹角地想讓黎主任親自主刀,給張女士做剖腹產手術。她還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請黎主任“喝茶”,被黎主任嚴詞拒絕了。
幾天后,黎主任接到一個老同學的電話,約他晚上一起聚聚。到了約會地點,黎主任發現除了那個老同學外,蔡老太竟然也在場。黎主任立刻明白了事情原委,可既然來了,也不能扭頭就走。
吃過晚飯,蔡老太很“懂事”地提前走了。老同學向黎主任交代實情,原來蔡老太家族經營一家貿易公司,是這位老同學兒子的最大客戶,得罪不起。
第二天一大早,蔡老太就來到黎主任辦公室,商量手術具體日期。一般情況下,預產期前一周和后一周都可以進行剖腹產。蔡老太花大價錢,請陰陽先生選了一個黃道吉日。不巧的是,那幾天黎主任要去外地學習,如果非要請他主刀的話,只能是預產期前的第五天。蔡老太請陰陽先生看了看,那天是個很不吉利的日子。可為了請黎主任主刀,蔡老太只好拋棄了迷信思想。
到了手術當天,張女士被打了麻藥推進手術室,黎主任也換好手術服,和幾個助理醫生走了進去。門上的手術指示燈亮了,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一個小時后,手術室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黎主任走出來,說了聲“母子平安”。蔡老太喜極而泣,連連道謝。趁無人的時候,她硬塞給黎主任一個大紅包。
孩子出生后,不斷有親戚朋友前來探望。這天張女士的小表妹來了,正好碰到一個多年未見的高中同學在這里做護士。兩個小姑娘躲在角落里嘻嘻哈哈的,很是親熱。
后來小護士走開了,小表妹神秘兮兮地對蔡老太說:“阿姨,我聽那個同學說,整個手術過程,從切腹到剪臍帶,都是幾個剛畢業的實習生在擺弄,黎主任根本沒上手。黎主任兼任醫學院導師,每年必須帶學生上手術臺現場教學。這下倒好,他收了你們的好處,又完成了自己的教學任務。”
蔡老太氣得滿臉通紅。
小表妹見狀,趕緊打圓場:“阿婆,你別生氣,其實黎主任也不是白收你們的好處。手術結束后,是他親手縫的針。”
蔡老太聽了不置可否,到別的病房找人聊天去了。過了很長時間,蔡老太回來了,滿心歡喜地對小表妹和張女士說:“咱們的錢不白花。剛才我去別的產婦那兒看了看,她們的傷口縫得歪歪扭扭,瞧咱們的傷口,嚴絲合縫,整整齊齊。到底是人家黎主任,連縫個針都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