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詩歌

※ 曉音

六月的詩歌

※ 曉音

午后

午后，想起一些詩句

我的手中沒有筆

我感到一種強大的氣流沖擊著我

一些色彩堆砌成圍墻

把四面都堵上

我想，我應該不會有別的出路

一直以來，我對身邊的事物

已經熟識無睹

或是，我早已習慣了

在寬容中與它們和解

但是，午后

那些堆積如山的問題

以分秒的速度席卷著大片的陽光

在每一道閃亮的縫隙中

我都會看到

一些根本無法消解的黑點

在慢慢的靠攏

忘記麥子

一枚硬幣的兩面。國家和麥穗

淺薄的婦人收割了莊稼，留下麥子的根

深深的扎進土地

它們經受了刀割的疼痛

那不會流血的身體，迎著風佇立

久久不動。其實

這只是萬千災難中的一種

疼痛和碾磨交錯。天空雖然晴朗

雨水和陽光依次沖洗

直至大片的血被褪下顏色，直至新一輪的收割開始

在有寫作天賦的人面前

苦難與我們內心的需求

不謀而合

手是骰子的道具

一九七二年，祖父扔出一只骰子

無論太陽是什么顏色

影子都是黑的

一九九八年，父親和母親扔出一只骰子

無論影子有多長，有多短

面孔都沒有了五官

昨天，我扔出一只骰子

無論面孔擺出怎樣的表情

哭聲都是同一種語言

閉嘴！此刻一只假手拿出一疊錢！

我的朋友正在慢慢老去

這個世界

其實先于你存在

在有限的時間里

我的朋友正在慢慢老去

這讓我很傷心

在我的身邊

草木豐盛，群鶯狂舞

海面上，鋼琴的聲音

構筑起柵欄

那些被海水拍打過的礁石

從此，了無痕跡

錦母角

旅行者停止中途觀望樹影與大海

地圖已在此處斷開它的色塊。

這里，所有的緯度都在承認：

自由主要是表象，卻無所顧忌地懲罰著

不自由的人，懲罰他并不認識自己的終點。

此刻的海灘空余海風，只有無肉的海螺在諦聽

風與風聲，究竟哪一個更為殘忍

吹動海鷗的羽毛，迫使那些偉大的翅膀傾斜

當詞語已經無法稱量這個世界

它們叫出了聲——不！

曉音，原名肖曉英，四川西昌人，民刊《女子詩報》《女子詩報年鑒》主編。畢業于北京大學作家班，文學學士。已出版詩集、長篇小說多部。有詩歌、散文作品50余萬字刊發于《人民文學》《詩刊》《作家》《星星詩刊》《作品》《詩歌報》《僑報》《作家生活的》《詩潮》《上海文學》《詩選刊》等海內外刊物。現為廣東省作家協會理事，茂名市作家協會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