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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家的錢一分都不能動,早晚都要查的
——憶我的父親陳云
口述 / 陳 方 整理 / 任 春

陳云
“我和哥哥姐姐們從來沒什么優越感,在我們家里,也感受不到特殊化的氛圍。記得我小時候父親常對我說:‘借父母的光行事是靠不住的,人要靠真本領吃飯,靠講誠信立身。’這句話,我受用一輩子。當我的女兒開始識字懂事時,我便把這句話轉送給了她。”陳云的小兒子陳方在接受筆者采訪時如是說。
我在家排行最小,小孩子難免因頑皮而闖禍,而父親從來沒大聲訓斥過我,我也沒挨過打。
“誠實本分、勤于學習、誠信待人、為人切忌張揚”,這是父親的教誨。對我們幾個子女的教育,父親向來是抓大放小,牢牢把握大方向。他不干涉孩子的興趣愛好,不以家長設定的目標來影響孩子的個性發展。在我的記憶里,他從來沒問過我考試得了多少分,學習成績排名班級第幾,連擇業這種大事,父親也尊重我的意見,所以我常說,自己是被“散養”著長大的。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我們家住在北京北長街的一個院子里。那時父親一領到工資,就堅持按月從中取出一些錢,寄給商務印書館的老朋友、舅母、青浦鄉下的姑姑,還有生活有困難的一些老戰友。
原來我的大哥大姐都在育英小學讀書,那是為干部子弟辦的住宿學校,學費比較貴。后來,父親跟母親交待,如果我和另外兩個姐姐也去育英小學上學,家里交學費便成了問題。于是,我和姐姐只能去家附近的北長街小學讀書,那是所普通學校,學費便宜。
學校里大多數是普通群眾的孩子,不少同學都是我的街坊鄰居。小朋友們在一處玩兒,鬧個別扭拌個嘴紅臉完了很快就和好了。那個時候,人際關系簡單。老師和同學也不會因為你是領導人家里的孩子,就對你另眼相看。
下課回到家里,我基本都是去找母親念叨些當天學校里發生的事,很少能見到父親。他平時也不愛和我們“黏”在一起,以至于有一次他對我格外“上心”,讓我銘記至今。那天天氣突變,我因上學時衣服穿少了而受了風寒,一回家就發起了高燒。父親很晚才回來,當他得知我發高燒了,便走進來坐在床邊,邊摸著我的額頭邊說:“趕緊多喝水,水喝多了排尿多,熱度就退得快,身體健康是第一位的啊!”第二天,他又問了母親好幾次,“小方的燒退了嗎?”我聽了,心里特別暖和。這個看似尋常的生活細節,為何令我念念難忘?因為在日常生活中,父親不大如此直白地表達對孩子的疼愛。他對我們幾個孩子真正的愛與關心,更多地體現在平日嚴格的家教中。
父親對我們的教導寬嚴相濟。在公私分明這一點上,他的標準十分嚴苛:要求家里所有的人都不折不扣地做到,絕對不能打擦邊球。
不準搭乘他的公務車;不準翻看、接觸他看的文件;不準隨便進出他的辦公室。這是父親給我們立下的“三不準”規矩。
我們家1949年從東北進京,就住在北長街的一個院子里,直到1978年才搬進中南海。院子里有間屋子便是父親在家批閱文件、思考問題的地方。對我們幾個孩子來說,父親工作的時候,那里就如同“軍事禁地”。
20世紀50年代和70年代的一段時間,由于父親身體患病和下放,母親和我的大姐陳偉力分別請假陪在父親身邊照料。在父親的堅持下,母親和大姐最后都悉數退回了各自單位在那段時間所發的工資。父親的理由很簡單:“領工資就要給單位做事,你們在照顧我沒有上班,就不可以心安理得地拿工資,占公家的便宜。”
公私分明,身為黨內高級領導人,父親不僅對家屬提出這樣的要求,更體現在對自身言行的嚴格約束中——“不收禮、不吃請;不居功,不自恃”。他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
有一次,父親的家鄉人送來一套精美的文房四寶,請他為正在審批等待開業的一家公司題詞。父親當面拒絕了:這個詞不能題,一題詞,等于強迫主管部門批準了。父親不但退回了文房四寶,還囑咐秘書向上海市委通報此事。
我還記得家里原來的錄音機,都是老式的。后來他身邊的工作人員覺得實在太陳舊了,便買了一臺新錄音機給他用。父親問新錄音機從哪兒來的?工作人員回答:是機關的,您先用著。父親堅決不肯,當即讓工作人員將新錄音機拿回去。后來我哥哥陳元參加工作后,用自己的工資給父親買了臺錄音機,這回,他二話不說,樂呵呵地收下了。
有一段話,是父親對返鄉工作的警衛員的臨別贈言,我聽了特別震撼,銘記在心。他說:無論去哪里工作,都要記住一條,公家的錢一分都不能動。國家今天不查,明天不查,早晚都要查的。

1959年夏,陳云夫婦與孩子們在哈爾濱,前排右一為陳方
父親這輩子都將物質需求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生活儉樸得令人吃驚。
母親1951年從北京東安市場地攤上買的一套銀質餐具,父親看了很喜歡,一用就是40多年。20世紀80年代,因使用時間過長,餐具表面發生氧化變得通體發烏,廚師便用去污粉將勺子擦得锃亮,父親看到后心疼了:“以后不要這么使勁擦了,會影響勺子壽命的,表面的氧化層沒有害處,只要每次擦干凈就行了。”去外地參加會議、調查研究,他也總隨身帶著這套餐具,不愿意換新的。
