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務員之死

劉安立

市郊壕溝里驚現一具女尸。尸體被處理得干干凈凈，附近發現的啤酒瓶上不見指紋。死者是誰？兇手是誰？法醫學家揭開重重迷霧，破解這樁惡性命案。

有人在美國克洛維斯市市郊灌木叢中的一條壕溝里發現了一具女尸。她的手舉到空中，仿佛是在求助。法醫檢驗了這具尸體，她已經僵冷。她的頸部有明顯的指甲和繩索痕跡。她的身上沒有衣物，也沒有珠寶。很明顯她戴過耳釘，但耳釘不見了。

史密斯被捕前后的照片兇手史密斯簽認罪書

克洛維斯警方之前從未見過這樣的案例。更奇怪的是，尸體好像剛經過清洗或整理。例如，她的頭發好像剛洗了，而且才干了。她的腳底也干干凈凈，這說明她并不是自己走到尸體所在現場的。換句話說，尸體是在她死后被放在這條壕溝里的。

與失蹤人員信息作對比后，警方發現這個受害人是當地一家著名餐館的女服務員勞拉。她是個單親媽媽，有兩個女兒。除了上班，她也在當地一所大學上學。但誰會想要她死呢？對周圍區域進行搜索后，只發現了一個潛在的線索——一只啤酒瓶，它看來在發現尸體現場的時間不長。法醫試圖在這只啤酒瓶上提取指紋，但發現啤酒瓶被擦得很干凈。

警方到受害人所住的公寓調查。一進公寓，他們首先注意到正門旁邊有一個錢包。稍后發現這正是勞拉的錢包。調查人員首先想到的是，當時勞拉想開門進屋，但有人從她背后抓住了她。然而，現場未發現任何掙扎跡象。于是調查人員進入室內尋找證據。室內不見任何搶劫跡象。內屋的門上了鎖，沒有撬門痕跡，屋內很整潔。總之，勞拉家里沒有任何暴力跡象。

警方只能寄希望于勞拉的朋友和同事，看他們能否提供破案線索。勞拉的同事說，他們最后見到勞拉是在周五晚上9時45分前后。當時勞拉把孩子們放在前夫麥克勞頓那里，她準備外出。一名女同事在當晚10時12分收到勞拉發來的手機語音留言：“有事”。這名同事給勞拉打電話，卻直接進入了勞拉的語音信箱。此后，她再未接到勞拉的信息。

勞拉的前夫麥克勞頓成為警方懷疑對象。他與勞拉離婚后他們之間的關系讓警方感到懷疑。警方要求麥克勞頓接受測謊，他同意并通過了測試。他提供的不在現場證明也被查實，于是他被解除了懷疑。

破案進展緩慢，調查人員不得不向資深女偵探黛兒求助。黛兒檢視了勞拉案的案卷，發現了一個不尋常之處：一般兇手都會把被害人尸體留在現場，而不會搬動尸體，但本案兇手卻沒有這么做。黛兒判斷，殺害勞拉的兇手很可能認識勞拉，兇手想讓勞拉遠離她最后被看見的地方。如果黛兒的判斷無誤，那么警方面對的就是一個非常狡猾的罪犯。

為了尋找勞拉遇害案中可能被忽略的線索，黛兒來到了勞拉尸體被發現地點。她說，勞拉被害第一現場顯然不是這里，勞拉也很可能不是在家中或汽車里被殺死的。但勞拉的雙腳很干凈，意味著她在室內遇害，然后被拋尸第二現場。勞拉的衣物、首飾全被拿走，尸體被處理得干干凈凈，也說明兇手有一定的反偵破知識。警方根據這些判斷，兇手是一個認識勞拉的人，他在殺害勞拉后刻意拋尸此地。拋尸路邊，意味著尸體很快就會被發現。黛兒指出，兇手之所以這樣拋尸，是想找到不在現場的借口瞞天過海。

至此，兇手情況總算有了一點眉目。調查人員希望，法醫檢驗能提供更多線索。法醫發現，勞拉面部和前額有鈍器傷，頸部有明顯勒傷。她顯然還遭到了性攻擊。然而，勞拉的尸體上并沒有他人的指紋和DNA。

