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初戀

◎ 海藍博士

你是我的初戀

◎ 海藍博士

有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他的電話。雖然幾十年過去了，但我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出了他的聲音，比起年輕的時候，他的聲音更加渾厚有力，更加溫和沉穩。說實在的，聽到他的聲音，我還是有被電到的感覺。

他說：“你來參加同學聚會好不好？”

我說：“不好。”

他說：“為什么不好？”

我說：“你告訴我有什么好，如果能舉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我就去。”

他說：“你可以來看我。”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中有一種帶著憤怒的激動，我說：“你最不靠譜了。”

電話的那一端是良久的沉默，然后他緩緩地說：“很多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我前幾天還和我愛人說，你是我的初戀。”聽到這句話，我異常震驚，甚至有些眩暈。我聽到了35年前日思夜想的一句話，可是35年了，不覺得說錯了話嗎？然后，我問：“你愛人說了什么？”

“她問，這次你的初戀來參加同學聚會嗎？”他接著說，“我一直很坦蕩，對她沒有任何隱瞞，她也很理解。”

我又問：“你不覺得說我是你的初戀很可笑嗎？我們從沒親吻過，沒擁抱過，沒說過情話，甚至都沒拉過手。”

他說：“你一直在我心中。很多事情受當時環境和各種原因的限制，我很無奈，也說不清楚。今天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我們都已年過半百，人生已成定局。生命短暫，我不想留下太多的遺憾。如果現在不說，估計就要帶到墳墓中去了，所以我想讓你知道。”

我靜靜地聽著，眼里涌動著淚水，是感慨，還是得到了35年前那份青澀、無望之愛的最終回饋？面對這突然的表白，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那天的夜晚，好像是為這遲到的表白準備的一樣，滿天的星星在閃爍，一輪圓月懸掛在天空，就像當年我向他表白的那個夜晚一樣。人生真是一段循環往復的歷程。

我對他說：“此刻的天空，明月高掛，星光閃閃，云層朦朧，很美。你在哪里？能看到天空，能看到星星和月亮嗎？”他答道：“我看到滿目的天空都是你的臉。”聽了他的話，我竟然像少女一樣感到羞澀，半晌說不出話來，然后從心底冒出來一句話：“你好好照顧自己。”他回應道：“你也好好的。”聲音中有深情的關切，然后他掛了電話。

那晚的月亮非常圓，也非常明亮，仿佛為這一段悲切了35年的情感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摘自《不完美才美Ⅱ》廣東人民出版社 圖/Nip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