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鳥語

★編譯/費方利

聽到鳥語

★編譯/費方利

坦率地說，在杰克遜維爾市那家孤兒院的日子里，我確實不曾餓過肚子。我是說，有時我倒是動過這樣的念頭：若是有更多東西吃就好了；也有很多次，我那寡淡的肚子在晚上咕咕鬧騰得厲害。

有一天，我們學校二年級的學生早早就放學了，在走回孤兒院的路上，大概距離學校一個街區的地方，我看見一位婦人正站在家門前的草坪上吃三明治。我停下腳步，站在那兒呆呆地望著她。

“有什么要我幫忙的嗎？”她問。

“只是看看你的三明治。”我回答。

“要不要來一塊？”“好的，太太。”

她走回屋里，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拿著一塊三明治。

“給你。”她遞給我。

我把三明治放到嘴邊，嘗了一口。嘴里品嘗著美味，那種幸福的感

覺，簡直要叫人翻白眼。

“真是美味啊。是什么餡兒的？”我問。

“是鮮肉三明治。”她告訴我。

“我們孤兒院很少能吃上肉。”我說。

“想吃肉的時候，你可以來我這里。”她說。

我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慢悠悠地走回孤兒院。吃完后，我把嘴巴擦得干干凈凈，不留一點兒痕跡。

第二天放學后，我又繞到她家門前，想看看她在不在。當然，她看見了我，并且又請我吃了一塊鮮肉三明治。

我坐在她家的餐桌前，注意到房間另一頭有只籠子，籠內關著一只黑色的大鳥。

“那只大黑鳥是鷹吧？”我問。

“不是。那是一只會說話的烏鴉。”她告訴我。

“鳥兒哪會講話呢？”我吃驚地皺起眉頭。

“噢，不，它們會說話。”她糾正我，“你只要不停地對它說同一句話。每天都講，它自然就能學會了。”

接下來幾乎半年的時間，每一天，從學校回孤兒院的路上，我都會經過她家，吃一塊鮮肉三明治，然后心滿意足地回去。每次我敲門，她都應聲說：“稍等一會兒，我正在蓋鳥籠。”

去她家那么多次，我不曾聽過一句鳥語。我問她為什么那只鳥從不開口，她告訴我，用布蓋住鳥籠，鳥就閉嘴了。

有一天，我又去她家，敲門，卻無人回應。我又推開門叫了她幾聲，依舊無人回應。我走進廚房，看見桌上有一塊鮮肉三明治。旁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桌上的三明治是留給我的，還讓我離開時別忘記把門關好。

吃完三明治，我把碟子放進水池里。就在我轉頭確認是否關上燈時，我瞥見客廳里那個鳥籠上面依舊蓋著布。

我躡手躡腳地走向鳥籠，忽然，布從鳥籠上

掉下來，落到地上。籠子里的大黑鳥開始上下跳動，它激動地撲打翅膀。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不一會兒，那只鳥停下來，接著它便高聲尖叫：“饞嘴臭小孩怎么還來？饞嘴臭小孩怎么還來？”

我抓起那塊布，把它扔向鳥籠，然后以每小時90英里的速度跑出去……

（摘自《讀寫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