但警方沒有放棄。他們繼續詢問勞拉的朋友，結果發現了一個與勞拉遇害時間相符合的可疑線索。勞拉原本打算和現男友喬伊去阿爾伯克基（美國新墨西哥州中部城市）做研究，該研究是她的大學課程要求的。警方找到了喬伊，但他說勞拉失蹤當晚他跟朋友們在外面喝酒。然而，他不在現場的證明并不能被充分排除：在他的朋友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在喝酒的過程中回家換了衣服，然后再回來繼續喝酒。而他回家換衣服的這段時間——大約為45分鐘，正是疑似的勞拉遇害時間。

案情至此，看來終于有了突破。警方要求搜查喬伊的家和他的卡車，他同意了。在搜查喬伊的卡車時，后座上有發光氨（請參見相關鏈接：《發光氨 不只見血才發光》）反應，反應物被初步鑒定為血跡。面對這一鑒定結果，喬伊說自己是獵人，幾天前打過獵，可能是獵物之類的東西把血滴在了他的車后座上。

在等待實驗室檢驗喬伊的卡車后座血跡過程中，警方向勞拉的好友了解喬伊。他們說喬伊是個好人，他對勞拉很真心。檢驗結果證實了喬伊車后座上的血跡屬于一種鳥，喬伊最終被排除了嫌疑。案情再度陷入僵局。

調查人員再度尋訪勞拉的家人、同事和朋友，看是否有勞拉熟識的嫌疑人。大家都說，勞拉是個很受歡迎的女士，她性格外向，充滿活力。她與任何人都相處得很好，總之，她沒有敵人。不過，她的家人和同事都提到了一名牙醫，說他讓勞拉感到“不自在”（勞拉的原話）。這個牙醫是勞拉所在餐館的常客，而且他每次來都坐在勞拉的服務區域。沒人知道他的姓名，但這個神秘顧客每次都會很慷慨地給勞拉不少小費。

雖然這個牙醫對大家表示自己對勞拉很感興趣，但勞拉卻對同事們說她對他根本就沒興趣。更重要的是，在勞拉失蹤的那個周五的中午，該牙醫來餐館用了餐。這一線索引起警方高度關注，他們立即調查克洛維斯市所有牙醫診所，看誰符合勞拉的同事們描述的那個牙醫的體貌特征。但在調查過程中，警方未說明調查的任何理由。然而，當地一個叫史密斯的牙醫致電警方，說“我知道你們在找什么”。警方要史密斯來警署。他開著卡車來了。奇怪的是，當地灰塵大，他的卡車卻干凈。當地人習慣在周末洗車，而不會在非周末來警署前幾個小時洗車。

犯罪現場調查人員開始在史密斯的車上取證。在乘客門的腳踏板上有兩三滴血跡，法醫立即提取物證送檢。警方還得知，勞拉是史密斯診所的患者之一。勞拉在遇害前半年來這里看過牙齒，此后史密斯就成了勞拉所在餐館的常客。但史密斯否認自己謀殺勞拉。他說勞拉遇害當天他下班后先回家，然后去朋友家喝啤酒，一直呆在朋友那兒。當警方隨意問起他喝的啤酒是什么牌子時，他的回答令調查人員大吃一驚——勞拉尸體旁邊的啤酒瓶正是這個牌子的。

勞拉遇害當晚，史密斯確實去過朋友家喝酒，但沒人知道他之后去了哪里。在勞拉遇害時段，他沒有不在現場證明。隨后，史密斯的卡車血跡檢測結果出來了：血跡中包含的DNA與勞拉身體上的DNA匹配。史密斯立即被拘押，與此同時，警方搜查他家和他的診所。在他的診所門背后有一幅明星海報，上面添加的文身和身體穿刺記號與勞拉身上的非常相似。

更令人驚駭的是，史密斯診所里的一只箱子里有多張DVD碟片，它們顯示了史密斯對尸體的變態迷戀。其中一張碟子里的尸體姿勢，與勞拉尸體在壕溝里的姿勢如出一轍。很明顯，碟片里的殺人是假的，但通過謀殺勞拉，史密斯實現了他的邪惡幻想。史密斯最終認罪。endprint