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書法的價格漲跌

◎ 韓浩月

莫言書法的價格漲跌

◎ 韓浩月

據說，現在莫言的一幅書法作品在市場上拍賣價是5000元，而在2012年獲得諾貝爾獎后，他的書法作品在市場上的最高成交價達到979500元。這一對比，給人以莫言書法價格暴跌的感覺。

有一點可以肯定，隨著莫言獲獎的熱度消退，莫言書法作品價格終于回歸到了正常范圍之內。按房市和股市通常的說法，現在是可以抄底的時候了，可也苦了那些當年高價炒作的投資者。“書法名人”和“名人書法”雖然都可以成為藏品，但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如同“書法名人”啟功、歐陽中石等沒法和莫言比寫作一樣，莫言、賈平凹等人的書法，也只能歸入“名人書法”行列，沒法在藝術造詣與市場上和真正的書法名家比拼。在莫言書法被賣出近百萬元價格的時候，市場的畸形功利之心已經顯露無遺。

回想當年的“盛景”——莫言圖書比當時新款蘋果手機還難買，家鄉要建設莫言文學館、莫言舊居，要種植萬畝紅高粱，前往莫言舊居的參觀者連一塊墻皮也不放過，要摳走一塊沾沾文氣……相比這樣的荒誕，花百萬元買一幅莫言書法，反倒沒那么夸張。

莫言沒變，是消費莫言的環境變了，由不正常回到了正常。莫言的書在銷量上和其他作家沒有太大區別了，莫言不用為各地邀請撓頭，終于可以坐回書桌邊了。那些當年摳莫言家墻皮的游客，估計早已把墻皮丟進了垃圾桶，至此，對名人莫言的哄搶消費到了徹底結束的時候。

書法價格的高低，和莫言無關，他不靠銷售書法作品為生，想必也不會為書法價格“跌落”到5000元一幅而沮喪。唯一關心莫言書法價格的群體，是那些試圖把莫言書法當牟利工具的投資者，他們的失誤之處是，太不了解名人被消費時所產生的魔幻色彩，把“哄抬物價”催生的數字當成了“真金白銀”來看待。

從萬眾附庸，到一哄而散，對此最有感受的當屬莫言本人，這種感受可以寫進小說里，帶來新的佳作。這是可以看得到的莫言，也是最有價值的莫言。

（摘自《雜文選刊》2017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