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竹芋

◎潔塵

孔雀竹芋

◎潔塵

我和先生都熱愛園藝，所以全家周末經常結伴去逛城邊上的花市。

以前我們住在城中心，附近有個著名的花鳥市場，先生常在午休時往家抱棵樹、拎盆花。有幾次，他下班半天后不見回來，也沒聽說晚上有應酬，終于回來了，他手上拎了一堆蘭草什么的，說是花市結束時買的。

那時城中心的家的屋頂花園被先生伺弄得郁郁蔥蔥。春天來了，一長溜的柵欄上都是紅薔薇，另一面，七里香黃黃白白的，暗香浮沉。很多朋友喜歡來我家屋頂玩，晚上坐在微風里，茶、酒、煙、書、豆腐干以及家常話，四周高樓的霓虹燈映得花草異常豐美，那真是些愜意的日子。如今，當年的一些朋友現在已經是異鄉人了。

先生跟植物有緣，經他手栽培的植物都長得特別好。我們之所以搬家到南邊遠郊，很大程度是想要一個更大的屋頂花園。這個新花園經先生培育一年多以后，里邊的植物既茂盛又好看。現在在天氣晴朗的晚上，我們可以在花園里抬頭望星空。

我們現在經常去逛郎家山和三圣鄉，后者已經成為一個花木基地加休閑游玩場所，可以買花木以及跟花木有關的一切東西，還可以吃飯、喝茶。

這幾個星期，我們去了三次三圣鄉，買了一些小點的觀葉植物。一品紅是很常見的，正面五色斑斕、背面深紅的七彩芋比較少見，最奇怪的是白和褐兩色交織的孔雀竹芋。孔雀竹芋的葉子有巴掌大，質地跟絲綢一樣，比一般絹花的質地還細膩柔滑，簡直太假了。

去網上查了些資料之后，我把這盆孔雀竹芋放到書房的花架上。這個花架是炭化木的，有三層，最下面一層是一盆紫色小菊花，正在盛開；中間一層是夾雜著幾片黃葉的旱金蓮，細瓣菊和旱金蓮都有點小野趣；最上面一層就是那奇怪而漂亮無比的孔雀竹芋。

每次看著孔雀竹芋，即便我知道它是真的，但還是每天都會摸它幾下。

（摘自《一朵深淵色》中信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