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然
走入一片云的內心
□雨 然

新家園 馬力平 作
是時候向一朵烏云表達內心的想法
繞過大山的脊梁,孤獨變得這般粘稠
昨夜的一場雨就打敗了這些郁郁蔥蔥的槐樹
但出于空曠的回答,不經意和藤蔓上的花瓣照面
和她古銅色的表情上的太陽打招呼
在只能側身通過無法飛奔的血管里
這些名詞融化成石頭,揚長而去
姓郭的人家應該就在隔壁傾斜的木屋里
以時光的命名還有時光的痕跡
七十八度,在命運前面路還要陡一些
垂頭喪氣的麥粒上,正向的壓力
不會逆向行駛,就把后背上閃亮的彎刀
劈出了骨節里發響的聲音
光就從這些缺口漏出來,曬得目光疼痛
貧瘠是一根爬蟲,只會鏤空本質的善良
就像素描里暴露出的你的魚尾紋
有時候,我會對一條河流無話可說
只有注入是遠遠不夠的,想到它的發源地
牛背上的遠方,就忍不住潸然淚下
是時候在凹陷的腳印里重生
在掛滿碩果的梨樹上,看來時的路
每一個拐點都掛了一絲春風
才讓別在腰間上的村莊,突然翻新
才在這密封的沉默里
撕出一道豁口。從現在走到未來
沉甸甸的黃瓜像一枚探針

農村合作化道路越走越寬廣 鮮小云 作
逐一探明,內心真實的想法
當信念的牽引,讓清掃的時光
蔓延到每一個院落
撫摸那些復活的木頭
他內心的喜悅,早已嫁接在
這些拔地而起的山脈上
這一頭脫胎換骨的牛
追趕著夕陽,走入新的天地
只是拆掉尾巴而已,你在塵埃中只有一個背影
忽然轉身就掉落一些憂傷的石子
似乎保持這個動作已經太久了,連身體里多余的竹節
都開始生銹,不以重復的方式繼續上山
但每一次峰回路轉,都會和你在時光中照面
這些高不可攀的樹,牽起一面紗巾
就把高過頭頂的日子,和上半身的木頭
拼湊成你現在的樣子。找到五色的馬鈴薯
沒有更多,但更多的云霧不斷穿越
三坪村的身世,他們曾經抱頭痛哭
這些無法從山坡上趕下的牛羊
和日落患難于出生,在觸手可及的距離里
和一枚晚熟的李子想起他們的而立之年
只是胡須里的夏天在玉米上成熟
仰起頭來,我不是一介孤獨的詩人
只想在你的目光里,找到某個熟悉的院落
讓故鄉這枚名詞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風干的柵欄,連著月光的經脈
我想你來的時候,你并沒有來
我要走了,也只有風塵幾許
這些逐次疊放的坪壩,被重力黏合
才展開她扇面里春風的一面
把羌鄉的風雨,刻進圖騰里
每走一步就會陷入一個故事
一回頭,就是一部創業史
在大禹的家門前,無數個影子站在門外
矗立在海拔之上每一個日落
把雞鳴聲釋放在清晨
把折舊的記憶歸置于柵欄之外
這片家園如此嶄新、如此美好
成為這葳蕤山嶺的閃光點
正是這些奔走在云霧深處的人們
用一雙手,履行著對時光的諾言
不知道山的命名,沒有找到佛像
或聽不見預期的槍聲。他們摸入夜色
石磨停止轉動,香樟樹
掉下誰也看不見的黑色眼淚
像那個年代的腥風血雨一樣
化作那枚生銹的彈殼
橫亙在天地間,是千佛山的秀色
和一線飛瀑串聯的前世今生
也許不被填平是一件好事
但記憶的石頭炸開
剝開一層層的苦難
才找見了青筍里的純潔
為了自由,它們隨時
都可能像成熟的柿子一樣掉落
他們的戰壕,收藏陣陣秋風
也許是槍托太長了
身高夠不著,海拔之上
我們含笑、握手
來不及說上一句話
歷史就翻到了另一頁
我出走的時候未留下名姓
現在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除了想起醉人的酒
還有你發福的肚皮
慈眉上揚的一絲云煙
對立是正面的
但反光的光,卻擦亮了
星辰日月,才把這份慈悲
在一棵菩提樹上孕育
縱然生銹,也殘留
這目光和思想的銳利
打濕淺綠色的草
眼淚在流出以前就飽滿了這些竹葉
如非親眼看到,我不會相信
轉動在時間里的水,碾碎你的經歷
篩選出不大不小的石頭
陳列為你裙擺掃過的山巒
才匯成了一條比心胸還寬的河流
不排除交叉,感染于它震顫的云朵
這些粘貼在視網膜上的顏色
它兩肋的比例剛好可以容下蝴蝶谷
但絕不雷同的,卻是錯落的樹
和橫放在心坎的那條彩虹
一截背著年輪的木頭像按鈕一樣
你每走一步,都在開啟回憶
小木屋為正面而來的風打開一扇門
走入舊照片上的陰影
林子里陽光偷渡的縫隙
你發源于光和熱,為了飛翔的有機物
轉身就可以到達彼岸
無岸的岸。憑借一種想法飛起來
如果足夠輕盈,我會把這些浪花收集起來
和雨然的淚水一樣,拼湊在一起
把像素在朋友圈擴散,唯一能夠做到的
就是慢慢靠近它的內心,獨飲這股泉水
直到所有的日子流淌而過
當你開始念舊的時候你已經老了
為了掙脫云霧的束縛
這些旋轉的山谷,和翅膀一起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