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藝術
——談與時俱進的滑稽戲

■竺慧麗

笑的藝術
——談與時俱進的滑稽戲

■竺慧麗

今年是滑稽戲誕辰110周年，作為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滑稽戲的傳承、傳播，與時俱進發展繁榮，滑稽匠人們在滑稽戲的路上任重道遠。滑稽戲是我國江南戲曲百花園里的一朵奇葩，它是多花的嫁接物，“三棲”于曲藝、戲曲、話劇之間，是一門笑的喜劇藝術。滑稽戲形成了中國戲曲的重要組成部分，滑稽戲藝術講究的是有說有唱，講究巧合、誤會、重復，吃進吐出和人物的跳進跳出，看錯、拿錯、講錯、自作聰明、弄巧成拙、錯中出錯等夸張表演，達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喜劇效果，這就要求滑稽戲演員既要有說學做唱的本領，又要掌握戲曲演員的唱念做打的基本功，更要有反應靈敏、隨機應變、表演松弛和抓現場氣氛與觀眾互動的能力。融匯九腔十八調，是滑稽戲的一大特色。全國滑稽劇團不足10家，主要在江、浙、滬地區，江蘇僅蘇、錫、常三家，在滑稽戲傳承、傳播、發展繁榮中發揮積極作用。從劇場到廣場，從傳統滑稽戲到現代滑稽戲，演出從江南地區到全國各地，走出國門，笑的藝術廣受好評。

一、滑稽戲的喜劇效果

滑稽戲是一門笑的喜劇藝術，以滑稽戲劇目為主體。它的喜劇結構是作品的靈魂和生命線，“雙字輩”的滑稽老藝術家童雙春老師曾表示，“笑”是滑稽戲的第一生命。上海滑稽前輩周柏春、姚慕雙等，蘇州的顧薌、張克勤等，無錫滑稽前輩楊天飛、丁玲玲、顧笑聲和我的先生錢吟梅及高仲欣等人的舞臺表演，給觀眾帶來歡樂和笑聲，為滑稽事業作出了重大貢獻，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滑稽戲的情節結構有否喜劇性的沖突，是決定滑稽戲的本質所在，所以喜劇結構要占滑稽戲作品內容的重心位置，也就是說的核心，然后才是人物的喜劇性格、行為、語言以及劇情的喜劇氛圍，如保留經典的滑稽戲優秀劇目：上海的《三毛學生意》《七十二家房客》，蘇州的《小小得月樓》《錢篤招求雨》，無錫的《我肯嫁給他》《毛腳媳婦》，常州的《滿意不滿意》《土裁縫和洋小姐》等都是十分注重滑稽戲結構的勾連和喜劇效果的把握。當然每一臺優秀的滑稽戲展現是離不開滑稽演員的精心塑造和表演的。其實滑稽戲也是有它的表演“程式”和流派的，有冷面滑稽、幽默滑稽、呆派滑稽、小滑稽和海派滑稽、蘇式滑稽等。一臺滑稽戲中各種流派各領風騷、各顯其能，角色塑造得栩栩如生、入木三分，表演輕松自如，人物個性此起彼伏，讓人得到一種美的享受，讓觀眾笑得心花怒放，笑得蕩氣回腸。觀看滑稽戲，健康的笑聲是人們高尚的情趣，而現實題材滑稽戲更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如上海最新的一部優秀滑稽戲作品《皇帝勿急急太監》，就是以上海人民公園相親為代表的“父母相親會”這樣一個“接地氣”的現象為素材，孩子不一定出場，家長起勁得不得了，在這樣的場合出現有中介、有婚托，這本來就是很滑稽的事情，同時又作為一部愛情戲，愛情本身又是詩情畫意，《皇帝勿急急太監》不僅滑稽好笑，還笑中有淚，淚中帶笑，特別是領銜主演錢程老師的表演，使浪漫和噱頭二者完美結合，讓觀眾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錢程，是一部令人滿意的喜劇滑稽戲，頗受專家、觀眾們的好評。無錫市滑稽劇團根據真實故事新創作的滑稽戲《屋檐下的藍天》（陸倫章編劇）演繹一家三代八口人，卻有六個姓氏，家庭成員之間大多數沒有血緣關系的一個非常特殊的家庭，然而這一切都無法切斷他們之間的親情，勇于同命運抗爭，積極追求夢想、一家人和諧相處，演繹著一個“最美家庭”的悲歡離合、兒女情長，有笑有淚，有情有義，有人說：“這是一個人間奇跡。”

