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曾堯
在我的記憶里,總有一個挎著短衫
抽著水煙,坐在高高的門檻上,目無一切的老人
沒有手機,沒有響聲,沒有煩惱
他既不信佛,也不重道,在自己的林子里唱歌
可能只是鼻音,黃昏的一個顫抖
仿佛一個人的一生,從來就沒有年輕過
從未發生過尋找,一具
——當著落葉紛飛的空蟬殼
他不讀尼采,不讀海德格爾,沒有孔孟莊周
有時候我也會試著叵測:一個靈魂要絕望
到什么程度
才能包容這個世界
才能忍著疼痛,從黑暗的角落里把身體剝出
又像烙印燃燒的部分
——死死的按捺回去
你無法把一座城市對折兩次,無法
把北京的“北”折成兩把等同
曖昧的匕首;而刺向你的,折射
無法在一面上雕刻,不被
另一面疼愛的文字
——盡管仍能組成新的詞語。在其中
你不會聽從任何的結束
盡管某些被預測或者被證實
你也不會是你的影子,你的影子
也無法因失色而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