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特約記者 張武

17日上映的《暴雪將至》(如圖)正在吸引觀眾注意力。該片成為入圍今年東京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唯一華語片,并獲得電影節“最佳藝術貢獻獎”“最佳男演員獎”兩項大獎。業內普遍希望這部融合雨夜、工廠、鐵道、連環殺人案的“最冷犯罪片”,能夠再次溫暖中國犯罪片市場。
《暴雪將至》的雨雪美學
近年來,國產犯罪懸疑電影的票房和創作都達到新高潮。曾獲得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的《白日焰火》最終票房1億出頭,東野圭吾小說《嫌疑人X的獻身》改編成中國版后票房達3.7億元,李易峰、廖凡出演的《心理罪》票房為3億元。其實,國產犯罪片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奔跑,這個“巨人”正是好萊塢。好萊塢喜歡將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傳奇罪犯浪漫化、正面化,而這種藝術化加工最終創造出一種獨特的電影類型——犯罪片。被公認為好萊塢犯罪片經典之作的《七宗罪》中,名導大衛·芬奇打造出獨特的雨雪美學:七罪、七罰與七次下雨,暗示“罪與罰”。極強的視覺效果讓雨戲從此成為犯罪類型影片的常客。
《暴雪將至》故事發生在1997年中國南方小城,正是以大雨正下、大雪將至為背景。為了還原“真實的南方冬天的雨”,《暴雪將至》劇組至少下了60天的特效雨。新手導演董越毫不諱言從《迷魂記》這類好萊塢經典犯罪片中汲取創作靈感。
犯罪片接上“本土地氣”
借鑒并不是簡單的拿來主義。《暴雪將至》的出品人之一曹保平被譽為中國犯罪類型電影領軍人物,從《李米的猜想》《光榮的憤怒》到《烈日灼心》和《追兇者也》,他一直以“作者型導演”的思路再造中國式犯罪片。
在內地商業片發展過程中,只有周曉文導演拍過《最后的瘋狂》《瘋狂的代價》等少數幾部具有犯罪類型片特色的電影,而好萊塢和香港犯罪類型片已形成較為成熟的商業模式。《烈日灼心》改編自須一瓜的小說《太陽黑子》,但曹保平幾乎重寫了故事,注入強烈的人性沖突。在《追兇者也》中,他將故事地點設置在偏遠的西部村寨。這些都是引進與本土化的結合:盡管影片外殼是好萊塢式的,但無論是取景在湖南衡陽婁底的《暴雪將至》,還是福建西隴的《烈日灼心》,或是在西部上演的《追兇者也》,環境不僅賦予影片整體基調,更讓犯罪類型片接上中國地氣。
另一種本土化探索則是將犯罪片與主旋律題材結合起來。2015年的《解救吾先生》就是一部典型的中國式警匪犯罪片。以往國內的警匪犯罪片主要為表現公安干警如何與犯罪分子英勇斗爭,而《解救吾先生》導演丁晟將香港警匪片的角色斗智、傳奇反派等元素融入其中,解決了主旋律警匪犯罪片不好看的問題。
韓國電影的啟示
中國電影也沒有放棄過對亞洲犯罪片中的“尖子生”韓國電影的合理借鑒。2016年暑期檔票房黑馬、中韓合拍片《驚天大逆轉》引入包括美術指導、動作指導、特效指導在內的韓國電影制作團隊,僅用2500萬元人民幣的預算就完成打斗、追車、槍戰和爆炸等一系列動作場面。
有影評人指出,奠定韓國犯罪類型片基礎的是一些電影大師的作品:樸贊郁《復仇》奠定韓國犯罪電影暴力風格特色,《老男孩》賦予更豐富的敘事手法,《親切的金子》將女性塑造成犯罪電影的核心主角。奉俊昊《殺人的回憶》將韓國歷史時代感引入韓國犯罪片中,他的《母親》則將犯罪與親情、倫理合理嫁接。
但這還不是韓國犯罪片發展迅速的最根本原因。“最重要的是韓國電影工業善于將大師的高水準創作復制成為普遍化、可借鑒的工業標準——一旦有優秀作品出現,就能很快拉高整個行業的平均制作水平。”有影評人如此表示。
相比之下,國產犯罪片的一大困境就是還未真正實現類型化產品化。即使是憑借《心迷宮》獲得一致好評的忻鈺坤導演,在《心迷宮》后的很長時間內,也沒能為第二部犯罪類型長片找到投資。此外,如何更深層次地挖掘犯罪題材背后的人性,也是國產犯罪片還需繼續學習的重要一課。▲
環球時報2017-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