二、滑稽戲的與時俱進

滑稽戲要接地氣，滑稽戲能反映市民生活是它的強項，我們常說滑稽戲的創作和表演要融入生活、貼近現實、緊貼時代，用滑稽戲的藝術形式，傳遞正能量，也就是說藝術創作、藝術創新，要把握時代生活的本質，正確把握現實社會物質和精神兩種維度，積極地聚焦心靈，更深地關注精神生活。近幾年，滑稽匠人們創作演出的一批優秀現實題材滑稽戲作品，在這方面已有較大改觀，認識到滑稽戲的社會功能和審美需求，是以感性生動的具有審美價值的藝術形象，讓觀眾觀看時在笑聲中受到感染而產生思考，如“蘇滑”的現代滑稽戲《一二三起步走》《顧家姆媽》，“錫滑”的《雁過留聲》《夢醒歸來》等，都能以現代意識切入題旨，聚焦人物內心和性格發展，挖掘人的情感世界和精神取向，從思想內涵到表演形式，同時展開現代性追求。其成功之處正在于不停留在敘事淺層，而是著力于人性和生命價值的深度揭示于文化反思，寫出了人的靈魂深度。而更可貴的是滑稽演員在傳承傳統的滑稽手法的基礎上提升高品位喜劇“噱頭”的追求，現代滑稽戲的特點就是反映人們生活的真實寫照，以小見大、敘民生、接地氣、滑稽不油滑、通俗不庸俗，其中真實可信就顯得尤為重要。在傳統滑稽戲融入時代新元素后，呈現它新的形態、新的思維方式、新的表演形式，與此同時，語言的變化必然要求突破規范謹嚴，與時俱進、探索運用新的藝術手段，將噱頭設置、滑稽橋段和結構的合理性，向自然、成熟、精致發展。特別是注重舞臺呈現的綜合性、節奏性和寫意性，表演形式上創新突破，呈現給觀眾從視覺、聽覺上形象地享受多重藝術創造的美感，不斷增強滑稽戲的藝術感染力，讓滑稽匠人們努力走出一條現實生活時代氣息與傳統藝術水乳交融的道路，讓滑稽戲在舞臺上的呈現美輪美奐，讓觀看滑稽戲的觀眾輕松愉快的笑，發自內心的笑，有一定品位的笑，在“三笑”聲中，寓教于樂。

三、滑稽戲一直在路上

滑稽戲是文藝百花園里的一朵奇葩。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我們要善于把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和發展現代文化有機統一起來，緊密結合起來，在繼承中發展，在發展中繼承。”而滑稽戲藝術的偉大創造，使得它能長期活躍在百姓的日常生活中，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更是傳播中華民族文化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美學觀的藝術載體之一。在滑稽戲誕辰110周年之際，我們要在傳承傳播的基礎上對滑稽戲更好地保護發展繁榮。去年3月，新民晚報曾以《滑稽戲勿滑稽，滑稽伐？》為題刊發報道，引起各方關注。滑稽戲應該滑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觀眾關愛滑稽戲，社會關注滑稽戲，這是推動滑稽戲事業健康發展的強大動力。在多元文化并存時代，人們對滑稽戲有更高的期望，一是要從劇本結構、表現方式、審美風范和藝術魅力上進行梳理提升；二是要在語言表達、抒發情感、節奏、喜劇噱頭上挖掘內涵，也要經得起推敲。觀眾喜愛觀看滑稽戲、觀眾松馳自然的笑，就是滑稽戲存在的意義，就是滑稽戲的價值所在。我認為，滑稽戲要發展，有三點理由：第一被列入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第二接地氣；第三觀眾喜愛。但是，目前滑稽戲也存有三缺：第一，缺好的編劇、導演；第二，缺好的精品力作和市場；第三，缺滑稽戲后備人才。現在一些劇團，滑稽戲大多是進社區廣場演出，而劇場門難進，藝術質量受影響，加上青年滑稽戲演員的說學逗唱、語言節奏、方言特色、輕松自如的表演風格都急待提高等現狀，用滑稽大師楊華生所言，滑稽戲要“居安思危”，因此，滑稽戲從業人員要始終堅守舞臺之初心，不斷追求滑稽之本源。要更好地支持和保護好滑稽戲，進一步完善滑稽戲表演人才培養和保障機制，切實營造政府購買公共文化服務項目和社會參與關心支持的良好環境，進一步拓展演出市場。同時抓好藝術人才的培養，鼓勵藝術類院校和職業藝術學校開設滑稽戲表演專業班，培養、引進優秀滑稽戲人才，加強對有成就的優秀演員、業務骨干和劇種領軍人物的托舉，文藝院團在努力創作排演一批叫得響、留得住、傳得開的滑稽戲精品力作的同時，需造就一批名副其實的劇種領軍人物和滑稽戲表演藝術大師。繁榮滑稽戲事業，推動滑稽戲傳承傳播，創新發展，營造良好藝術生態環境勢在必行，刻不容緩。

我們期待滑稽戲更加輝煌燦爛的明天，愿滑稽戲給廣大觀眾和社會帶來更多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