我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平時接觸得較多。感覺父親的節約與儉樸,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每次吃完飯,他的碗底總是干干凈凈,盤底的剩湯也會喝掉。給他做飯的廚師有點“埋怨”:首長一年到頭就吃那幾樣家常菜,從來不給我提要求,這烹飪技術總也提不高。
到外地出差,當地人要給父親做些好菜吃,都被他婉言謝絕了。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父親多次在上海過春節。有一次,上海的同志為父親準備了魚翅,他特意將負責人找來商量:“我上了年紀,再好的東西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別去做魚翅這么貴的菜,浪費了。”他還叮囑,以后就是節日里用餐,也不用搞那么多花頭。
父親在吃上面沒有要求,穿也是一樣。他平時就穿布衣、布鞋。深藍色與深灰色兩套毛料中山制服都是20世紀50年代由公家按照出國規定給做的禮服。父親一般只在每年的元旦、春節、“五一”“十一”或重要場合時才穿。過后就脫下,仍換上家常衣裳。后來,兩套毛料中山服穿舊了,胳膊肘下及膝蓋等部位的毛料被磨得很薄。工作人員提出給他重新做一套新的衣服,父親卻說:“衣服最重要的是整潔,破了補一補還可以穿,不用急著做新的。”
有一年他利用到上海出差的機會,將毛料中山服和穿出破洞的毛衣帶給洗染店里有經驗的老師傅織補。當老師傅得知這是陳云的衣服后,連聲感嘆:“那么大的領導干部,過日子格能巴結(滬語節約的意思),沒想到!”
記得17歲那年的初夏,我陪父親坐著說話,他說:“天熱,出汗衣服濕了,小方你給我到屋里拿件干凈襯衫換。”我取來后,遞給他,站在一邊。父親把身上的襯衣一脫,里面打底的汗衫上全是洞,一個個對著我齜牙咧嘴的。
我心里一酸,對他說:“爸!我明兒就給您去買件新的,這件別穿了,太破了。”
父親沖我笑笑:“沒事兒,汗衫穿在里頭,別人又看不見。”
從那時起,我就立志要給父親買一樣像樣的禮物。我在北京一家工廠的翻砂車間干了3年活兒,暗暗攢了一些零花錢。當我將特意為父親買的幾十元的皮表帶遞到他眼前時,他很意外,連夸大方好看。可問起價格,父親心疼地直呼:你怎么下得了手啊,太貴了,太貴了!
這根表帶,父親換上后一直用著,應該是喜歡的。但直到很久后,他一提起這件事,還是搖頭:太貴了!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每次填寫個人履歷時,在“文化程度”一欄里,父親總是寫上“小學”二字。
他常常說:“像我們這樣沒有文化底子,各種知識都很缺乏的人,就要老老實實做小學生,一輩子都要有小學生般的心態,求知求真。”
在1930年9月24日召開的黨的六屆三中全會上,父親被選為中共中央候補委員,那時他才25歲。肩負重任,催他發奮苦學,無論斗爭環境多么險惡,工作多么繁忙,他都堅持讀書學習。父親十分推崇毛主席的 《矛盾論》等一系列哲學著作,不僅理解透徹,在工作中也運用自如。
父親之所以對事物的判斷與理解大多符合當時的客觀實際,這與他善于讀書、善于學習息息相關。在重要問題的判斷和決策上,他從不套用別人的東西,而是認真、反復、全面地花時間進行調查研究和學習,從而做出自己的判斷。他頭上沒有一頂經濟學家的帽子,但他在我們黨和國家領導人中,是公認的經濟調控和理財能手。
父親“老老實實做小學生”的精神,貫穿一生。即便是“文化大革命”期間,他被下放到江西,行李里裝得最多的,還是書籍。從北京到江西,再從江西回到北京,他閱讀了 《列寧全集》《斯大林全集》《世界知識年鑒》《美國農業》等不同題材的書籍,默默地吸收著各類書籍中的精華養分,動腦子分析、判斷和比較,思考并找出其中的關聯。
1981年,中央起草《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時,鄧小平同志來家里探望父親。當時父親建議,在決議稿上加一段話,提倡全黨學習哲學,也學點歷史,特別是中國革命、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中央采納了他的建議。這樣的思想高度,正是來自他對國內外形勢不停地分析、判斷和比較。
父親的好學與勤勉,造就并帶動了我們全家濃濃的學習氛圍。哥哥陳元告訴我,父親對他從小愛看《參考消息》、愛讀報紙給予了充分肯定。他說多讀報,主動地思考文章中提出的問題和觀點,對提高自己對事物的判斷及預測,頗有裨益。我們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都養成了讀書看報的好習慣,有的時候還聚在一起就一個話題開個小型讀書學習會,其樂融融。
正如父親所說的那樣,世界再怎么變化,只要自己能主動積極地學習,善于讀書,便不會落伍。
父親去世后,每一年他的生日和祭日,很自然地成了我們五個兄弟姐妹聚首的“法定日”。提起父親,我們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在我心目中,父親身上的閃光點,這輩子也學不完。他離開我越久,我反而覺得離他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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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