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外三首）

鄭茂明

代價（外三首）

鄭茂明

一個兒童

不斷摔倒

為了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時常頭破血流

他的哭聲已經熟練了

他的眼淚慢慢哭干

他的柔軟的心，如今像一塊石頭

可以輕易地殺死一個人

一把火燒掉一個村莊

他從不畏懼傷口

面對槍口，像一個英雄

人世的深度

上有三十三重天

地有十八層

久居人間

常因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而懊喪

空書架

幾本書羅列著

經年的塵灰

蕩著光陰

雜物們拾級而上

占領了空無

像長在上面

空書架

被多出來的事物

慢慢填滿

像我多年的生活

偏離了初衷

我還沒有學會

移除

不想要的

也還未曾拒絕過

天空飛過鳥群

很久沒有見到那么大一群鳥

呼啦啦飛過天空

那集體的飛翔很美

很自由

美得不像是在集體奔命

地上的人群仰著頭

目光隨著鳥群輕輕移動

他們忘記了呼吸

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活著

鳥群飛得從容而自由

人群像一群提線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